第8章

【旁白】林晚刪掉蘇晴聊天記錄的第三天,連綿小雨把窗外的梧桐樹泡得發沉,葉片上的水珠砸在防盜窗上,發出 “嗒嗒” 的聲響,像在敲打着她緊繃的神經。

她蜷縮在客廳沙發的角落,身上裹着那件染了消毒水味的舊家居服,上周擦廚房時,強力清潔劑濺在袖口,留下的淡藍色痕跡洗了三次都沒褪掉,陳默皺眉說 “扔了吧,我給你買新的”她卻偷偷藏回衣櫃最底層。

這件衣服的袖口磨出了毛邊,領口還留着去年冬天的汗漬,卻是她如今唯一能 “自己做主” 的東西。

經歷了蘇晴的 “帶刺安慰”林晚把親情當成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她盯着手機屏幕上 “媽媽” 的號碼,指尖反復摩挲着玻璃膜上的劃痕,總覺得只要撥通電話,就能從母親那裏撈到一點溫暖,可她不知道,這根稻草早已被利益蛀空,一觸就碎,還會扎得她鮮血淋漓。

下午三點,陳默的車駛出小區大門的聲音透過雨幕傳來,林晚猛地坐直身體,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懸了三分鍾,才按下撥號鍵。

電話接通的瞬間,嘈雜的麻將碰撞聲、骰子滾動的 “譁啦啦” 聲,還有女人的嬉笑聲立刻涌了進來,像一盆混着煙灰的冷水,澆得她心口發緊。

“喂?誰啊?”

母親的聲音裹着不耐煩,背景裏有人喊 “王姐,該你摸牌了”,她的語氣立刻變得急促,“有話快說,我忙着呢!”

“媽,是我…… 晚晚。”

林晚的聲音卡在喉嚨裏,像被雨絲黏住,她下意識地攥緊手機,連帶着舊家居服的袖口都被扯得變形。

“陳默他…… 不讓我出門,連下樓買醬油都要跟他說,我想回家住幾天,就幾天……”

最後兩個字說得極輕,帶着她自己都沒察覺的乞求。

客廳裏的掛鍾 “滴答” 響了一聲,雨珠砸在窗上的聲音突然變得格外清晰,她屏住呼吸,等着母親的回應。

“回家住?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母親的聲音突然拔高,背景裏的麻將聲頓了頓,又立刻熱鬧起來,“你都跟陳默訂婚了,現在回家像什麼樣子?鄰居問起來,我怎麼說?說你被婆家趕回來的?丟不丟人!”

林晚的眼淚 “啪嗒” 掉在手機屏幕上,暈開了 “通話中” 三個字的綠光。

她想解釋 “我不是被趕回來”想說說陳默怎麼把她的工作證壓在咖啡杯下,怎麼刪掉她手機裏的聯系人,可話到嘴邊,卻被母親接下來的話堵得死死的:“男人管嚴點怎麼了?那是在乎你!總比那些不管老婆、在外頭鬼混的強!你別整天胡思亂想,好好跟陳默過日子,別給我惹事!”

“母親在麻將聲裏罵我胡思亂想時,我握着電話的手在抖,原來我受的委屈,在她眼裏連一局麻將都不如,親情只是她用來換好處的借口。”

林晚的指尖冰涼,手機殼上的汗漬讓機身滑溜溜的,她盯着沙發扶手處的污漬,突然想起小時候發燒到 39 度,母親抱着林浩去遊樂園,臨走時把一杯涼水放在床頭說 “渴了自己喝”那時的涼水,好像比現在母親的聲音還暖一點。

“我這邊要胡牌了,先掛了!”

母親的聲音突然變得輕快,沒等林晚再說一個字,電話就被匆匆掛斷,聽筒裏只剩下 “嘟嘟” 的忙音。

林晚握着手機,坐在沙發上哭了很久,直到窗外的雨勢變小,才發現手機屏幕亮着,母親發來一條短信:你弟跟人合夥開網吧,還差十萬塊,你跟陳默說一聲,讓他先墊上。

都是一家人,他別太小氣,以後你在陳家也有面子。

短信裏沒有一個字問她 “過得好不好”沒有一句 “別委屈自己”只有赤裸裸的 “要錢”。

林晚的手指在輸入框裏打了 “陳默不會同意”光標閃了三下,又被她刪掉,改成 “我試試”。

發送按鈕按下的瞬間,她突然覺得喉嚨裏堵着什麼,趴在沙發扶手上幹嘔起來,早上陳默只讓她吃了一片全麥面包,現在胃裏空空的,只有酸澀的膽汁在灼燒喉嚨。

她以爲 “我試試” 三個字能換母親一點關心,可等到的卻是林浩帶着一身煙味的敲門聲。

周六上午九點,門鈴響得急促,林晚以爲是陳默忘了帶鑰匙,打開門卻看到林浩站在門口,頭發染成了張揚的黃色,穿着一雙限量版的空軍一號球鞋,鞋舌上的銀色 logo 在樓道昏暗的燈光下閃着光,她認得這雙鞋,上周陳默帶林浩去商場,花了兩千八百塊買的,而她自己的運動鞋,還是去年打折時花一百二買的,鞋頭已經開了膠。

