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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沈執年接到家裏傭人電話。
“沈總,太太剛才拖着行李箱走了,也沒說要去哪。臨走前交代我們,她在臥室給您放了樣東西,讓您一定要看。”
“知道了。”掛斷電話,他皺起眉頭。
看來枝枝又氣不過離家出走了,他都記不清,這是她第幾次因爲負氣不告而別了。
他想起最近一次,因爲沈雨曦不舒服,他失約了洛聞枝早就訂好的燭光晚餐。
當晚,洛聞枝拖着行李箱就走了。
他找了三天三夜,終於在南半球一座小島的酒店裏發現了她。
他抱着人又是道歉,又是親吻,足足折騰了一周,才讓她氣消。
想起洛聞枝此前激動的模樣,這次恐怕一周的時間都不足以讓她回心轉意。
想到這,沈執年不由頭疼。
先讓她冷靜幾天吧,最近這些事本來就是她做錯了,以往她再怎麼跟他使性子,他都不會計較,可如今不一樣,她不該用雨曦的安全來威脅他。
在他身後,沈雨曦將這通電話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心中一陣竊喜。
洛聞枝又被氣走了?
走得好,免得她在自己和沈執年中間礙事。
接下來的幾天,沈雨曦越發依賴沈執年,同吃同睡還不夠,甚至到了一秒鍾看不見他就會泫然欲泣的程度。
這天,沈雨曦出院回家,趁沈執年進書房開視頻會議,她偷偷溜進了主臥,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蕾絲內褲,塞進枕頭下面。
女人最懂女人。
沈執年和洛聞枝的感情已經岌岌可危,她一定要再添上最後一把火,讓洛聞枝徹底死心。
就在她沾沾自喜時,眼角餘光瞥到梳妝台上的一抹紅色,一下子愣住。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那竟然是一本離婚證!
刹那間,一陣狂喜自她的心頭涌起。
洛聞枝啊洛聞枝,沒想到你這就撐不下去了!
算你識相,不然再這樣跟我爭下去,你的下場只會更慘!
沈雨曦走出主臥,心中立刻有了盤算。
洛聞枝這個最大的阻礙已經消失,只要她主動點,她就不信捅不破和沈執年之間的這層窗戶紙。
晚間,傭人正給沈雨曦洗澡,浴室內忽然傳出她的痛叫:“你弄疼我了!”
沈執年聽見,連忙敲了敲浴室的門,語氣擔憂:“雨曦,怎麼了?”
“小叔叔。”沈雨曦哭聲破碎,“她碰到我的傷口了,我不要她給我洗了,我要你給我洗!”
“不要瞎說。”沈執年既無奈又好笑,“雨曦,你是女孩子,我是男人。我不能進來。”
“爲什麼不能?”沈雨曦糯聲問,“小叔叔,我們不是最親的嗎?你不願意,是不是討厭雨曦了?”
緊接着,一陣斷斷續續的哭聲從裏面傳來。
“雨曦你別哭,小叔叔怎麼會討厭你呢?”沈執年慌忙解釋。
“真的?”
“當然是真的,小叔叔什麼時候騙過你?”沈執年毫不猶豫地說。
下一刻,門從裏面打開。
一具雪白的身體,直愣愣地朝他撲過來,“雨曦就要小叔叔幫我洗嘛!”
沈執年呼吸一窒,連忙閉上眼。
鼻尖縈繞着女人身上的馨香,懷裏是溫熱的軀體,他的呼吸不由得粗重幾分。
“胡鬧!快回去!”他啞着嗓子斥責。
沈雨曦卻咯咯笑,在他懷裏扭來扭去。
沈執年無法抑制自己的身體反應,在事態一發不可收拾之前,一把將沈雨曦推了進去,“砰”的一聲關上門。
“雨曦以後絕對不可以這樣,被你小嬸嬸看到會生氣的。”他的語氣徹底冷下來。
浴室內的沈雨曦沉默片刻,軟軟應了聲好,眸中卻閃過明晃晃的不甘。
洗完澡出來後,她像個犯錯的孩子站在那。
沈執年看着不忍心,喚她過來給她吹頭發。
柔順的發絲滑過指尖,一時間空氣中只有吹風機的嗡鳴聲。
沈雨曦覷着沈執年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小叔叔,我剛才惹你生氣了嗎?”
“沒事了。”沈執年撫摸着她的發頂,“你什麼都不懂。是我沒有教好你。”
“不是這樣的。”沈雨曦轉身撲進他懷裏,語氣十分可憐,“是我想和小叔叔永遠在一起。”
“我當然會永遠陪着雨曦呀。”沈執年回抱住她。
“不是,我是想像小嬸嬸那樣和你在一起。”
此話一出,沈執年僵在原地,盯着她滿臉愕然。
腦海中忽然閃過洛聞枝的嘲諷“她很樂意爬你的床”。
他的心狂跳起來。
沈執年輕輕推開她,卻還是狠不下心來斥責,只問:“雨曦,這種話是誰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