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時間，蔣嫿溜進圖書館，在藝術區找到一本《基礎樂理》。當她翻開五線譜章節時，那些音符周圍竟然也泛起了極淡的光暈，高音譜號周圍是明亮的黃色，而低音部分則帶着深藍色。
"太神奇了..."她輕聲自語，指尖小心地撫過書頁。就在這時，包妲婷的聲音從書架另一側傳來："原來你在這兒！下午音樂課要排練，我們得趕緊去占位置！"
音樂教室裏已經聚集了不少同學。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深棕色的鋼琴上，反射出溫暖的光澤。蔣嫿她們組被分到了教室右側，樂器架上擺着幾台木琴和三角琴。
"步爍華說他可以來幫我們演奏木琴。"蔣嫿小聲告訴包妲婷。
"真的？"包妲婷瞪大眼睛，"他可是音樂社的王牌，上學期文藝匯演他彈的《月光奏鳴曲》簡直絕了！"她說話時，粉紅色的光暈興奮地膨脹開來，像一朵綻放的花。
音樂教室裏，陽光透過落地窗在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蔣嫿的手指輕輕撫過木琴的琴鍵，金屬音條在陽光下閃着細碎的光。步爍華站在她旁邊，正在調整琴槌的位置。
"你以前彈過木琴嗎？"步爍華突然開口，聲音比平時上課時要清晰許多。
蔣嫿搖搖頭，發現步爍華說話時，他周身的灰色光暈邊緣泛起一絲淡藍，像被風吹皺的湖面。"只在小學音樂課摸過幾下。"
音樂老師拍了拍手，黑框眼鏡後的眼睛彎成月牙："今天我們嚐試合奏《歡樂頌》的簡化版，各小組先練習自己的聲部。"
包妲婷立刻抓起三角琴，粉紅光暈歡快地跳躍着："我負責高潮部分的強拍！"她手腕一抖，清脆的"叮"聲在教室裏蕩開。蔣嫿驚訝地看到，那個聲音竟然在空中留下一道金色的弧線，像流星劃過夜空般緩緩消散。
"準備好了嗎？"步爍華拿起兩根琴槌，灰色光暈中藍色紋路變得明顯，"我數三下。"
蔣嫿的手指懸在木琴上方微微顫抖。步爍華示範的動作還留在她的手腕上，那種奇特的觸感像一滴墨水落入清水，在她體內緩緩暈開。她深吸一口氣，學着步爍華教的方式放鬆手腕，琴槌輕輕敲在中央C的音條上。
"叮——"
一個完美的C音在教室裏蕩漾開來。蔣嫿瞪大眼睛，看着那個音符在空中劃出一道淡金色的弧線，像一顆小星星般緩緩上升，然後消散在陽光裏。更奇妙的是，當她連續敲擊幾個音符時，那些金色的軌跡竟然在空中連成了一小段旋律線，如同用光編織的絲帶。
"做得不錯。"步爍華點點頭，他說話時灰色光暈邊緣的藍色波紋變得明顯，"現在試試這個簡單的旋律。"
他拿起另一副琴槌，示範了一段《歡樂頌》的開頭。蔣嫿注意到他演奏時，每個音符都裹着一層藍灰色的光暈，當旋律連貫起來時，就像一條在深海中遊動的發光魚群。最讓她驚訝的是，步爍華演奏時整個人似乎都在發光——
不是字面意義上的光，而是那種灰色光暈變得透明而富有層次，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他體內蘇醒。
"該你了。"步爍華放下琴槌，灰色光暈微微波動。
蔣嫿咬了咬下唇，試着重復那段旋律。起初幾個音符還算準確，但到第三個音時，她的手腕突然僵硬，敲出了一個刺耳的不和諧音。
一道暗紅色的光暈從音條上炸開，像一團難看的污漬。她感到臉頰發燙，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別緊張。"步爍華的聲音出乎意料地溫和，"音樂不是考試，沒有標準答案。"
他伸手調整了一下蔣嫿握琴槌的姿勢，指尖不經意間擦過她的手背。那一瞬間，蔣嫿清晰地看到一小簇藍色光點從接觸點迸發，像火花般濺入她自己的光暈中。一種奇特的溫暖從接觸點蔓延開來，讓她想起冬天裏突然喝到熱可可的感覺。
"再試試？"步爍華收回手，灰色光暈中的藍色部分似乎更明顯了。
蔣嫿點點頭，重新舉起琴槌。這次她閉上眼睛，不去想對錯，只是感受音樂本身。
當琴槌落下時，她仿佛能"看"到那些音符在腦海中跳舞，金色的高音像小鳥，深藍的低音像遊魚。一段完整的旋律從她手下流淌而出，雖然簡單，卻意外地和諧。
"太棒了！"包妲婷在旁邊歡呼，她手裏的三角琴發出清脆的"叮"聲，粉紅色的光暈快樂地膨脹，"我們合奏試試？"
音樂老師面帶微笑地緩緩走過來，他那副黑框眼鏡後的眼睛裏，閃爍着一種明顯的贊許之光。他停在蔣嫿面前，仔細端詳了一下這個學生，然後用溫和而又肯定的語氣說道：“蔣嫿同學，你的進步真是非常快啊！”
他稍稍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如何更好地表達自己的想法，接着繼續說道：
“音樂其實就是這樣，當你能夠真正地放鬆下來，讓自己沉浸在其中時，它自然就會找到一種最適合你的表達方式。就像你現在這樣，已經越來越能夠與音樂產生共鳴，並且將這種共鳴通過演奏傳遞給觀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