“姐,我跟你說個事。”

林浩沒等她讓開,就推着她的肩膀走進客廳,把肩上的運動包往沙發上一扔,包上的拉鏈沒拉好,掉出一包煙和一個打火機。

他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球鞋直接踩在茶幾邊緣,留下兩個灰黑色的印子,“我跟朋友看好了個門面,開網吧,就差十萬塊,你跟姐夫說一聲,讓他明天就轉過來。”

林晚看着茶幾上的鞋印,心裏一陣發緊,陳默最討厭別人弄髒家具,上次她不小心把咖啡灑在茶幾上,他冷着臉讓她擦了三遍。

“我跟媽說了,陳默他對投資很謹慎,可能……”

“可能什麼?”

林浩突然站起來,手指直接戳到林晚的額頭,力道大得讓她往後退了一步,撞在沙發扶手上,後腰傳來一陣鈍痛,你怎麼這麼沒用?

姐夫一個月賺的錢比你一年都多,十萬塊對他來說算個屁!

你是不是不想幫我?

我可是你親弟弟!

你要是不幫我,我以後怎麼跟兄弟混?

他們還以爲我姐夫多罩着我呢!

林晚被他戳得額頭生疼,看着他眼裏的不耐煩和貪婪,突然覺得可笑,這雙踩在茶幾上的球鞋,是陳默買的。

他口袋裏的煙,是陳默上次給他的。就連他身上的運動服,都是陳默淘汰下來的。

他用着陳默的東西,卻反過來幫陳默罵她,連一點血緣情分都沒有。

“林浩指着我鼻子罵你怎麼沒錢時,我看着他腳上的新球鞋,突然覺得可笑,那是陳默買的,他用陳默的錢,反過來幫陳默罵我,原來弟弟也是他的幫凶,連一點血緣情分都沒有。”

林晚的指尖冰涼,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角,舊家居服的布料磨得手心發疼,她想反駁 “我不是不想幫你”想說說自己連出門的自由都沒有,可看着林浩越來越凶的眼神,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怕林浩去找母親告狀,怕母親又打電話來罵她 “不懂事”怕自己連這最後一點 “親情的假象” 都保不住。

林浩見她不說話,更生氣了,伸手抓起茶幾上的蘋果,狠狠咬了一大口,果汁順着嘴角流到下巴上,他卻毫不在意:“我不管,今天這錢你必須要到!不然我就跟媽說你不孝順,說你有了男人就忘了娘家!”

蘋果核被他隨手扔在地毯上,紅色的果肉沾在米白色的絨毛上,格外刺眼。

林晚剛想彎腰去撿,門突然開了,陳默手裏拎着公文包走進來,看到客廳裏的場景,臉上沒有絲毫驚訝,反而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笑容,走過去拍了拍林浩的肩膀:“浩子來了?別跟你姐置氣,不就是十萬塊嗎?小事,明天我讓財務轉你卡上。”

林浩的臉色瞬間由陰轉晴,剛才的凶神惡煞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搓着手,笑得一臉諂媚:“姐夫你真好!還是你大方!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

“不過浩子,你姐最近心情不太好,總愛胡思亂想。”

陳默的手指輕輕摩挲着林浩的肩膀,眼神卻瞟向林晚,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警告,“以後你多勸勸她,讓她別總跟我鬧脾氣,一家人好好過日子才重要,你說對不對?”

“對!姐夫你說得太對了!”

林浩立刻點頭,轉頭就對着林晚皺起眉頭,語氣裏帶着命令,姐,你看姐夫多大方,你以後別總跟他鬧脾氣了!

好好在家待着,學學做飯、打掃衛生,別整天想些有的沒的,給姐夫添堵!

