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芬多們一覺醒來，就被他們只剩零星幾十個紅寶石的學院分給震驚了。兩周下來本就不多的學院分，硬生生被哈利和羅恩的五十分變成兩位數。
時間倒回昨晚午夜。
德拉科的昏睡咒沒過幾分鍾就失效了。當然，這並不妨礙哈利和羅恩被費爾奇抓現行帶到麥格教授的辦公室。麥格教授對於他們的突然“來訪”十分震驚，聽完費爾奇添油加醋的報告後轉爲憤怒，毫不客氣地將兩人罵了個狗血淋頭，甚至給自己的學院親自扣了五十分——她從未想過竟然有小巫師這般大膽，開學前兩周就敢公然違反宵禁。
“教授，是馬爾福早上約哈利決鬥……”
“但是他沒有被抓，費爾奇只抓到了你們，不是嗎？”麥格教授顯然沒什麼耐心，“我看到的事實就是——馬爾福騙了你們，而你們惱羞成怒，甚至打壞了獎品陳列室的玻璃。”
“可是教授……”
“別說了，哈利。我送你們回去——希望你們能記住這次教訓。”她的鏡片後閃爍着壓抑的怒火，“你們應該背下霍格沃茨校規，這裏可不像你們的家那樣安全。”
於是，兩只小獅子委委屈屈地回到宿舍。倒頭睡下，也不知是不是昏睡咒的效果，哈利感覺大腦出奇的清晰。第二天早晨，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去的，因爲他滿腦子都回放着“扣五十分”那段。
當格蘭芬多們知道他們偉大的救世主哈利•波特和他的小夥伴在一夜之間讓格蘭芬多的學院分跌至倒數第一，他們對兩人的好感頓時跌至谷底。其他人都盡量避免跟哈利說話——他們每次看到哈利，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淒淒慘慘戚戚的學院分。
哈利和羅恩在變形課下課後留下解釋，麥格教授的怒火經過半天的消磨，肯定沒有昨日夜裏那樣駭人。
在兩人的堅持之下，麥格教授不得已在課餘時間找到德拉科和兩人對峙。
薩爾也跟着德拉科一起來了。對於這兩個在變形術上頗有天賦的孩子，麥格教授一向喜愛。薩爾自不必說，德拉科的變形術在薩爾每夜的教導之下也是突飛猛進，更是由此贏得了不少加分。
“馬爾福，你說，你是不是昨天和哈利約定午夜決鬥，地點是獎杯陳列室！”羅恩伸手就想沖上去提起他的領子，被麥格教授制止。
“我當然說過，”德拉科揚起頭，不屑地說，“可是，我還以爲你們聰明的大腦能夠明白這點，而不是爲了所謂的面子去爭一口氣。”
“即便波特在麻瓜界長大，但是你們韋斯萊家族不會連這最基本的規章制度都沒有告知與你吧？”被薩爾說教多了，德拉科覺得自己的毒液質量更上一層樓。
“你這是狡辯！你明明就來了，還對哈利施咒！”羅恩不顧形象的大吼。
“我認爲，兩位的發言應當講求證據。”薩爾上前一步，神色淡漠。
又是對峙局面，只不過這次是二對二。
“薩爾，你究竟是站在哪一邊的？！”羅恩又把火力對準了某人，“你不要忘了他是誰，是那個陰險狡詐的馬爾福家族的小巫師！”
“我是斯萊特林一年級學生首席。”薩爾理所當然地說道，絲毫不在意羅恩憤怒的目光。“我有義務保證一年級新生的安全。”
“你胡說！”羅恩憤怒地指着薩爾的鼻子，“斯萊特林都是一幫陰險狡詐的家夥！”
看着兩邊的人激烈爭吵，麥格教授只能提出一個看起來最合理的辦法：“馬爾福，麻煩你把魔杖給我檢查一下。”
“您要做什麼？”德拉科眯起眼睛，後退一步，戒備地看着她，“魔杖是巫師的生命。”
羅恩在一旁嗤笑一聲。在他看來，這就是德拉科心虛的表現。
“不要擔心，只是一個閃回咒。”麥格教授說。
德拉科這才將魔杖小心翼翼地交給麥格教授。
