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注視着他滿不在乎的神情,傅承岩倏忽笑出了聲。
是被氣笑的!
手指用力,死死抓住傅瑾琛的頭發,強迫他抬頭看向自己:“傅瑾琛,你想死是不是?”
“我想死,大哥你舍得嗎?我死了,誰又來給你去幹那些髒事?”
他挑眉,墨色的瞳仁裏帶着挑釁,勾唇冷笑。
可也就是這句話,讓他神情微滯,多了幾分忌憚和猶豫。
“你們兩個要吵出去吵,滾出我房間。”
身後傳來清冷嗓音,傅承岩本就在氣頭上,冷着臉回眸,對上喬知鳶通紅的雙眼。
“怎麼,你以爲你能置身事外?”
“我是不能,但至少我有選擇的權利!”
抬起手,喬知鳶握緊手機警告道:“傅承岩,既然你不要臉,我也不必給你留臉面!就算你握着喬家的命脈又如何?大不了魚死網破!你猜如果我報警,這件事會怎麼收場?”
“你敢!”
傅承岩眸色深沉,怒火激得太陽穴突突地跳。
之所以發這麼大火,就是因爲他深知,這件事絕不能鬧到大衆面前!
否則傅家還有董事會那些老東西,一定不會放過他。
喬知鳶沒說話,低頭按動了三個數字,便滿臉冷色地瞪向傅承岩,相互對峙着。
空氣於此刻停滯,呼吸都不再順暢。
許久,傅承岩冷聲發笑。
好,很好,全都好得很!
名義上的妻子和這個野種弟弟,今天真是把他將得死死的!
他自以爲所有事,都盡在掌握之中。
直到今天才明白,自己還是對他們兩人太過寬容了。
垂眸睨了眼還倒在地上的傅瑾琛,傅承岩用力一踢,冷冷掀唇:“還死在地上幹什麼,和我出去!”
說完,率先邁着長腿快步離開。
傅瑾琛緩緩從地上爬起,卻並未着急離去,目光凝視喬知鳶,對她溫柔一笑。
“小鳶別擔心,他傷不了我。”
可說這話時,他嘴角分明還掛着一抹血跡。
喬知鳶不覺得心疼,只嫌惡地撇開目光:“你今天怎麼會知道我在哪裏?”
“我當然知道。”
抬腳走向她,傅瑾琛溫柔伸手,將她額前碎發攏在耳後:“小鳶,我說過無論你在哪兒,我都會找到你的!”
在她額頭落下一枚灼熱的吻,傅瑾琛這才抬腳離開……
屋內恢復寂靜,喬知鳶再也忍不住洶涌而來的惡心,抬手用力擦拭額頭。
直到擦得一片血紅,隱隱作痛,她這才停了下來。
看向半掩的門,她略微思考,抬腳走過去……
空寂的走廊裏,傅承岩的拳頭如狂風驟雨向傅瑾琛打去。
兩個一米八多的大男人,此刻糾纏在一起,拳拳到肉。
不過傅瑾琛幾乎沒還手,只是被動挨打。
“你這個賤種!我收留你,你居然敢幹出這種事?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命了!”
“你和你那個不要臉的媽一樣,都是賤貨!”
伴隨着怒罵,傅承岩再次出拳。
卻未曾見到傅瑾琛眼神一凜,毫不費力接住他揮向自己的拳頭,滿是陰鷙的臉上,那抹笑意卻越發燦爛……
“大哥,差不多得了,你還真打上癮了!你打我可以,何必要牽扯上她?”
傅承岩一愣,倏忽冷笑:“你說誰?你那個不要臉的媽?”
再度聽到她,傅瑾琛笑容消失,狠狠揮起右拳,砰地一聲砸在傅承岩臉上!
傅承岩沒有防備,被打地連連後退。
直到後腰撞在了欄杆上,痛得面色發白,抬頭難以置信地看向傅瑾琛。
這野種,居然敢動手打他!
可剛才的冷冽似乎只是錯覺,此刻傅瑾琛主又恢復了一貫的笑意。
“大哥,我不發火不代表我不會生氣,有些事說說就差不多得了,別得寸進尺!”
“你打了我這麼多下,也該解氣了,再動手?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你居然還敢向我還手?”
傅承岩輕嗤冷笑:“毀了我幾千萬的生意,你還笑得出來!”
收手環胸,傅瑾琛靠着牆壁站立,臉上滿是不屑。
“那又如何?大哥不會忘了,我今天幫你擺平的事價值多少吧?一點五個億啊!”
“既然大哥這麼愛斤斤計較,那以後這些髒活你找別人做吧,我不奉陪了!”
一點五個億開口時,傅瑾琛特意拉長了語調。
果然,傅承岩臉色微變。
見傅瑾琛轉身要走,他罕見低了頭:“等一下!”
“大哥還有什麼吩咐嗎?”
話音剛落,衣領被死死抓住,傅承岩眼神陰沉地看向他,一字一句警告。
“這次的事就算了,我會擺平,如果再有下次……你和那個賤人我都不會放過!”
“沒錯,大哥你說得對。”
唇角上揚,傅瑾琛毫不客氣地推開他,學着傅承岩的動作,也死死拉住他的衣襟。
修長雙腿向前邁,直到傅承岩半張身子都探出了圍欄外,他笑得越發燦爛。
可眼底的殺意,卻濃鬱至極。
“今天拿小鳶做人情的事,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如果大哥你再敢這樣做,就別怪我和你徹底撕破臉……”
“我們好歹是親兄弟,你也不想這一天來得太快吧?”
驚慌之餘,傅承岩冷冷一笑:“你以爲你這麼護着她,那賤人會感激你?別忘了,她有多惡心你!”
“噓!”
傅瑾琛抬起食指落在唇邊,臉上表情認真:“大哥,別一口一個賤人,小鳶沒有做錯任何事,她是這世上最好的姑娘,比白若溪要好多了。”
“她恨不恨我沒關系,我喜歡她就足夠了!當初你把她讓給了我,保護她本就是我應該做的。”
傅瑾琛說着,笑意越發濃鬱。
只要想到喬知鳶,就仿佛這世間所有美好的事物,都在緊緊包裹着他……
“誰都不能動她,就連大哥你也不例外!”
無人注意到,角落裏的房門半掩着,喬知鳶正冷眼看向他們兄弟二人對峙。
淡淡收回目光,她將門關上。
拖着疲憊的步伐躺在床上,抬頭望向刺眼的燈光,心裏一片空白……
所以,這兄弟二人的關系,遠比她想象中要差。
可偏偏又依附對方,誰也離不了誰。
傅承岩讓傅瑾琛得以行走在陽光之下,可以冒充他的身份,去做一些事。
而傅瑾琛似乎在暗地裏,替傅承岩處理一些見不得人的醃臢事。
她忍不住冷笑。
這兄弟二人,當真惡心到一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