林晚看着陳默和林浩站在一起的背影,看着他們像早就商量好一樣一唱一和,突然覺得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陳默的手搭在林浩的肩膀上,兩人的影子在地板上疊在一起,像一道厚重的牆,把她徹底擋在了外面。

陳默笑着給林浩錢時,我看着他們的背影,才明白。

他們早就結成了同盟,我是那個被排除在外的外人,連親情都成了囚禁我的枷鎖。

林晚的指甲深深嵌進掌心,滲出血珠,她卻一點都不覺得疼,只覺得渾身發冷,像被扔進了冰窖裏。

她看着茶幾上的鞋印、地毯上的蘋果核,看着林浩臉上諂媚的笑容,突然覺得這個家,早就不是她的 “退路”而是陳默聯合她的家人,爲她打造的另一座囚籠。

陳默似乎很滿意林浩的態度,拍了拍他的後背:“走,姐夫帶你出去吃頓好的,慶祝一下你要開網吧。”

林浩興高采烈地跟着陳默走了,經過林晚身邊時,連看都沒看她一眼,仿佛她只是客廳裏的一個擺設。

門關上的瞬間,林晚再也忍不住,沖進廁所,鎖上門,背靠着冰冷的瓷磚滑坐在地上。

廁所裏的燈是冷白色的,照在鏡子裏的她臉上,顯得格外蒼白。

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眼睛紅腫,嘴角還帶着剛才被林浩戳額頭時的委屈,身上的舊家居服沾了不少灰塵,袖口的消毒水味在狹小的空間裏格外刺鼻。

這股味道像一根針,時時刻刻提醒着她,她現在只是個要靠擦廚房、打掃衛生來 “證明價值” 的人,連一件幹淨的新衣服都不配擁有。

“躲在廁所裏哭的時候,我聞到了自己身上的消毒水味,那是上次陳默讓我擦廚房時,被清潔劑濺到留下的,原來我不僅沒有自由,連家人的心疼都得不到,活得像個沒人要的抹布。”

林晚拿起手機,手指顫抖着再次撥通母親的電話,鈴聲響了五聲才被接通,她的聲音帶着哭腔,幾乎是哀求:“媽,林浩他罵我,他用手指戳我的頭,陳默也不幫我,他們都欺負我…… 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想回家,媽……”

“誰欺負你了?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母親的聲音冷得像冰,背景裏傳來電視的聲音,顯然沒把她的哭訴放在心上,陳默給你錢花,給你買衣服,還幫你弟投資開網吧,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你要是敢跟陳默鬧,敢跑回家來,以後就別認我這個媽!

我沒有你這種不懂事的女兒!

“媽”

這個字像一把刀,狠狠扎進林晚的心髒。

她握着電話,眼淚突然就止住了,不是不疼了,是疼到麻木了,疼到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她看着鏡子裏自己蒼白的臉,看着袖口那片淡藍色的消毒水痕跡,突然明白,她的母親早就不是小時候那個會給她織毛衣的人了,現在的母親,眼裏只有林浩,只有陳默能給的好處,而她,只是一個用來換好處的 “工具”。

“母親說別認我這個媽時,我沒再哭,我知道,我最後的家也沒了,他們把我當成了搖錢樹,只要陳默還能給他們好處,他們就會一直幫他管着我。”

林晚掛了電話,把手機扔在地上,屏幕磕在瓷磚上,裂開一道長長的縫。

她抱着膝蓋,把頭埋在臂彎裏,廁所裏只有她壓抑的嗚咽聲,和窗外偶爾傳來的雨聲混在一起,顯得格外淒涼。

【旁白】林晚在廁所裏待了整整一個小時,直到腿麻得站不起來,才扶着牆慢慢走出廁所。

她不知道,母親掛了她的電話後,立刻找出陳默的號碼,語氣諂媚得像變了個人:小陳啊,真是麻煩你了,還讓你幫浩子出錢開網吧。

晚晚今天又鬧脾氣,說想回家,你多看着她點,別讓她真跑回來,丟咱們家的臉。

她要是不聽話,你就跟我說,我來罵她!

她也不知道,林浩跟着陳默去吃飯的路上,偷偷溜進一家煙店,花了五百塊買了一條軟中華,這錢是陳默剛才隨手塞給他的 “零花錢”

他拿着煙,心裏盤算着 “以後多幫姐夫勸勸我姐,姐夫肯定還會給我更多好處”。

她更不知道,陳默把母親和林浩的每一句話都錄了下來,他的公文包側袋裏藏着一個微型錄音筆,母親的諂媚、林浩的算計,都被清晰地記錄下來,晚上回到家,他把錄音文件存進電腦 D 盤的 “控制林晚” 文件夾裏,新建了一個子文件夾,命名爲 “親情籌碼”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

他要讓這些錄音,成爲困住林晚的最後一道鎖,讓她徹底明白,她的家人早就站在他這邊,她再也沒有任何退路。

晚上七點,陳默端着兩盤菜從廚房走出來,放在餐桌上:一盤番茄炒蛋,一盤糖醋排骨,都是林晚以前喜歡吃的。

番茄炒蛋裏的番茄切得太大,雞蛋炒得有點老,糖醋排骨的醬汁調得太甜,可陳默還是笑着把筷子遞給她:“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林晚坐在餐桌前,看着盤子裏的菜,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她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番茄放進嘴裏,酸澀的味道在舌尖散開,卻嚐不出任何以前的香甜。

