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清晨,江州市老城區終於短暫地擺脫了雨水的糾纏。鉛灰色的雲層裂開幾道縫隙,吝嗇地漏下幾縷稀薄的陽光,勉強照亮了溼漉漉的街道和滴水的屋檐。烏龍偵探事務所的鐵皮屋頂,在經歷了一夜積水的重壓後,發出幾聲疲憊的“嘎吱”呻吟,終於停止了漏水——至少暫時停了。

沈墨站在窗前,手裏捏着半塊幹硬的油條,目光卻越過參差的屋頂,投向遠處隱約可見的老城牆輪廓。那裏,藏着那個名爲“時光”的秘密修理鋪。趙建國已經發來信息,說街道辦的調解提前結束了,一個小時後就能帶他們過去。

“時光修理鋪…陳守時…”沈墨低聲念叨着,眼神裏閃爍着探究的光芒。昨天李衛國(李工)的真相帶來的沖擊和些許羞愧,已經被對新目標的強烈好奇所取代。七個收錢人都去過的地方,一個修理“時光”的怪老頭…這絕對是一條大魚!

“沈墨!你油條渣掉地上了!”林小夏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她正拿着掃帚,努力清理昨晚漏雨留下的一地狼藉——泡發的紙箱、溼漉漉的舊報紙、還有幾片頑強生長的黴斑。

“細節!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沈墨瀟灑地一揮手,油條渣又飛出去幾粒,“我們的征途是星辰大…呃,是老城牆根下的秘密據點!趙叔馬上就到,準備出發!”他三兩口把剩下的油條塞進嘴裏,灌了一大口涼豆漿,動作麻利地套上他那件標志性的、洗得發白的夾克。

林小夏無奈地放下掃帚。雖然對那個神秘的修理鋪也充滿期待,但看着沈墨這打了雞血的狀態,她總有種不太妙的預感。昨天在“愛寵天堂”的慘烈教訓,似乎並沒有給他留下足夠深刻的印記。

就在兩人準備出門時,沈墨的手機響了。是趙建國。

“喂?趙叔?您到了?”沈墨接起電話,語氣輕快。

“小墨啊,”趙建國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喘,背景音嘈雜,“對不住,臨時出了點狀況!老城根那片的老王頭和他兒子又因爲養狗的事打起來了!老王頭那條老黃狗把兒子新買的皮鞋啃了,兒子要扔狗,老王頭抄起擀面杖就要揍兒子!街道辦和派出所的都去了,場面亂成一鍋粥!我這把老骨頭得去拉架,一時半會兒走不開啊!”

“啊?”沈墨的臉瞬間垮了,“那…那時光修理鋪…”

“今天肯定去不成了!”趙建國語氣急促,“那地方偏,沒人帶你們真找不着!這樣,你們先查着別的線,等我這邊處理完,明天!明天一定帶你們去!”

電話匆匆掛斷。沈墨舉着手機,像被施了定身咒,臉上的興奮凝固、龜裂,最後碎成一地失望的渣滓。

“完了…”他哀嚎一聲,像泄了氣的皮球,又癱回了那張溼氣未消的沙發,“天要亡我沈墨啊!關鍵時刻掉鏈子!我的時光!我的秘密據點!我的幕後黑手陳老頭!”

林小夏也嘆了口氣,但相對平靜:“急什麼,明天就明天唄。正好,趁今天有空,我們不是還有另一個調查方向嗎?”

“另一個方向?”沈墨茫然地抬起頭。

“七個收錢人啊,大哥!”林小夏沒好氣地提醒,“除了李工,還有六個呢!趙叔之前不是給了名單嗎?下一個是誰?那個開快遞站的…小吳?”

沈墨的眼睛“唰”地一下又亮了!對啊!時光修理鋪暫時去不了,還有別的嫌疑人!他立刻從沙發縫裏掏出趙建國之前給的、被雨水泡得有些模糊的名單,上面潦草地寫着七個名字和簡單信息。

“吳…吳志強!”沈墨找到了目標,“綽號小吳,當年醬油廠的運輸隊司機!現在…經營‘萬家通快遞站’,地址…前進路78號!”他猛地站起來,一掃剛才的頹廢,偵探之魂再次熊熊燃燒,“快遞!流動的完美載體!就是他了!”