“閃回前咒！閃回前咒！閃回……”
經過一系列閃回，麥格教授將魔杖還回給他：“並沒有任何問題，我想是弄錯了。”
“不可能，麥格教授！”
“波特，閃回咒是不會出錯的。除非他有另一根魔杖。”她轉過頭，神情嚴厲，“現在，我是說你們……”
沒錯，一般情況下，閃回咒是不會出錯的……
“教授，赫敏和納威也在現場。”羅恩急忙道，他還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
薩拉查冷哼一聲。很好，這就是現在的格蘭芬多。爲了自己的名譽，爲了把斯萊特林拉下水，順便拉幾個同院下水分擔壓力，不在乎同窗友誼，也不在乎學院榮譽——戈德裏克，恐怕你沒有資格說小蛇們的不是了。想到這兒，薩拉查莫名有些開心。（大霧）
“夠了，羅恩。”麥格教授的臉頓時變黑了。真當她給自己學院扣分不會心痛嗎？“現在，立刻，去做你們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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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半路，薩爾忽然停住腳步。
“德拉科，麻煩幫我把魔藥課本帶到教室。書架上數第二層第二本。”
“呃，好。”德拉科默默看着他以平常步行速度朝反方向走去，小聲嘀咕，“好像也不是很急啊。”
也許是他前世的事吧，德拉科這樣想着。
（不得不說小龍這次確實真相了。）
薩拉查轉身拐進走廊，來到一間廢棄已久的教室。布滿灰塵的廢棄鍾表和四分五裂的桌椅，就連講台也有被黑魔法擊穿後用永久粘貼咒強行黏好的痕跡。牆上更是焦黑一片，甚至差點打穿。
見此場景，薩爾皺了皺眉。他確信他沒有走錯，這是千年前的魔法生物辯識教室，也是爲數不多的理論選修課。這一門課，是薩拉查本人最喜歡的課程之一。因爲薩拉查本人是羽蛇和巫師混血，天生處於弱肉強食的黑暗生物鏈的頂端。和斯萊特林不收麻瓜種恰好相反，巫師和魔法生物的混血兒只能去斯萊特林，因爲只有薩拉查才管得住他們。薩拉查離開後的前幾任院長也都有魔法生物血脈。那個時候，巫師和魔法生物間常有紛爭，所以這也是一門比較重要的學科——關於如何保命。
可是，即便常年不使用，也不至於弄成這個樣子啊。
一只幽靈悄悄從穿牆而出，猶猶豫豫地一點一點飄過來。他的眼睛和斯內普一樣空洞，臉形消瘦，長袍上還有銀色的斑斑血跡。他欲言又止，試探性地開了口：“院長？”
充滿懷念的聲音，又隱隱有些不確定和難以置信。
“嗯。”薩爾應了一聲。他的目光依舊落在這些被嚴重毀壞的桌椅上。究竟是誰？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某些敵對黑暗種族，想來又是一場惡戰。
巴羅看着院長瞅着這些被損壞的桌椅，心中了然：“當年您離開的時候，帕特裏克等一衆學生認爲您其實是生他們的氣……”
“帕特裏克？”薩爾倒不是對學生不上心。但他教了這麼多屆學生，總歸對一些比較特殊的學生（比如克萊爾）印像深刻。這位顯然沒有在此之列。
“帕特裏克•布萊克，那個和我同屆的擅長詛咒魔法的同學。”巴羅解釋道。它恭恭敬敬地站在薩爾身旁，一動不動。
薩爾的臉色頓時變黑。別忘了，這具身體的姓氏就是布萊克，被自己學生占便宜的感覺還真是……有夠怪異的。
