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點，窗外的冰風暴還在呼嘯。王聲輝是被窗戶玻璃的震動聲驚醒的，他掀開羽絨睡袋，腳剛觸到地板就打了個輕顫 —— 雖然電暖器整夜開着，但 - 60℃的極端低溫還是讓室內溫度比昨晚低了兩度。他走到窗邊，透過木板的縫隙往外看，只見外面的世界被一層厚厚的冰霧籠罩，原本能隱約看到的對面大樓，現在完全被冰霧吞沒，風裹着冰粒打在玻璃上，發出 “噼裏啪啦” 的聲響，像無數小石子在砸門。
“聲輝，醒了？” 仇賢斌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頂着黑眼圈，手裏拿着一張畫滿線路的紙，“我凌晨三點去 602 檢查發電機，順便調試了應急廣播的線路，現在基本能用了，就是信號覆蓋範圍有限，估計只能覆蓋 1-18 層，再高的樓層可能收不到。”
王聲輝接過線路圖，上面用紅筆標着廣播主機的位置、信號線的走向，還有幾個需要注意的接口，仇賢斌的字跡工整，連每個接口的型號都標注得清清楚楚。“辛苦你了，” 王聲輝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會兒我們吃完早飯，就正式啓動廣播，先試試能不能聯系到其他幸存者，尤其是 12 層，之前查偉欣說 12 層有個藥店，要是能找到藥店的人，我們的醫療物資還能再補充。”
客廳裏，其他人也陸續醒了。馬敬軒正拿着消防斧檢查斧刃，他用一塊磨石輕輕打磨着，斧刃在暖黃色的燈光下閃着冷光；宋智文則在做拉伸運動，他壓着腿，動作舒展，顯然是在恢復體力；查偉欣已經在廚房忙活了，電水壺 “咕嘟咕嘟” 地燒着水，她正把昨天從八層找到的壓縮餅幹掰成小塊，泡在熱水裏軟化；王興波則在整理昨天加固門窗剩下的木板，他把木板堆在牆角，用繩子捆好，嘴裏還哼着不成調的歌，心情看起來很不錯。
“早飯好了！” 查偉欣端着六碗泡軟的餅幹走到餐桌旁，還在每個碗裏加了一小塊午餐肉，“今天我們試試用微波爐熱午餐肉，比直接吃冷的香。” 她把午餐肉放進微波爐，設定好時間，很快，濃鬱的肉香就彌漫了整個客廳。
六人圍坐在餐桌旁，大口吃着早飯。熱乎的餅幹順着喉嚨滑下去，帶着午餐肉的香味，每個人都吃得很滿足。王興波吃得最快，他幾口就吃完了自己的那份，又拿起一塊巧克力，“等會兒我們去 12 層找藥店，我聽說藥店有葡萄糖，要是能找到，我們就能補充能量，比吃餅幹強多了！”
“不僅是葡萄糖，” 查偉欣補充道，“藥店還有繃帶、消毒水、退燒藥，甚至可能有抗生素，這些都是我們急需的。而且 12 層是醫療相關的寫字樓，說不定還有血壓計、血糖儀這些設備，以後有人受傷或者生病，也能及時處理。”
吃完早飯，六人分成兩組：仇賢斌和王聲輝去 602 設備間啓動應急廣播；馬敬軒、宋智文、查偉欣、王興波則在二十層做好警戒，防止有人趁廣播的時候偷襲 —— 畢竟廣播會暴露他們的位置，難免會引來不懷好意的人。
王聲輝和仇賢斌背着背包，往 602 走去。樓道裏的冰比昨天更厚了，台階上的冰面光滑得像鏡子，他們在鞋底纏了粗麻繩，走起來才穩了些。走到十層的時候，突然聽到樓下傳來一陣模糊的爭吵聲，仇賢斌趕緊拉住王聲輝，兩人躲到樓梯間的拐角處，屏住呼吸聽着。
“你確定廣播是從 602 發出來的？” 一個粗啞的聲音響起，正是之前被他們嚇跑的那兩個搶東西的男人中的一個。
“肯定是！我昨天在七層聽到 602 有動靜，今天早上就聽到廣播的試音聲，那聲音就是從設備間傳出來的！” 另一個尖細的聲音回應，“只要我們搶到廣播設備，就能控制整棟樓的幸存者，讓他們把物資交出來，到時候我們就不用餓肚子了！”
“還有那個二十層的小子，上次讓他們跑了，這次我們帶了三個人，肯定能把他們的物資搶過來！” 粗啞的聲音裏滿是囂張，“走，先去 602 搶廣播設備，再去二十層搶物資！”
王聲輝和仇賢斌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冷意。這兩個人真是不知悔改，居然還敢來搗亂，而且還帶了幫手，看來這次不能再輕易放過他們了。
