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榆的臉色不太好看,她看向旁邊年輕的小同事,問:“損失多少算了嗎?”
同事顫抖着聲報了個數字,說完之後眼淚都下來了:“姜姜姐,怎麼辦啊,剩下的肯定不夠布置現場了,可就算補也來不及……”
後天就是婚禮,這麼多玫瑰是新郎通了關系才定下的,要是國內的紅玫瑰跑跑周遭花店也能湊出來,可這是國外空運過來的厄瓜多爾玫瑰啊……
“……”江榆的臉色難看極了,“把所有人集齊來開會。”
一分鍾後,負責這場婚禮的所有工作人員全部到場。
江榆盯着他們,語氣裏帶着嚴肅,“我們之中,有人犯了錯。”
此話一出,大家立刻竊竊私語起來。
江榆不動聲色的看了一圈大家的表情,繼續開口說:“新郎空運過來的厄瓜多爾玫瑰被人破壞了,可能是故意,也可能是無心,但不管是哪種已經影響了後天的婚禮。”
“現在距離婚禮只有一天時間,根本不可能補齊。”
大家竊竊私語的聲音更大了,不少人臉上還露出恐慌。
這場婚禮的規格很大,能在這麼高檔的莊園式酒店辦婚禮可見其財富,而他們都只是普通打工仔,每個月拿固定工資。
如果找不到破壞者,按照規定損失由現場所有人平攤,這對他們來說簡直是無妄之災。
立刻有人站起來:“確定是我們的人幹的嗎?有沒有可能是其他人?”
江榆沉重搖了搖頭,語氣凝重:“玫瑰送到的時候做過清點和檢查,確定沒有任何問題。酒店方也只提供了保存場地,能夠接觸到玫瑰的只有我們內部人員。”
聽到這話,現場所有人的臉色紛紛蒼白。
江榆盯着他們的表情,不少人臉上都帶着恐慌和緊張,無法分辨其中有沒有人心虛。
“這件事很嚴重,不光是金錢的損失,更影響公司的口碑和新人對咱們的印象與信任。”江榆說。
“我剛才也說過,或許破壞者是無心的,因爲過度恐慌所以選擇了逃避。我想告訴大家的是,這件事我會追查到底,追責絕不會留情。可如果願意坦白,我保證會幫忙保住工作。”
她現在希望那破壞者能主動站出來。
“如果擔心站出來被大家用異樣眼光盯着,完全可以私下找我,也可以發個信息主動交代自己的錯誤。”
說完,江榆就解散了人,匆匆朝酒店前台走去。
她想問問酒店能不能調下監控。
“抱歉江小姐,因涉及到其他客人的隱私問題,我們不能向你提供監控。”
江榆毫不意外得到這個答案。
就算是普通酒店也沒有向客人提供監控的權限,更別說這麼高檔的酒店了。
唯一的辦法就是報警,由警察調取監控。
但馬上就要婚禮,這個時候報警有些新人會忌諱,所以需要得到新人的同意。
就在這個時候,小同事匆匆跑過來,滿臉的慌張:“姜姜姐,新郎新娘到了。”
“……”江榆怔了一秒,隨後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沒有任何最新消息。
那個破壞者並沒有主動向她坦白。
閉上眼深吐一口氣,江榆睜開眼,說:“走吧。”
這一關還是要過的。
遲重和林笑接到消息後立刻趕了過來,江榆到的時候兩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畢竟花這麼多錢請的婚慶公司,結果在婚禮前夕出了這些事,誰遇到了心裏都不痛快。
看到江榆出現,遲重沉着臉開口:“到底怎麼回事。”
“遲先生,您先別生氣。”江榆給小同事使眼色讓她給兩人倒水,自己則緩緩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她從不會遮掩自己的錯誤,發生了什麼就說什麼。
小同事倒的水兩人都沒喝,聽完江榆的講述之後林笑氣的眼睛都紅了:“這是你們的問題吧。”
“是,這是我們的嚴重失誤。”江榆態度很好,“林小姐放心,我們不會粉刷太平,一定會給兩位一個滿意的結果。”
“現在連破壞者是誰都沒找到,這讓我怎麼相信你能讓我滿意。”遲重沉着臉質問,表情難看。
江榆態度依舊尊敬:“遲先生,破壞者我們一定會找到。但我覺得目前來說最重要的應該是兩位後天的婚禮能夠順利進行,任何事情都沒有兩位的婚禮重要。”
她的態度非常好,小夫妻兩個也不是咄咄逼人的性子。
看到遲重給林笑端了一杯小同事剛才倒的水,江榆就知道兩人已經冷靜下來了,後面自己說的話他們也能聽進去。
“我已經讓我們的工作人員一家家去聯系京城的花店,其他人先繼續裝飾。”
江榆已經最快想到了解決辦法。
但估計也難。
首先玫瑰的價格就已經排除百分之八十的花店,這玫瑰太貴,普通花店不會進貨,因爲賣不出去就是賠本,除了一些只做高檔花束的花店。
可遲重空運過來的玫瑰花品種又太特別,江榆因爲職業關系也跑過不少花店,她都沒有看到過同品種的厄瓜多爾玫瑰。
她面色愁容地又看了眼手機,依舊消息空空。
破壞者的事沒有後續。
花的事也沒有結果。
現在花的事由其他人負責,江榆在意的是破壞者的事。
就算之後補齊了花婚禮完美完成,不把破壞者找到,還是會影響新人心情。
不過就在剛才,江榆已經想到了新的辦法。
遲重一手摟着林笑的腰在打電話和家裏人說這邊的突發情況,江榆走到一旁,從聯系人裏找到一個人。
邵傾。
————————
咖啡廳裏,在江榆離開的五分鍾不到,盛肆行就出現在了這家咖啡廳。
男人西裝革履,一九二的個子一出現就成爲焦點。一雙大長腿一眼都望不完,視線緩緩下移,薄底皮鞋更添魅力。
才進咖啡廳,門口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
盛肆行站在門口,目光只是淡淡掃視了一眼,立刻鎖定目標。
姜霽還在看營業額報表呢,感覺旁邊椅子被人拉開,側頭就看到了男人的側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