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顧及到梅朵母女在魯地生活了這麼久,帕拉特意用肉丁煮了蘿卜,還給娘倆擀了勁道的藏面。
餐桌上也出現了只有過節才有的手抓肉,類似於血腸的結瑪。
飯桌上梅朵跟帕拉相敬如賓,氣氛融洽。
蘇糖跟降央則氣氛微妙,降央甚至都沒有正眼看一眼蘇糖,只是低頭吃飯。
吃過晚飯後,蘇糖主動收拾碗筷。
降央粗魯的將蘇糖手裏的碗筷奪過去:“可別把你那雙嬌嫩的手洗粗糙了,到時候又得怨我。”
蘇糖忍着想把他嘴縫上的沖動,低頭擦桌子。
畢竟寄住在別人家,手腳勤快,眼裏有活,這是基本的素養。
帕拉對蘇糖很滿意,笑着對降央道:“降央,讓小糖做你的莫莫(妻子)怎麼樣?”
降央耳尖泛紅沒出聲。
蘇糖在阿媽的解釋中才知道,莫莫是妻子的意思,屬於康巴方言的口語化。
重組家庭讓繼女嫁給兒子既保留了勞動力,又能親上加親。
但蘇糖卻聽着有些驚悚,嚇得差點把茶杯打了:“阿克(叔叔),使不得,阿布值得更好的女孩子。”
帕拉笑道:“看來降央入不了小糖的眼。”
降央頓時吼道:“阿爸,我就算跟斯利過,也不會要一個嬌弱的廢物!”
帕拉氣的要拿皮鞭抽他。
降央掀起門簾沖了出去。
蘇糖知道斯利是門口那只藏獒的名字,可是它是公的,就算虎頭蜂想跟人家過,人家還未必願意呢。
帕拉也跟着走出去透氣,自己是很中意蘇糖的,覺得如果她做了自己的兒媳婦,是那些小子們的福分。
可是降央每天只會趕牛騎馬,心思不在女人身上,脾氣還這麼火爆,哪個女人能受得了。
他從懷裏取出牛角造型的鼻煙盒,用拇指取了少量鼻煙粉末,靠近鼻孔輕吸。
這是一種由發酵煙葉粉末調制而成的煙草制品,可以提神醒腦,舒緩情緒。
此時梅朵走過來,用手絹幫他擦了擦指尖殘留的煙粉。
“帕拉,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漢族的婚戀觀念跟咱們不一樣,講究兩情相悅,自由戀愛,我會尊重小糖的想法,以後別再亂點鴛鴦譜了。”
“對不起,梅朵,是我唐突了。”
哎,家裏的兒子們一個比一個不讓人省心。
大兒子早就到了結婚的年齡,結果這小子對這事很是抗拒,前兩天還寫信給他說自己看中了一個漢族女孩。
想讓長輩登門拜訪。
真是荒唐,就見了人家女孩兩面,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就認定了對方。
再說了,人家女孩都不一定記得他,竟然還想讓他去提親。
這小子一定是在部隊訓練的時候傷了腦子。
這裏晚上的溫差極大,夜裏還伴隨寒風,帕拉怕剛回來的娘倆受不住,就把家裏的羊皮褥子,厚棉被都給了娘倆。
魯的四月則春風和煦,一天比一天暖和,只是蘇酥的心情不太美好。
護工這個工作不僅累而且髒,要給那些老頭老太太擦屎擦尿,她已經吐了好幾次了。
下班回家後,面對她的是堆積如山的碗筷、髒衣服,還要負責家裏的一日三餐。
整天洗洗涮涮,蘇酥覺得自己這雙手都粗糙的跟老媽子似的。
不過一想到未來的日子還有奔頭,她也就忍了下來。
只是阿爸整天不是喝酒就是打牌,後媽天天上班,兩人好像也沒有做生意的意思,難道缺少一個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