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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蕭凌宇從蘇茗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年初一了。
有快遞員敲蘇茗的門,才把蕭凌宇從宿醉中驚醒。
“我天,我昨晚上睡着了?塵清還等着我過年呢!她還懷着孕,我讓她年三十餓肚子了?”
他敲自己的腦袋好幾下,都不知道等會兒怎麼和沈塵清解釋。
他怎麼會睡這麼死?醉倒在蘇茗的溫柔鄉裏,就沒有一點理智了?
蘇茗正好從外頭關上門,拿回來一封信,“這誰啊?什麼年頭還寫信,真老土。寄信人是blank?空白? ”
蘇茗猛然想起了什麼,立馬默默把信給藏了。
蕭凌宇看她一眼,也沒有多想,他正急着找手機。
從蘇茗那邊的床縫裏,他半天才拿出手機,卻並沒有看到預想的未接來電轟炸。
沈塵清一個電話也沒給他打過?
他心裏咯噔一下,有強烈不祥的預感。
他趕忙把電話撥過去,只希望聽見沈塵清的聲音,讓他的心別再亂跳了。
但是,電話裏居然只有冰冷的女聲: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打了十餘個,都是這樣的結果。沈塵清的手機出問題了?
蘇茗撲上來親吻他的胸膛,“別着急,先吃個餃子再回去找沈......”
蕭凌宇慌地不行,一把推開她,“不行,塵清肯定傷心了,我這次真過火了。”
蕭凌宇連大衣都來不及穿,趿着拖鞋就準備開車往回趕。
但蘇茗還在背後抱住他,上下其手地勾引他。
“不準走,你必須答應我,哪怕沈老師發現了我們的奸情,你也不準不理我!”
蕭凌宇心急如焚,但男人的本能,讓他對蘇茗高超的技術有了反應。
他忍不住回頭,把蘇茗抵在牆上狠狠親吻,恨不得將她拆吃入腹。
許久,他用盡所有意志,才拼命掙開蘇茗。
“寶貝,別鬧了,假如塵清真發現我們,我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聯系你。”
蘇茗一噘嘴,“蕭凌宇,你一定別忘了我,我等你。”
她話音沒落,蕭凌宇就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
大年初一街道空無一人,山上就更是冷清。
這樣熱鬧的節日,沈塵清卻一個人懷着孕在山上苦守,沒有飯吃。
蕭凌宇覺得自己真不是個東西,他回去一定要給沈塵清跪下認錯。
然而,等他回了半山別墅,卻先被眼前的一幕嚇傻了。
水晶奠基石居然稀碎一地,上面他親手雕刻的“雲海塵清”,也被刀砍的面目全非。
沈塵清那麼溫婉的人,一定是氣急了,才會這樣大動幹戈!
她到底是知道了什麼?蕭凌宇還是不敢相信,她發現了蕭凌宇和蘇茗的奸情。
“塵清,塵清!”
他跑遍別墅的每個角落,這裏卻沒有絲毫沈塵清的蹤跡。
卷梳上纏繞的毛發、她常用的護膚品、昨晚他做到一半的年夜飯都在,卻全是沒有生機的死物。
他心裏越來越慌,給他父母打了電話。
“媽,塵清去您那了嗎?”
他爸媽都湊過來聽電話。
“啊?沒有啊!”
“你大過年的,怎麼把塵清給弄丟了?你小子昨晚到底幹什麼去了?”
蕭凌宇抓着自己的頭發,一把把地薅,“我......”
蕭父是男人,立馬明白了,大聲呵斥他。
“你這個混球,你大過年搞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你對得起塵清嗎?”
蕭凌宇知道,自己是真的該死,但是塵清現在離家出走,當務之急是找人!
他直接掛斷父母的電話,繼續給老丈人打電話。
但他知道,沈塵清回娘家的幾率不大。
她親生母親早亡,繼母對她不冷不熱的。
沈塵清早年如同冰山美人,正是因爲童年從未感受過愛。
他一邊給丈人打電話一邊扇自己嘴巴,等老丈人半天接起來,他直接先承認了錯誤。
“對不起,爸,我昨晚喝多了,沒回家和塵清過年。她是不是回您那兒了?”
原以爲老丈人會劈頭蓋臉一頓臭罵,但對面卻沒什麼反應。
“她沒聯系過我。我正準備和塵清媽媽去三亞過年呢,馬上起飛,有什麼事,回頭再說吧。”
嘟嘟嘟——
電話掛斷了。
蕭凌宇無助的跌坐在地,哭着對掛斷的電話罵:“你親生女兒啊?你都不關心嗎?你還是人嗎?”
但他知道,最該罵的是他自己。
這麼好的沈塵清呢,把他當成無情世界的唯一救命稻草。
他卻反而成了她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蕭凌宇難過到想要嘔吐出來。
他到了洗手間,想抱着馬桶狂吐。
誰知,裏面赫然是他的十萬字檢討,那封年終總結信!
沒想到沈塵清看也不看,就這樣扔在了馬桶裏,她到底發現了多少?
還有,沈塵清給他的那一封信呢?
蕭凌宇清楚地記得她寫了,她又放到哪兒去了呢?
蕭凌宇強忍着渾身不適,踉蹌着去翻箱倒櫃,找沈塵清的那封信。
找來找去,都不見那信的蹤影。
可他的手機不停地響,讓他不勝其煩。
最終,他拿起來,看到的卻是蘇茗的微信。
都什麼時候了,蘇茗居然還敢找他?
他皺着眉頭,不耐煩地點開她發來的圖片。
只見,那是一個讓他眼熟的信封,下面是一張攤開的離婚協議書。
籤名,居然是沈塵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