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成績終於出來了。薩拉查意料之中的全科滿分,獲得了年級第一——他一點兒也沒有僞•一年級生的自覺。赫敏的魔法史扣了幾分,排到了第二(你不能指望一個孩子將那麼厚一本魔法史完全背下來嘛)。德拉科和布雷司考得也很好,基本都是栽在魔法史上,其他科都是滿分。雖然某仍在生氣的蛇王給他們的魔藥課成績打的O看起來極不情願……
總的來說,斯萊特林的整體成績都不錯,除了高爾。薩爾不得不對分院帽提出質疑,這個學生根本沒達到他所要求的天賦門檻——智力上都沒達到。
想當年他的學生,無一例外都是有主見、有野心的孩子。那時的斯萊特林確實值得他爲之驕傲。但是,野心、天賦、謹慎,這三個要求,哪一個在高爾身上有所體現?!
算了,總歸都是斯萊特林的學生,不幹蠢事就行。幹了他也得幫他們善後。(果然還是口是心非的護崽呢)
【薩拉,我的羊排?】
薩拉查面色一僵,他吃早餐時確實忘了順幾份羊排來着。
【等會兒,我找找,你先冬眠】
海爾波意識到了什麼,委屈地瞪大眼睛
【薩拉不會忘了我的羊排了吧……】
薩拉查沒有說話。海爾波愈發肯定她的猜測
【嗚嗚嗚,薩拉有了學生就不愛海爾波了。嗚嗚,連羊排都忘了。】
【別哭了,你的地位從未超過了學生。】
薩拉查的安慰總是如此別出心裁。
【嗚嗚,還是小湯姆好。他每次都給我帶一大堆食物。】
薩拉查額頭上劃過三道黑線。原來他的寵物這麼容易就能收買的……給吃的就拐走了。
他想了想,最終還是幻影移行到廚房。在一片家養小精靈的撞牆聲中做……哦不,還沒做。海爾波忽然又說自己不餓了。
雖然對於海爾波的反常感到奇怪,但也沒有多想,反正他也樂的清閒。
臨近離別,學生們都忙着收拾行李。德拉科將自己的衣物和日常用品都塞進了行李箱。那個行李箱內肯定是加了伸縮咒的,不然他連自己那些衣服都塞不下,更別提那一套床鋪了。薩爾倒是那少數的悠閒之人。他本來就沒帶多少東西,反正用的都是變形術弄出來的,離開之前還原一下就行。海爾波被他留在密室,因爲……他實在懶得照顧寵物。
薩拉查的變形術也是頂尖水準,如果忽略掉他不會阿尼瑪格斯的話——阿尼瑪格斯不包括魔法動物,總不能讓他變成羽蛇吧。
霍格沃茨火車上,薩爾當然是跟德拉科一個車廂。布雷司和德拉科的兩個跟班也在。這樣的配置,至少保證了環境的相對安靜。(相對格蘭芬多而言)薩爾就可以愉快地繼續看書。
“薩爾,假期有空的話可以馬爾福莊園做客。”德拉科說,拿出一封信遞給薩爾,“我媽媽好像有些事情想要與你詳談。”
薩爾當然知道是什麼事,畢竟自己明面上還是布萊克家族最後的繼承人。這些年,布萊克家族的事務肯定是納西莎在打理。但是,讓他用他的學生的家族的財產……薩拉查確實不太樂意。反正千年後的煉金術倒退這麼多,他隨便怎樣都能賺到錢。實在不行,找妖精洽談就行了。魔法生物的森林法則擺在那裏,他們又不可能不給。
邀請信開頭,然後大致闡述了一下近況,並表達了希望見一面的期盼。最後的落款是納西莎•馬爾福。
“謝謝你的邀請,請替我向夫人問好。”薩爾收好信。接觸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封信其實是一把門鑰匙,激活後可以帶他傳送到馬爾福莊園。
“你一會兒就能見到我媽媽,”德拉科撇了撇嘴,“爸爸估計心情不好,他昨天給我寄了一封吼叫信。”
確實,一封送到宿舍的吼叫信。當時薩爾並不在場,但他從隨處可見的蛇雕那裏了解到了這些。
擔心孩子也是一方面,可能更主要還是害怕。他們深知不能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裏的道理。今天的事很可能使他們與那個神秘人結下仇怨,他們很可能陷入兩邊都不待見的囧境。
看來,拜訪的時候順便得跟盧修斯談談。大不了立個牢不可破的誓言不讓他泄露他的身份。誰讓他們是克萊爾的後代呢。
話說回來,克萊爾雖然在他面前表現得依賴性很強,但在外面從來都是雷厲風行、我行我素的性子,爲什麼他的後代會如此畏懼一個瘋子。
“沒有寄到禮堂裏,說明事情還有商量的餘地。”薩爾安慰道。
斯萊特林們一般都不會把吼叫信寄到禮堂,因爲這實在太不優雅了。所以,薩爾這句話其實僅僅是個善意的安慰。
德拉科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沒有說話。
火車到站。薩爾遠遠地就看見大馬爾福臉上一貫的假笑。下車後,他也只是禮貌地跟馬爾福夫婦打了個招呼寒暄幾句,就去和韋斯萊一家匯合了。
“薩爾!”