“我們先去啓動廣播，然後通知馬敬軒他們過來支援。” 仇賢斌壓低聲音說，“廣播設備不能讓他們搶，要是被他們控制了，整棟樓的幸存者都會有危險。”
王聲輝點點頭，兩人加快腳步，往 602 跑去。很快，他們就到了設備間門口，仇賢斌掏出鑰匙，打開門，快步走到廣播主機旁。主機是一個黑色的金屬箱，上面有很多按鈕和旋鈕，仇賢斌熟練地插上電源，按下開機鍵，主機 “嗡嗡” 地啓動了，屏幕上顯示着 “信號正常”。
“可以開始廣播了。” 仇賢斌遞給王聲輝一個麥克風，“你來說吧，語氣要溫和，讓幸存者知道我們是友好的，同時也要提醒他們注意安全，別被壞人利用。”
王聲輝接過麥克風，深吸一口氣，按下了廣播鍵：“各位恒基大廈的幸存者，大家好。我們是二十層的幸存者團隊，目前我們已經啓動了柴油發電機，有穩定的電力和暖氣，還有充足的食物和水。如果你們需要幫助，或者想加入我們，請在聽到廣播後，通過應急通道聯系我們，我們會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但請注意，我們只歡迎友好、願意共同努力的幸存者，不歡迎搶物資、傷害他人的人。另外，12 層的藥店如果有幸存者，請盡快聯系我們，我們需要醫療物資的支援，也會爲你們提供保護。”
他重復了兩遍，才按下停止鍵。仇賢斌立刻拿起對講機（昨天從八層找到的，已經充好電），聯系馬敬軒：“馬敬軒，聽到請回答。八層有五個左右的惡徒，準備去 602 搶廣播設備，然後去二十層搶物資，你們趕緊過來支援，我們在 602 等你們。”
“收到！我們馬上過去！” 對講機裏傳來馬敬軒急促的聲音。
王聲輝和仇賢斌立刻做好準備：仇賢斌把設備間的門虛掩着，在門後放了一個金屬桶，只要有人推門，桶就會倒下來發出聲音；王聲輝則握緊棒球棍，躲在門旁邊的角落裏，眼睛緊緊盯着門口。
沒過多久，樓道裏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還有粗啞的喊聲：“快點！設備間就在前面，把門踹開！”
“哐當！” 門被狠狠踹了一腳，門後的金屬桶 “譁啦” 一聲倒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五個男人沖了進來，爲首的正是那個粗啞嗓子的男人，他手裏拿着一根鋼管，看到設備間裏只有王聲輝和仇賢斌，臉上露出囂張的笑容：“就你們兩個？還想擋住我們？把廣播設備交出來，再把二十層的物資位置說出來，我們可以饒你們一命！”
王聲輝沒有說話，只是握緊了棒球棍。仇賢斌則悄悄走到廣播主機旁，按下了一個按鈕 —— 這是他剛才調試的時候發現的，按下這個按鈕，廣播機會發出刺耳的噪音，能暫時幹擾人的聽力。
“嗡 ——” 刺耳的噪音瞬間充滿了整個設備間，五個男人都捂住了耳朵，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什麼東西！好吵！” 粗啞嗓子的男人大喊，手裏的鋼管也掉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馬敬軒、宋智文、查偉欣、王興波沖了進來。馬敬軒舉起消防斧，朝着離他最近的一個男人砍去，那個男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斧柄砸中了肩膀，“啊” 的一聲倒在地上；宋智文則抓住另一個男人的胳膊，用力一擰，男人疼得慘叫起來，手裏的刀也掉在了地上；王興波拿起旁邊的金屬桶，朝着粗啞嗓子的男人砸去，桶砸在他的背上，他踉蹌着倒在地上；查偉欣則從背包裏拿出酒精瓶，往地上倒了些酒精，點燃一張紙巾丟過去，藍色的火苗瞬間竄起來，擋住了最後一個男人的退路。
五個男人很快就被制服了。他們躺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再也沒有了剛才的囂張。王聲輝走到粗啞嗓子的男人面前，用棒球棍指着他：“上次放你們一馬，你們不知悔改，還敢帶人行凶，這次我們不會再放過你們。說，你們還有沒有同夥？藏在哪裏？”
