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請證明吧!”
陸淳夕睜着一雙美眸,一臉天真地盯着爭執的幾人。
可齙牙和瘦猴臉等人,卻像是被定住了似的,直勾勾地盯着她。
特別是那齙牙公子李德仁,想着自己在平都城見過的美女也不少,可眼前這位他卻從未見過。
城中何時有這麼個美人兒,他竟不知?難不成真是九天玄女下落凡間了?
一旁的吳升和修染見狀,也頓時愣住了!
小姐這是鬧得哪一出啊?目光趕緊在人群中搜尋小刀,見小刀朝他們笑笑點了點頭,這才稍稍安心。
一旁看熱鬧的衆人也有些騷動,既驚豔於姑娘的美貌,又好奇姑娘的身份。
“這姑娘是誰?長得倒是好!”
“看着樣子,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別也是來找龐家茬兒的吧?!”
“或者,是楊公子他們安排的托兒?”
……
總之,人民群衆的想象力是無窮的。
見衆人還在發呆,陸淳夕再次開口道:“愣着幹什麼?快說呀!怎麼證明呀?”
倒是楊天貴先反應了過來,幹咳了兩聲,掩飾了一下尷尬,沖着修染道:“對呀!人姑娘問你呢!怎麼證明這上面的皮子被人換過呀?”
修染微微一笑,將馬鞍上連接馬鐙的那截帶子捧在手裏,走近向衆人。
“這條帶子,和箭壺的背帶一樣,表面看起來,跟其他處皮料差不多,但細細辨認,便會發現有所不同。
馬鞍和箭壺其他部位,用得都是牛脊背部位的皮料,緊實有韌性,光滑油亮,而這兩根帶子,用的卻是牛肚腹處的皮料。
此處的皮料鬆散,韌性差,更是不能承重,且這帶子的厚度只有一分厚,背面也沒有覆上其他耐磨的材質,因此,只需稍加用力,這帶子便會斷裂!
其他部位用得都是優質的脊背皮,獨獨這最要受力的地方,用這最不能受力的肚腹皮!咱們鋪子段不會做這種砸了自己招牌的事兒!
且鋪子的每個訂單,用了什麼皮料,顏色、厚度,都是有詳細記錄的,一查便知!
若沒猜錯,這大約是個不太懂行的人幹的!不然不會破綻如此明顯!”
楊天貴聞言正要反駁,有人卻先開了口。
“那也不能說明就是別人換了的呀!許是你拿錯了皮料也說不定啊!”
陸淳夕站起身來,邊說邊朝着修染走過去,裝模作樣地看了看修染手裏的東西。
然後退後兩步,站到楊天貴旁邊,雙手環胸沖着修染挑釁。
“說呀!怎麼證明不是你自己拿錯皮料了?”
楊天貴見天仙一樣的美人兒,竟站在自己這邊幫自己說話,頓時心花怒放。
一時間,氣焰也跟着囂張起來,“對呀!怎麼證明?”
吳升和修染一頭霧水,看着陸淳夕一臉爲難,“小姐!您這是……”
話未說完,楊天貴就打斷他們,“小姐什麼小姐!喊親娘都沒用!快說!怎麼證明不是你們自己拿錯皮料了?”,說罷得意地又向陸淳夕湊近了些。
正想伸手占占便宜,李德仁擠了過來,一把將他推到一旁,楊天貴見狀,忙識相地退到一旁。
李德仁湊到陸淳夕身邊,朝她拱手一禮,一臉諂媚地道:“在下李德仁,承蒙姑娘仗義出言相助,李某冒昧,敢問姑娘芳名?”
瞥了一眼李德仁,見他笑得一臉猥瑣,兩顆大齙牙在大太陽下,如凶器般閃閃發光,陸淳夕心中一陣反感。
沖他翻了個白眼:“知道冒昧還敢問?沒見本姑娘正問話呢嗎?”
沒想到姑娘這個反應,李德仁一愣,隨即臉色有些難堪。
雖覺着這姑娘有些奇怪,可看着那張俏麗脫俗的臉,又發作不起來,只好氣急敗壞地沖着修染。
“姑娘問你話呢!快說啊!怎麼證明!”
修染看向陸淳夕,撓了撓頭道:“若說旁人家拿錯皮料,我是信的,可咱們義興皮料行,從不售賣肚腹皮,我便是想拿錯,也是沒有的!”
撇了一眼李德仁,而後從腰裏摸出一把小小的拆線刀,將馬鞍和箭壺各自拆開一些,又將兩根斷掉的帶子也拆開。
將拆片遞給看熱鬧的衆人,道:“諸位細看就能發現,馬鞍和箭壺上的皮料,背後都有順序標記,可這兩根帶子卻沒有!
咱們鋪子做的所有東西,每塊皮料背後都是有順序標記的,如若沒有,那一定不是出自咱們鋪子!”
衆人傳看了皮料,紛紛點頭,修染又將皮料收回來,遞給李德仁等人,幾人看了一時無語。
李德仁將皮料重重地塞給楊天貴,小聲地罵了聲“廢物!”,楊天貴滿頭大汗地低着頭,不敢吭聲兒。
見這個狀況,吳升站出來了,“李公子,如今小店已經自證清白了,這事兒與咱們並無幹系!鬧了半天,您得給個交代吧!”
吃瓜群衆們一看,是啊!這與人家無關啊!也紛紛聲援。
李德仁聞言,臉上一陣兒白一陣兒紅,他今日本就是來尋釁滋事的,結果事情沒成也就罷了,還給交待?那他豈不是成了笑話?
思及此不禁恨恨地剜了一眼楊天貴,這主意是他出的,手腳是他做的,結果竟然出了破綻,果然是個廢物草包,太特麼不靠譜了!
李德仁心中暗自咒罵楊天貴讓自己丟人現眼,見這場面,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就差當場吐一口老血了!
吃瓜群衆見他們遲遲沒有動作,紛紛大喊:“認錯!認錯!”
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吳升和修染那邊的陸淳夕,也舉着手,一臉興奮地跟着喊了起來:“認錯!認錯!”
李德仁見狀一頭霧水,啥情況?這姑娘不是站他們這邊兒的嗎?啥時候過去的?
楊天貴也納悶兒,忙上前詢問:“哎呀!姑娘!你不是咱們這邊兒的嗎?怎麼反倒幫他們喊了?”
聞言,陸淳夕歪着頭看了看他,雙手環胸,一臉懵逼地道:“我,認識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