“你又想到什麼離譜的了?”林小夏警惕地看着他。

“離譜?這叫邏輯推理!”沈墨雙手叉腰,仿佛站在了真理的制高點,“想想看!王萬貫失蹤現場,除了巧克力醬,什麼都沒有!門窗完好!監控沒拍到可疑人員!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憑空消失?除非…他根本就不是從正常途徑離開的!”

“所以?”

“所以!”沈墨猛地一揮手,差點打到旁邊的林小夏,“**快遞!** 只有快遞!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一個人運出去!想想看!小吳是快遞站老板兼快遞員!他可以利用職務之便!給王萬貫送一個僞裝成巧克力的…**定時炸彈**!砰!把他炸暈!或者更高級點,是催眠氣體炸彈!無色無味!王總一拆包裹就中招!然後,小吳再假裝收件或者送新件,用他那輛不起眼的快遞車,把昏迷的王總往車廂裏一塞!蓋上幾個快遞盒子!大搖大擺開出別墅區!完美!天衣無縫!”

他越說越興奮,唾沫星子橫飛:“巧克力醬?那可能就是炸彈的僞裝外殼!或者王總中招時碰倒的!別墅區保安誰會仔細查快遞車?就算查,看到一堆盒子,誰會想到裏面藏着個億萬富翁?這計劃!簡直是爲小吳量身定做的!”

林小夏聽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憋出一句:“…沈墨,你最近是不是《諜影重重》看多了?還定時炸彈催眠氣體?你當小吳是007啊?再說了,王萬貫是傻子嗎?隨便拆陌生人寄來的巧克力?”

“王萬貫摳門是出了名的!有人匿名送他一盒高級巧克力,他能不拆?萬一是免費的樣品呢?”沈墨振振有詞,“至於007?哼!真正的犯罪天才,往往就隱藏在最普通的身份之下!那個李衛國,要不是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和催人淚下的悲慘身世,不也很像隱藏BOSS嗎?小吳!這個熱情爽朗的快遞站老板,說不定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熱情爽朗?”林小夏抓住了關鍵詞,“你怎麼知道?”

“呃…趙叔資料上寫的!‘爲人熱情,手腳麻利’!”沈墨指着模糊的名單,“這更是僞裝!越是這樣,越可疑!這叫大隱隱於市!”

林小夏扶額。她知道沈墨的“反向推理”一旦啓動,就像脫繮的野馬,拉都拉不住。而且…雖然他的“炸彈運人”論依舊離大譜,但“快遞車”這個載體,確實提供了一種理論上可能的運輸方式。反正時光修理鋪今天去不了,去摸摸這個“熱情爽朗”的小吳的底,也未嚐不可。

“行吧行吧,”林小夏妥協了,“那你打算怎麼查?直接沖過去問‘你是不是用快遞車綁架了王萬貫’?”

“莽撞!太莽撞了!”沈墨搖頭晃腦,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我們要**僞裝**!打入敵人內部!讓他放鬆警惕!然後…伺機尋找破綻!”

“僞裝?又僞裝?”林小夏想起昨天假扮“痛失電子狗”的客戶就一陣惡寒,“這次扮什麼?痛失電子貓?”

“格局!要有格局!”沈墨神秘一笑,“這次,我們扮演…**大客戶**!要寄送價值連城的…**易碎古董**!”

* * *

前進路78號,“萬家通快遞站”。門臉不大,夾在一家煙酒店和一間五金鋪中間。玻璃門敞開着,門口停着幾輛漆着“萬家通”字樣的電動三輪快遞車。裏面人聲鼎沸,電話鈴聲、掃碼槍的“滴滴”聲、膠帶撕拉的刺耳聲、快遞員互相吆喝的聲音混雜在一起,充滿了市井的喧囂和活力。

一個穿着深藍色快遞工服、身材敦實的中年男人正站在櫃台後面,一邊接着電話,一邊麻利地用掃碼槍掃着堆成小山的包裹,嘴裏還不停:“…對對對,張姐您放心!您那箱海鮮我親自給您送!保證中午前到!冰袋都給您加足了!…哎!小李!那箱易碎品貼‘小心輕放’!貼三個!…王老板!您這單超重了哈,補三塊!…好嘞!謝謝惠顧!”