粗啞嗓子的男人臉色慘白，他顫抖着說：“沒…… 沒有同夥了，就我們五個…… 我們就是餓急了，才想搶物資…… 求你們放了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
“放了你們？” 馬敬軒冷笑一聲，“要是放了你們，你們肯定還會去搶其他幸存者，甚至傷害他們。我們不能冒這個險。” 他看了看王聲輝，“聲輝，怎麼辦？把他們關起來？還是……”
王聲輝想了想，指着其中一個看起來比較老實的男人：“你，說說你們的情況。你們是怎麼聚集在一起的？有沒有傷害過其他幸存者？”
那個男人趕緊說：“我們都是這棟樓的上班族，極寒開始後，我們就聚在一起找物資，之前搶過幾個人的東西，但沒傷害過人…… 都是他們兩個（指粗啞嗓子和尖細嗓子的男人）逼我們的，我們要是不跟着他們，他們就不給我們吃的……”
王聲輝點點頭，心裏有了主意：“你們三個願意改過自新的，跟我們回二十層，以後跟着我們一起找物資、建庇護所，只要你們好好幹活，我們就給你們吃的；至於你們兩個，” 他指着粗啞嗓子和尖細嗓子的男人，“你們兩次搶劫，還想傷害我們，我們不能留你們。馬敬軒，宋智文，把他們綁在設備間的柱子上，給他們留下兩天的食物和水，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們自己的運氣了。”
三個願意改過自新的男人立刻感激地說：“謝謝你們！我們一定好好幹活，絕不偷懶！” 粗啞嗓子和尖細嗓子的男人則臉色慘白，卻不敢反抗，只能任由馬敬軒和宋智文把他們綁在柱子上。
處理完五個男人，王聲輝拿起麥克風，再次啓動廣播：“各位幸存者，剛才有一夥搶劫者試圖搶奪廣播設備，已經被我們制服。我們歡迎所有願意共同努力、互幫互助的幸存者加入我們，但絕不容忍搶劫、傷害他人的行爲。如果你們遇到困難，請聯系我們，我們會盡力幫助你們；如果你們想傷害其他幸存者，我們也會堅決反擊。”
廣播剛結束，對講機就響了起來，是查偉欣的聲音：“聲輝，12 層有回應！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她說她是 12 層藥店的店員，帶着一個女兒，被困在藥店，需要幫助！”
“太好了！” 王聲輝立刻說，“仇賢斌，你留在設備間看着廣播設備，再教那三個新加入的人怎麼操作發電機；我們五個去 12 層救她們，順便去藥店補充醫療物資！”
仇賢斌點點頭：“你們放心去吧，這裏交給我。要是有情況，我會用對講機聯系你們。”
王聲輝、馬敬軒、宋智文、查偉欣、王興波五人背着背包，往 12 層走去。樓道裏的冰依舊很厚，但五人走得很穩，馬敬軒走在最前面，用消防斧敲着冰面，確認安全；宋智文走在最後，負責警戒；王聲輝、查偉欣、王興波走在中間，互相照應。
走到 12 層的時候，遠遠就看到 1203 藥店的門虛掩着，裏面傳來微弱的哭聲。王聲輝輕輕推開門，喊道：“請問有人嗎？我們是二十層的幸存者，來幫你們了！”
門裏的哭聲停了下來，一個女人抱着一個小女孩走了出來。女人穿着一件單薄的護士服，臉色蒼白，嘴唇凍得發紫，小女孩則裹着一件厚厚的外套，躲在女人懷裏，眼睛裏滿是恐懼。“你們…… 你們真的是來幫我們的？” 女人的聲音帶着顫抖，顯然是受了不少驚嚇。
“是，我們是來幫你們的。” 查偉欣走過去，遞給他一件沖鋒衣，“先穿上，別凍着了。我是學醫的，你們有沒有受傷？”
女人接過沖鋒衣，感動得眼淚都掉了下來：“謝謝你們…… 我叫李娟，是這家藥店的店員，這是我女兒妞妞。極寒開始後，我們就被困在這裏，手機沒信號，吃的也快沒了，昨天還遇到兩個人搶東西，幸好我們躲在倉庫裏，才沒被他們發現。”
查偉欣檢查了一下李娟和妞妞的身體，“你們沒受傷，就是有點營養不良，還有點凍着了。我們帶了吃的，你們先吃點，補充體力，然後跟我們回二十層，那裏有暖氣和充足的食物。”
李娟點點頭，接過查偉欣遞來的壓縮餅幹和水，喂給妞妞吃，自己也吃了幾口。王聲輝則和馬敬軒、宋智文、王興波一起，開始整理藥店的物資：他們把繃帶、消毒水、退燒藥、抗生素、葡萄糖、血壓計、血糖儀都裝進背包裏，還找到了幾箱生理鹽水和營養液，這些都是重要的醫療物資，能在關鍵時刻救人命。
