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黑魔法防御課，小動物們如往常一樣提前搶占後排。令不知情人士大跌眼鏡的是，進來的不是浸泡在蒜裏的奇洛教授，而是讓格蘭芬多的小獅子們聞風喪膽的黑蝙蝠（誤）。
“很不幸，你們的奇洛教授因爲一些原因需要在聖芒戈魔法傷病院調養一個月，這段時間由我來代這門課。”黑發斯萊特林開門見山地完成了代課前的交接。
“哦，不。老蝙蝠會把我們的分都扣完的。”羅恩小聲對哈利嘀咕。
“黑魔法，千變萬化，五花八門。因此，想要抵擋他們，不僅需要不帶大腦的學習，還需要創新。讓我看看，”他的目光再次轉向正極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哈利•波特，“我不希望這門課教出一群只會用清潔咒的廢物。波特！”
再次被針對的哈利迷茫起身，低着頭避開斯萊特林蛇王帶着不加掩飾的厭惡的目光。
“石化咒的解咒是什麼？”
赫敏舉起手，但斯內普教授一直盯着哈利。
“……我不知道。”
“坐下，石化咒的解咒是停止咒。格蘭芬多扣兩分，爲你的愚蠢！”
薩爾瞥了他一眼。既然知道自己正處於風口浪尖，就不知道多看看書學習知識嗎？這個被他那個腦殘後裔上身的教授怎麼可能教得好你們。非要坐以待斃？
“斯內普教授，我們才講完吸血鬼。”赫敏忍不住了，大聲報出課程進度。
“不尊重教授，格蘭芬多扣五分。”斯萊特林蛇王果然是想盡辦法扣格蘭芬多的分，“我希望你們被芨芨草填滿的大腦可以留一點兒空間給黑魔法防御術——爲了你們的安全着想。”
“不要再管那些千奇百怪的魔法生物，雖然我知道你們對它們更感興趣。”小蛇們對院長的低氣壓已經產生了一定免疫力，並沒有感到多少不適，“爲了你們未來不要因躲一個惡咒而往死咒上撞，你們有必要掌握這些常見咒語。”
“看來奇洛教授就是爲了躲避死咒而撞上鑽心咒的。”羅恩在哈利耳邊小聲說道。
“薩爾，那道綠光……”德拉科仍然驚魂未定。他非常希望那只是一個朝他發射的綠色煙花。
“你以爲是什麼？”薩爾白了他一眼，“韋斯萊的惡作劇？你可以試着碰一下，看看效果。”
試試就逝世，你可以試試。
德拉科沒聲兒了。如果可以，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這玩意兒。
一堂黑魔法防御術下來，格蘭芬多累計失去了四十多分。“院長太慣着你們了。”薩爾小聲嘀咕。
斯萊特林護短很正常，但絕不是體現在學院分這種小事上。薩爾覺得他在扣分時個人的感情色彩太濃，完全是針對性的厭惡。薩拉查即使也和活躍熱情的小獅子們合不來，但會保持應有的尊重。
“薩爾，這件事要不要告訴我爸爸？”雖然是詢問語氣，故意拖長的語調卻更像是明知故問。
“不，口說無憑。”薩爾果斷否決，“如果你有那樣的想法，我不介意給你來個一忘皆空。”
“不過，”薩爾不留痕跡地看了一眼黑發斯萊特林，語氣只是平淡的陳述事實，“你可以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院長，他是整個斯萊特林最值得信任的人。”
說到這兒，他勾起一抹意味不明地笑容：“我假設，你不想在走廊裏被某位教授偷襲？”
德拉科打了個寒顫。這跟勇氣無關，沒有人能夠在面對索命咒時無動於衷。“你很相信斯內普教授？格蘭芬多的那幾位可是口口聲聲說教授想要得到魔法石呢。”德拉科疑惑地問。
“你也這麼認爲？”薩爾奇怪地打量了他一番。
“不是……只是昨天，赫敏對我說……”
“那是救世主該擔心的事。”薩爾明白他在指什麼，“對院長這麼沒信心，嗯？”
半晌無言。
“你知道這是爲誰布下的局，知道是誰在一步步誘導。正如你知道有一個人的離開是早已注定的結局。而你，應該同樣明白，”薩爾沒有再回頭看他，低沉如大提琴般的聲音保持着德拉科恰好能夠聽清的音量，“院長沒理由傷害你，更不會對你扔死咒。”
德拉科點點頭。他似乎想明白了，卻並未表露。轉而，他忽然注意到什麼。
“薩爾，你好像……習慣稱呼教授爲院長？”
聽到此言，薩爾停下腳步，擒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臉上的神情是對往昔的懷念。而後，他輕聲說道：“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習慣問題。”
德拉科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隱隱覺得這些細節沒那麼簡單。