他聲音洪亮,語速飛快,臉上帶着一種仿佛天生就有的、極具感染力的爽朗笑容,即使隔着櫃台,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子熱火朝天的幹勁。這人正是小吳,吳志強。

沈墨和林小夏站在門口,觀察了幾分鍾。沈墨低聲對林小夏說:“看到沒?熱情!爽朗!麻利!完美的僞裝!越是這樣,越要小心!記住我們的身份!暴發戶!不差錢!但品位奇特!”

林小夏深吸一口氣,努力調整面部表情,試圖擠出一絲“人傻錢多”的倨傲感。沈墨則挺直腰板,清了清嗓子,昂首闊步地走了進去,林小夏緊隨其後。

“老板!大生意上門了!”沈墨的嗓門也不小,瞬間壓過了店裏的嘈雜。

小吳剛掛斷一個電話,聞聲立刻轉過頭,臉上那熱情的笑容像焊上去的一樣,絲毫未減:“哎喲!貴客!貴客臨門!歡迎歡迎!有什麼能爲您效勞的?”他目光快速掃過沈墨那身洗得發白的夾克和林小夏略顯緊繃的表情,笑容依舊燦爛,沒有絲毫異樣。

沈墨走到櫃台前,故意用挑剔的目光掃視着店內環境,手指在落了些灰塵的櫃台上敲了敲:“老板,你這店…看着不大,能接大單嗎?我這東西,可金貴得很!”

“瞧您說的!”小吳一拍胸脯,工服上的灰都被拍起一小片,“店不在大,有信譽則靈!咱‘萬家通’在老城區幹了快十年了!口碑那是杠杠的!甭管多金貴的東西,只要您敢托付,我小吳就敢保證它安安全全、完完整整送到地兒!就算是我自己扛,也給您扛過去!”他說話中氣十足,帶着一種樸實的豪氣。

“有你這句話就行!”沈墨故作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對林小夏使了個眼色,“親愛的,把咱家的‘寶貝’請出來給吳老板掌掌眼!”

林小夏內心翻了個白眼,但還是努力維持着表情,小心翼翼地從她那個看起來還算體面的手提包裏,取出了一個用舊報紙和氣泡膜裹得嚴嚴實實的物件。她動作輕柔,仿佛捧着稀世珍寶,慢慢地、一層一層地剝開包裹。

當最後一張報紙被揭開,露出裏面的“寶貝”時,小吳臉上的笑容凝固了零點一秒。

那是一個…**花瓶**。

準確地說,是一個粗陶花瓶。造型歪歪扭扭,瓶身上布滿了粗糙的裂紋和修補的痕跡,釉色斑駁脫落,露出裏面灰黃色的陶胎。瓶口缺了一個小角,瓶底還沾着點可疑的、像是幹涸泥巴的東西。看起來就像是哪個小孩在陶藝課上做的失敗作品,又被人在土裏埋了幾年剛挖出來。

店裏幾個正在分揀包裹的快遞員也好奇地瞥了一眼,隨即紛紛低下頭,肩膀可疑地聳動着。

“呃…”小吳不愧是經驗豐富的生意人,那零點一秒的僵硬後,笑容立刻恢復如初,甚至更加熱情洋溢,“這…這位老板,您這寶貝…造型…真是…真是別具一格!古樸!大氣!一看就…就很有歷史感!”他搜腸刮肚地找着褒義詞。

“那是!”沈墨得意地昂起頭,用手輕輕拂過花瓶上的一道裂紋,動作深情得像撫摸情人的臉,“這可是我家祖傳的寶貝!**宋代官窯!** 懂嗎?官窯!別看它現在這樣,那是歷史的滄桑!是歲月的沉澱!價值…價值連城!”他故意把“價值連城”四個字咬得很重。

林小夏努力控制着嘴角不要抽搐。這破花瓶是昨天他們在老城牆根下躲雨時,在一個垃圾堆旁邊撿的。沈墨當時就說“這造型,這裂紋,充滿了後現代解構主義風格,正好當道具!”