弗雷德遠遠地就看到了他,高興地跟他打招呼。雙胞胎的學院對立意識並未像他們的弟弟那樣強烈。
薩爾面無表情地做出回應,他實在難以接受格蘭芬多式的熱情。他們旁邊的羅恩仿佛忽然對那只老鼠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完全把他當空氣。對於他無視的態度,薩爾喜聞樂見。金妮正努力地向某個方向眺望,看起來是在尋找什麼。
等到鉑西姍姍來遲,幾人也清點完行李離開車站。薩爾又一次見到了哈利•波特,當然,他沒有興趣去打擾好友分別的感人場面,因爲他清楚自己扮演的角色。
他們有幸體驗韋斯萊先生的車技。穩健型選手,這很不錯。(你們在期待什麼?)一路上,韋斯萊夫人一直在噓寒問暖。金妮也對他們的學院生活感到好奇。
當韋斯萊夫人關心他的學院生活,問他有沒有被欺負的時候,羅恩終於忍不住插話:“有什麼可擔心的,他可是斯萊特林的一年級首席。”
話音剛落,車內的氣氛頓時沉寂下來。其實羅恩也不太了解斯萊特林的首席制度,只是聽當級長的鉑西提過。其他人也只是約莫知道這是代表斯萊特林內部的最強者。而金妮則好奇地纏着母親詢問這個新名詞。
韋斯萊夫人面露難色,她其實也不是很清楚這些。
“首席制度是斯萊特林千年的傳統。”薩爾解釋道,他的聲音依舊冷清,“學院首席擁有命令所有斯萊特林的權力,同時,他也有保護所有斯萊特林的責任。”
“所以,”他抬起頭,揚起一抹微笑,聲音也柔和下來,“不用擔心。我在一年級還是有點話語權的。”
如果德拉科在這兒,絕對會爲這位的謙虛汗顏。哪裏是在一年級有“點”話語權?!自從那次在休息室威懾衆人之後,他的聲名已經在高年級傳開了。分明是高年級都不敢隨意招惹的人。
“很高興你能適應那裏的環境,”韋斯萊夫人說,“我當時還很擔心呢。據說斯萊特林的內部爭鬥挺嚴重的。”
“還不就是一條維護老蝙蝠的毒蛇。”羅恩不滿地嘟囔,“剛入學就和馬爾福臭味相投,果然是一丘之貉。”
氣氛陡然變得冷峻。薩爾放下書,雙手平放在兩膝上,幽黑的眼眸中滿是寒霜,聲音也再無溫度:“這是第二次。永遠不要在一個斯萊特林面前侮辱他的院長。”他冷漠地注視着這個名義上的哥哥,“我不指望你喜歡,但請學會尊重。畢竟,你的一舉一動都會貼上格蘭芬多的標識。”
薩爾並非在意他腦海中根深蒂固的學院偏見,而是反感其多次當着他的面毫不避諱地表達這些東西。如果在面對朋友時無法顧及對方的感受,那只能說明一件事——他沒有真正把他當作朋友。分歧不可避免,但要彼此尊重。雙胞胎就從未在他面前反復提起這些不利於他們之間的友好關系的內容。
連基本的尊重都做不到,這就是現在的格蘭芬多?
好吧,他又遷怒到某只獅子身上了。
最終,還是韋斯萊夫人打破了一路的沉寂:“你們都是霍格沃茨的學生,不要總是爭鋒相對。”
羅恩輕蔑地別過頭。薩爾則禮貌地說了句“我很抱歉。”,而他的聲音完全是在敷衍。
經過一年多的相處,薩爾對西弗勒斯也有了基本了解——討厭格蘭芬多,更厭惡哈利•波特。這不是一種嫉妒,而是更深層次,甚至是應激性的厭惡,自始至終。與其說是覺得哈利自大、狂傲,不如說是把他看成了另一個人,一個他極度憎惡的人,或許還跟哈利有某種親密的關系。千年前的薩拉查並非不擅長交際,不懂得這些彎彎繞繞。只是在那個時代,武力解決遠比語言來得直接,也更有說服力。但這並不代表他不了解小蛇們的情況和想法,作爲一個極度護短的老師。
對格蘭芬多冷嘲熱諷,對自己學院也嚴格苛刻,這一切,薩爾都看在眼中。他的充斥着冗長修飾詞的諷刺語句下,是極力掩飾的關心,亦是……
一種怨恨。怨恨自己,所以不想得到、不願取得、有意刺傷他人卻並不以此爲樂。想讓別人遠離,以此來掩藏自我。薩爾不會看錯,即使是以斯萊特林的標準,這樣的隱藏也太過沉重。斯萊特林的隱藏是爲了在沉默中尋找同類,而西弗勒斯的隱藏完全是爲了隱藏自我……或者,達成某種目的。
再結合他作爲戰後唯一的斯萊特林留校教書,那麼……
確實是雙面間諜這個角色的優秀扮演者。
薩爾的黑眸中閃爍着冷淡卻又堅決的光芒,輕哼一聲。
但是,即使這是你擅長的工作——
我,也不允許我的院長繼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