“無論如何，那天……”德拉科猶豫了一會兒才好不容易擠出那四個字，“非常感謝。”
“能夠得到一個斯萊特林的感謝，是我的榮幸。”
“那……我可以知道，你原本的名字嗎？你知道，是最初的。”德拉科小心翼翼地試探，發現薩爾臉色不對時心虛地移開目光，立即調動魔力。果然，話音未落，一股極強的魔壓精準地作用在他身上。
“你是一個斯萊特林。”他收回魔壓，只說了這一句話。
斯萊特林應該知道分寸。什麼該問，對什麼應當保持沉默。到適當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我的本名，而這不是你能夠左右的。決定權始終在我。
薩爾的眼眸中閃過迥異的光，偏了偏頭。
況且，如果我向你坦白，你有有足夠的定力當這一切沒有發生嗎？——這是德拉科不可能聽懂的話外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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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薩爾給出的標準並不高，幾名高年級生也在近日陸續找過他。薩爾的本意就是重振斯萊特林，自然不會拒絕多幾個人學習黑魔法。當然，他並不打算將無痕咒教給這些尚未得到他的完全信任的人。薩爾只是約了他們幾個在半夜去一趟有求必應屋——由薩爾帶着。
德拉科最近總是呆在宿舍，那道綠光確實嚇着了他，再加上抄寫任務。最近的作業都是靠着薩爾借回去的書籍完成的。因此，薩爾近段時間總是一個人坐在圖書館。
“扎比尼先生？”薩爾放下書，疑惑地看着那個坐在他旁邊的男孩，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他跟這位並不熟，所以並沒有以教名稱呼。布雷司是德拉科的朋友，但薩爾同樣清楚自己身處這個時代，本身就是起到引導者的作用。所以，他並不想在學院建立個人的關系網。
“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可以稱呼我爲布雷司。”布雷司說，“德拉科最近的行爲有些異常，請問出了什麼事嗎？”
“你可以稱呼我爲薩爾。”薩爾聳聳肩，他不希望聽到布萊克先生這樣的稱呼，“薩爾”怎麼說也是他的本名的昵稱，“德拉科因某個不太符合斯萊特林的舉動被扣分了。”
薩爾倒無所謂。至少跟那件事比起來，夜遊被麥格教授抓到這種事不算秘密。而且這話也沒錯，確實是德拉科在罰抄時不想被旁人看到才窩在宿舍的。
布雷司並沒有刨根問底。說一半留一半是斯萊特林的風格，只要雙方心知肚明就行。布雷司當然明白對方肯定是避重就輕，因爲德拉科最近甚至很少出現在公共休息室。薩爾見他似乎沒有離開的意思，又遲遲不見下文，便也繼續看書，不再搭理。
“薩爾，你應該知道魔法石被轉移到霍格沃茨的事吧。”
“當然，霍格沃茨是最安全的地方。”
“奇洛教授在聖芒戈魔法傷病院神秘失蹤。而那條禁止入內的走廊，”經過幾番試探，布雷司知道面前這個人甚至掌握了更多的信息，“並沒有僅允許格蘭芬多進入的標語。”
薩爾眯起眼睛，輕輕放下書。他算是聽出來了，布雷司想在鄧布利多的救世主養成計劃上摻一腳。
“誰的選擇？”
是你的選擇，還是你家族的選擇。如果是前者，你想過與黑魔王爲敵的後果嗎？而且，不止是黑魔王。做出疑似親近格蘭芬多的舉動很可能遭到斯萊特林的孤立。
“是我的選擇。”布雷司坦率地回答，“在我們之前，斯萊特林已經連續六年奪得學院杯。”
“考慮清楚了？”
謀定而後動，不打沒有準備的仗。他希望這只小蛇依然擁有斯萊特林的謹慎，而非一腔熱血——即便是爲了爭取學院杯，亦是如此。
“當然。”
“那麼，”薩爾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眸，問出了最關鍵的一句話，“你希望我做什麼？”
“請盡量幫我們隱瞞這件事。”
我們？結合他最開始的詢問，薩爾如果再不知道這是誰的主意，那就真是白教那麼多年書了。
“好，我知道了。”薩爾垂下眼瞼，“《斯萊特林守則》第四條、第九條、第二十四條、第四十八條，謹記。”
四：謀定而後動。
九：審時度勢，及時修正計劃，拒絕混亂與偏差。
二十四：不把自己置於危險之地。
四十八：策略在行動中居首。
布雷司“嗯”了一聲。望着他的背影，薩拉查無奈地揉揉太陽穴。
看來又要親自跑一趟了，他可不放心把學生扔給鄧布利多保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