“宋…宋代官窯?”小吳臉上的肌肉又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但他很快調整過來,湊近了些,仔細端詳着花瓶,甚至還伸出手指輕輕敲了敲瓶身,發出沉悶的“噗噗”聲。“嗯…這聲音…夠厚實!這裂紋…夠自然!這包漿…夠滄桑!”他煞有介事地點評着,仿佛真是個鑑寶專家,“老板您真是好眼力!好寶貝!您打算寄到哪兒?怎麼個保價法?”

“寄到…”沈墨卡殼了,他光顧着編花瓶來歷,忘了想目的地。他眼珠一轉,“寄到…京城!我大舅姥爺家!他老人家就喜歡收藏這些有歷史厚重感的玩意兒!保價嘛…”他故意拖長音,觀察着小吳的表情,“**保價一百萬!**”

“噗嗤!”旁邊一個年輕快遞員沒忍住,笑出了聲,趕緊捂住嘴。其他快遞員也紛紛側目。

小吳卻面不改色,依舊笑容滿面:“一百萬?好!有魄力!不過老板,咱按規矩來哈,保價費是保價金額的千分之三,一百萬就是三千塊。另外,您這寶貝屬於易碎品,得打木架,木架費一百五。還有超重費…我掂掂…”他作勢要去拿花瓶。

沈墨趕緊攔住:“別!別動!金貴着呢!我自己來!”他小心翼翼地捧起花瓶,做出很沉的樣子,“重量嘛…也就…十來斤?運費多少?”

“京城,十來斤…走航空特快專線,加保價費木架費,算您個整數,”小吳手指在計算器上噼裏啪啦一陣按,“**三千五百八!** 您看行不?保證明天就到!全程GPS監控!專人專車送上樓!摔了碰了,一百萬照賠!”他拍着胸脯,承諾得斬釘截鐵。

三千五百八!沈墨心裏倒吸一口涼氣!這破花瓶買包煙都不值!但戲還得演下去。

“錢不是問題!”沈墨豪氣幹雲地一揮手,“關鍵是安全!絕對的安全!吳老板,我可聽說你們快遞行業…水很深啊!會不會有人…偷梁換柱?或者…故意損壞?甚至…在包裹裏動手腳?”他意有所指地盯着小吳,眼神銳利(自認爲)。

小吳哈哈大笑,笑聲爽朗洪亮:“老板!您多慮啦!我們‘萬家通’最講誠信!每一單都有記錄!全程監控!您要是不放心,我親自給您打包!您站旁邊看着!至於動手腳?哈哈!您這寶貝…呃…如此獨特,別人想仿造一個都難!您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他一邊說,一邊動作麻利地從櫃台下拿出厚實的珍珠棉、氣泡膜、嶄新的硬紙箱,還有一套專業的打包工具。“來!老板,老板娘!您二位上眼!看看咱‘萬家通’的打包手藝!”

小吳果然親自動手。他先是極其輕柔地將那個破花瓶用珍珠棉裏三層外三層地包裹好,動作輕柔得像對待嬰兒。然後塞進大小剛好的硬紙箱裏,空隙處用裁好的氣泡膜塞得嚴嚴實實,一絲晃動都沒有。接着,他拿出膠帶槍,“嗤啦嗤啦”幾聲,動作快如閃電,紙箱被捆得結結實實,棱角分明。最後,他拿出幾張印着“易碎品”、“向上”、“小心輕放”的醒目標籤,“啪啪啪”地貼在箱子的各個面上,確保360度無死角警示。

整個打包過程行雲流水,專業高效,只用了不到十分鍾。看得沈墨和林小夏一愣一愣的。這手藝,這態度,完全挑不出毛病!

“搞定!”小吳拍了拍打包好的箱子,發出沉悶厚實的“砰砰”聲,“您瞅瞅!就這包裝,從二樓扔下去都摔不壞!”他臉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顯然剛才的打包也用了心。

“呃…好…很好…”沈墨有點詞窮了。他本想借打包過程觀察小吳有沒有什麼可疑舉動,或者套套近乎打聽點消息,結果對方熱情專業得無懈可擊。他只能硬着頭皮繼續演:“吳老板果然名不虛傳!這手藝,絕了!對了,吳老板,聽說你以前在萬貫醬油廠幹過?”