“這些物資太多了，我們一次帶不完。” 馬敬軒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我們先帶一部分回去，明天再來帶剩下的，順便把那三個新加入的人帶來幫忙，他們力氣大，能搬更多東西。”
王聲輝點點頭，“好，我們先帶李娟和妞妞回去，她們現在需要休息。明天我們再來補充物資，順便去 10 層找之前沒找到的儲藏間，宋智文說 10 層有個儲藏間，裏面可能有柴油。”
五人帶着李娟和妞妞，背着滿滿的醫療物資，往二十層走去。妞妞似乎不再害怕了，她從李娟懷裏探出頭，看着王聲輝，小聲問：“叔叔，二十層有暖氣嗎？妞妞好冷。”
王聲輝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頭：“有，二十層有很暖和的暖氣，還有熱乎的泡面，妞妞到了就能吃。”
妞妞眼睛一亮，用力點點頭：“謝謝叔叔！妞妞想吃泡面！”
看着妞妞可愛的樣子，五人的心裏都暖暖的。在這冰冷的末日裏，孩子的笑容就像一束光，驅散了所有的陰霾，也讓他們更加堅定了建立庇護所、保護更多人的決心。
回到二十層的時候，仇賢斌已經把那三個新加入的人安排好了：他們正在整理昨天從八層找到的柴油，把柴油倒進儲備桶裏；客廳裏的應急燈也亮了起來，暖黃色的燈光照亮了整個屋子，電暖器散發着溫暖的熱氣，讓人一進門就感覺渾身暖和。
“我們回來了！” 王聲輝推開家門，喊道。
查偉欣趕緊接過李娟手裏的妞妞，把她抱到沙發上，蓋上厚厚的毛毯：“妞妞，先在這裏暖和一下，我去給你煮泡面。”
李娟看着眼前溫暖的景象，又看了看忙碌的衆人，感動得說不出話來：“謝謝你們…… 要是沒有你們，我和妞妞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用謝，” 王聲輝笑了笑，“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了，我們都是一家人，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裏，衆人都在忙碌：查偉欣在廚房煮泡面，給李娟和妞妞端去熱乎的食物；仇賢斌則在教那三個新加入的人怎麼檢查發電機，怎麼維護電路；馬敬軒和宋智文則在整理從藥店帶來的醫療物資，把它們分門別類地放進急救箱和儲藏櫃裏；王興波則在加固陽台的護欄，防止有人從陽台偷襲；王聲輝則和李娟聊天，了解她知道的其他幸存者的情況。
“我知道 15 層有個老爺爺，他是這棟樓的退休教師，極寒開始後就一直一個人在家，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李娟一邊吃着泡面，一邊說，“還有 9 層，9 層有個超市，裏面有很多食物，但是超市的門被凍住了，我之前看到有人想撬門，但是沒撬開。”
“15 層的老爺爺我們明天去看看，要是他還在，就把他接回來；9 層的超市我們也去看看，裏面的食物對我們很重要。” 王聲輝點點頭，把這些信息記在筆記本上，“以後我們每天都出去找物資、救幸存者，把我們的庇護所建得更大、更安全，讓更多的人能在這裏活下去。”
夜色漸深，二十層的庇護所裏依舊燈火通明。衆人圍坐在客廳裏，吃着熱乎的食物，聊着未來的計劃，臉上都帶着對明天的期待。窗外的冰風暴還在呼嘯，溫度依舊低得嚇人，但二十層的庇護所裏，卻溫暖如春，充滿了歡聲笑語。
王聲輝看着眼前的衆人 —— 有熟悉的同學，有新加入的夥伴，還有可愛的孩子，他的心裏充滿了自豪感。從最開始一個人在家，到現在有了這麼多同伴，有了溫暖的庇護所，有了充足的物資，他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未來，他們還會遇到更多的挑戰，但只要他們團結在一起，發揮各自的特長，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
極寒末日雖然凍結了城市，卻凍結不了他們活下去的勇氣和對未來的希望。他們會在這棟樓裏，建立一個屬於幸存者的家園，用團結和友愛，對抗這殘酷的末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