她想起以前外婆給她做番茄炒蛋,會把番茄去皮,把雞蛋炒得金黃鬆軟,還會在最後撒一把蔥花,那時的味道,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溫暖,可眼前這盤菜,只剩下滿滿的敷衍。

“今天跟浩子聊得很開心,他是個懂事的孩子。”

陳默一邊吃排骨,一邊漫不經心地說,眼神卻時不時瞟向林晚,“他說以後會經常來家裏看你,幫我勸勸你,讓你別總胡思亂想,好好過日子。”

林晚沒有說話,只是機械地往嘴裏扒着米飯。

米粒沒有味道,像在嚼沙子,她知道陳默是在提醒她,林浩已經成了他的 “眼線”以後她的一舉一動,可能都會通過林浩傳到陳默耳朵裏。

“你媽今天也給我打電話了,說讓我好好照顧你,別讓你受委屈。”

陳默放下筷子,拿起紙巾擦了擦嘴,語氣裏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你看,你家人都這麼關心你,這麼支持我們,你以後就別再鬧脾氣了,好不好?”

林晚抬起頭,看着陳默的眼睛。

他的眼睛裏沒有絲毫溫度,只有 “掌控” 的滿足,仿佛她的痛苦、她的絕望,都是他 “成功” 的戰利品。

她突然覺得很惡心,放下筷子,聲音很輕,卻帶着一絲麻木:“我想一個人待着。”

陳默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但很快又恢復了笑容:“好,那你待着,我去洗碗。”

他沒有追問,也沒有生氣,因爲他知道,林晚已經徹底 “順從” 了,她沒有反抗的力氣,也沒有反抗的理由,她的朋友、她的家人,都已經站在他這邊,她再也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

陳默走進廚房後,林晚站起來,走到客廳,坐在沙發上。

窗外的雨已經停了,月亮透過薄紗窗簾,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淡淡的光。

她拿起手機,屏幕上的裂縫在月光下格外明顯,她打開通訊錄,看着 “媽媽” 和 “林浩” 的名字,手指在屏幕上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按下了 “刪除聯系人”。

刪除的瞬間,她心裏沒有絲毫生氣,只有一片死寂的麻木。

她知道,就算刪掉了聯系方式,母親和林浩還是會通過陳默找到她,還是會繼續幫陳默 “管” 着她,可她還是想刪掉,想給自己留一點虛假的自由,想假裝自己還有選擇的權利。

她躺在沙發上,閉上眼睛,腦海裏全是母親的冷漠、林浩的辱罵、陳默的算計,還有身上那股揮之不去的消毒水味。

她突然想起小時候,外婆帶着她在院子裏種向日葵,外婆說 “向日葵永遠朝着太陽,再冷的天,也能找到光明”可現在的她,像一株被連根拔起的向日葵,再也找不到可以仰望的太陽,只能在黑暗裏慢慢枯萎。

“我現在像個沒有家的孩子。”

林晚睜開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燈,小聲說“沒有朋友,沒有家人,沒有自由,只有無盡的黑暗。”

客廳裏很靜,只有掛鍾的 “滴答” 聲和廚房傳來的洗碗聲。

林晚翻了個身,看着那個白色的儲物櫃,它取代了原來的書架,裏面放着陳默的襯衫、褲子,放着廚房用的碗碟,放着她爲數不多的幾件舊衣服,卻沒有一點屬於她的 “自我”。

她突然覺得這個儲物櫃像一座墓碑,上面刻着 “林晚的親情”下面埋着她最後的希望,再也挖不出來了。

凌晨一點,林晚還沒有睡着。

陳默已經睡熟了,臥室裏傳來他均勻的呼吸聲。

她慢慢站起來,走到陽台,打開窗戶,夜風帶着雨後的涼意吹進來,拂在臉上,讓她稍微清醒了一點。

樓下的街道很靜,沒有一盞燈爲她亮着,只有路燈投下的昏黃光影,在地面上拉得很長。

她想起外婆生前最喜歡的那首詩:“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

可現在,她的眼睛裏只有黑暗,沒有一點光明。

她知道,新的一天又要開始了,她又要面對陳默的控制,面對林浩的監視,面對母親的冷漠,在這座沒有退路的囚籠裏,慢慢失去所有的自我,慢慢變成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她關上窗戶,走回客廳,看着那個白色的儲物櫃,伸出手,輕輕摸了摸櫃門的冰涼。

櫃門很涼,像她現在的心,她知道,她的親情已經死了,死在母親的麻將聲裏,死在林浩的算計裏,死在陳默的利益交換裏,再也回不來了。

這場 “親情的墓碑”,終究成了林晚 “自我” 的又一場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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