小吳正拿着溼毛巾擦手,聞言動作頓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似乎淡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復了爽朗:“嗨!陳年舊事啦!那都是十幾二十年前的老黃歷了!開大車的!整天跑長途,累得跟孫子似的!哪像現在,自己當個小老板,雖然也累,但自由!踏實!”他語氣輕鬆,帶着點憶苦思甜的味道。

“哦?那…你跟王萬貫王總,熟嗎?”沈墨裝作不經意地問,眼睛緊緊盯着小吳的表情。

小吳擦手的動作明顯停頓了。他放下毛巾,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再抬起頭時,笑容依舊,但眼神深處似乎掠過一絲復雜難明的情緒,快得讓人抓不住。“王總?那可是大老板!我們這些開車的,哪能跟人家熟?就遠遠見過幾面。王總…人挺…挺特別的。”他含糊地評價了一句,隨即立刻轉移話題,“老板,您這單子…現在付款?現金還是掃碼?身份證麻煩提供一下,要登記保價。”

沈墨捕捉到了那一閃而逝的復雜眼神和含糊其辭的回答。**有戲!** 他心裏暗喜。這個“熱情爽朗”的吳老板,提到王萬貫時,明顯不像表面那麼輕鬆!這背後肯定有故事!說不定就是作案動機!

“掃碼掃碼!”沈墨故作大方地掏出手機(心在滴血地支付了三千五百八),一邊登記信息,一邊繼續試探,“吳老板,最近生意挺忙吧?我看你這店裏人來人往的。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大件?或者…感覺特別沉的包裹?比如…裏面像裝了個人什麼的?”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

“哈哈哈!”小吳爆發出一陣更響亮的大笑,引得店裏的快遞員都看了過來,“老板您真幽默!裝人?那不成走私人口啦?咱這可是正經快遞!違禁品一律不收!特別沉的…家具家電倒是有,裝人?那可沒有!”他笑得很自然,看不出絲毫破綻。

沈墨沒套出什麼有用信息,有點不甘心。他登記完信息,看着那個被包得像木乃伊一樣的破花瓶箱子,又看了看小吳那張熱情洋溢卻似乎滴水不漏的臉,決定再觀察一下。他借口要等朋友來車接,拉着林小夏在店裏角落一張堆滿快遞單的破桌子旁坐了下來,假裝休息,實則暗中觀察。

小吳很快又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接電話、處理包裹、指揮員工,聲音洪亮,動作麻利,臉上始終掛着那副極具感染力的笑容,仿佛一台永不停歇的快樂機器。沈墨盯着他的一舉一動,試圖找出哪怕一絲“僞裝”的痕跡。

林小夏則更細心地觀察着店內的環境。牆上掛着“優秀服務網點”、“年度誠信商戶”的錦旗。櫃台後面,貼着一張有些年頭的員工合影,照片上的小吳年輕許多,穿着工裝站在一輛老式解放卡車旁,意氣風發。櫃子一角,放着一個樣式非常老舊的搪瓷缸,上面印着模糊的“先進工作者”字樣和…**萬貫醬油廠的Logo**?在櫃子最底層,似乎還塞着一個…**深綠色的、鏽跡斑斑的老式郵箱**?那郵箱看着有些眼熟…

就在這時,沈墨突然用胳膊肘捅了捅林小夏,壓低聲音,帶着一絲發現新大陸的興奮:“小夏!看!看那個!”

林小夏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小吳在打包一個中等大小的紙箱時,手法似乎格外…**輕柔**?而且,他在封箱前,好像飛快地往裏面塞了一個…**很小的、用錫紙包着的方塊狀東西**?動作極其隱蔽,如果不是沈墨一直死盯着他,幾乎不可能發現!

“看到沒!看到沒!”沈墨激動得聲音都在抖,眼睛死死盯着那個剛被封好的紙箱,“**錫紙包!方塊狀!** 像不像…**定時炸彈的起爆器**?或者…**濃縮催眠氣體**?他是不是又要故技重施?用快遞送炸彈?!”

林小夏的心也提了起來。雖然沈墨的猜測依舊離奇,但小吳那個隱蔽的動作,確實透着可疑!那個錫紙包,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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