“帕特裏克相信您一定會回來的。”巴羅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憶中。千年來，他從未跟任何人說起過這些往事——他的執念是海蓮娜和斯萊特林，前者是他的愛人，後者是他的家。“他組織摧毀了這間教室，在六年級的時候。他無法忍受除院長之外的人教授這門課程。”
說到這兒，巴羅擔心的瞄了一眼薩爾。他看起來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冷靜。千年前，他們對院長得知此事後的反應有諸多猜測。而巴羅很幸運，他有機會親眼目睹這一切。
“而且，他說只要弄一些大動靜，您一定會趕回來的。”巴羅說道這兒，低下了頭。
薩爾的身體顫了一下，神色依舊平靜。
“第二任校長上任後，帕特裏克再次返回學校，對魔法生物辯識課下了詛咒。”巴羅繼續講道，“後來，這門課程不得不取消，這裏也就成了現在這樣。”
聽巴羅這麼一說，薩拉查也想起了一些信息。帕特裏克有血族血統，而血族最擅長的就是詛咒。是的，帕特裏克的成績並不出色，甚至天賦有些平庸，在英才輩出的斯萊特林處於中等偏下的位置，也難怪薩拉查印象不深。但是，在詛咒這個即便放在當年都是小衆類的學科上，他擁有常人難以比擬的天賦。簡單來說，他是唯一可以連跨數級對強於自己的東西下詛咒的巫師。
通過毀壞他在意的東西逼迫他回來，他真該爲這些敢想敢做的學生感到驕傲。
是這樣吧。
“這麼說，還有另一派咯。”薩爾右手托腮，饒有興致地看着巴羅，等待後文。他對當年不告而別後，他的學生的反應感到好奇。
“克萊爾傾向於格蘭芬多校長逼走了院長這個說法。所以，您知道……”巴羅想找個更委婉的表述，可惜並沒有成功，“艾薩克學長擅長惡作劇，他在城堡各處布下了各種各樣的陷阱。結果直到戈德裏克離開霍格沃茨，他也沒成功一次。”
薩拉查聽懂了，感情現在的學院紛爭都是他引起的。
“巴羅，我想，你們可能需要一個斯萊特林式的坦白。”薩爾輕輕敲擊桌子，打出有節奏的音律。
“我的離開純粹是一場意外，與其他人無關。”
“我當然不會對你們感到生氣，還有，”薩拉查擺擺手，不情不願的承認，“那次的事，我確實有點兒沖動了。”
薩拉查可不會把去禁林散步散到千年後這麼丟人的事給說出來。
“那麼，說說你吧。”說到這兒，薩爾的目光轉爲冰冷，“我看了《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不過，鑑於其中的往事有些許出入，我想還是應該問問本人。”
巴羅移開目光，默默低頭：“對不起……”
“一千年了，你仍然在逃避。”薩爾不打算糾結那些陳年舊事，或許其中還有自己的一份責任，“你就沒有想過找她？你以爲，當你們都成爲了幽靈，有了理論上的無窮生命，就有更多的一千年可以消耗？”
薩拉查是真的心累。按照教學理念來說，明明格蘭芬多更容易出奇葩。爲什麼弄到最後，自己的學生都這般別具一格？帕特裏克給自己原先的職位下詛咒，克萊爾和艾薩克明目張膽地挑撥校長，巴羅和海蓮娜共事了千年都沒有說一句話。前面三個也就算了，這最後一個是怎麼回事兒，斯萊特林出來的學生怎麼能如此沒膽量？！
“海蓮那的執念在霍格沃茨。”薩爾這樣說道，他只能插手到這兒了，“如果你還愛着她，或者僅僅是希望彌補過失……適當的坦白會比一貫的不加解釋效果更好。”
言盡於此，薩爾站起身，折好衣領，對巴羅禮貌性地點了下頭，而後匆匆離去。
真沒想到，他薩拉查居然有朝一日會爲了準時上課而不得不暫時拋卻沿襲千年的貴族禮儀。
不過沒有關系，反正現在是薩爾•布萊克。
薩爾幹的，關他薩拉查什麼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