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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妄之的手機突然來電。
一接起,那頭秘書便慌張道:“裴總,我們找遍城北了,沒有一點蘇小姐的消息......”
“繼續找!”裴妄之沒有聽見那句“離婚”,拖拽着沈今夕往車上走,“洛洛如果有一點事,我不會放過你!”
沈今夕被丟進了裴家的禁閉室。
房間很小,沒有窗戶。
裴妄之的聲音穿過房門,如結寒冰,沒有一絲波瀾:“沒找到洛洛前,你都別想出來!”
接下來的三天三夜,任沈今夕如何拍打房門,都無人理會。
黑暗和孤獨讓沈今夕有一種瀕臨死亡的恐懼,快把她逼瘋。
第四天,裴妄之終於帶回了蘇洛白。
房門打開,久違的光線讓沈今夕下意識蜷縮起身體,不住發抖。
裴妄之的視線卻全在懷裏人哭慘的小臉上。
“滾出來,再有下次,不會這麼簡單。”
他抱着蘇洛白回了隔壁的主臥。
沒一會,黏膩纏綿的水聲穿透房門,落進已近虛脫的沈今夕耳中。
“寶寶,不哭了,沒有不配,都給你......”
她怔了一會,突然踉蹌爬起沖進衛生間。
三天三夜未進食進水,她什麼都吐不出來,可反胃感讓她幹嘔到不住掉淚。
航空公司發來消息提醒——
三天後,就是登機日。
原來只有三天了,那她只剩最後一件要做的事了。
沈今夕用清水洗淨唇邊污漬,對鏡子中的自己輕聲道——
你快解脫了。
第二天,沈今夕去了一趟旁邊的山上。
那裏有一座祈福寺。
很小,也很冷情。
可媽媽離世前卻執意要把自己的骨灰葬在那。
她說:“乖乖,這裏是離裴家最近的地方。媽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守護我們夕夕的,好不好?”
這些年,她不論難過、開心,都會上山告訴媽媽。
媽媽陪着她度過了一年又一年。
現在,她也要帶走她。
可她沒想到,看見的會是祈福寺被推倒的狼藉樣子。
更沒想到,會在這遇見蘇洛白。
一個讓沈今夕手腳發涼的猜想冒出,她仿佛靈魂出竅,只能聽見自己顫着聲問:“蘇洛白,我媽媽的骨灰呢?”
“什麼骨灰?”蘇洛白佯裝天真,歪了歪頭,“我不知道呀。”
“我只知道,醫生說我這兩天受了好多驚嚇,要靜養,阿妄二話不說就帶我來了這,說空氣清新,環境靜謐,還能爲我祈福,再適合不過。”
“就是施工的時候,有個又髒又破的小罐子,太壞我心情,我直接讓人扔了——”
“啪!”
沈今夕揚手給了她一個巴掌,掌心的刺痛沒有帶給她一點冷靜。
她死死盯着蘇洛白,又問了一遍:“我媽媽的骨灰,在哪?”
蘇洛白捂着臉,不可置信地尖叫:“你敢打我,阿妄要是知道了——”
“啪!”
又是一巴掌,這次力道更重,扇得蘇洛白眼前發黑了好幾秒。
沈今夕面色平靜,可那平靜之下卻透着一股快要崩壞的瘋狂:“蘇洛白,其他所有事我都可以忍讓,唯獨這件事,不行,你別逼我。”
蘇洛白被她盯得發憷,終於哭着說:“在那邊的垃圾桶裏!我一定會告訴阿妄的,你敢打我,他不會放過你的......”
沈今夕立馬扔下她,跑向遠處的垃圾桶。
在一堆垃圾底下,她找到了被弄得髒兮兮的骨灰罐。
所有的情緒在一瞬間潰散而出,她失而復得般痛哭,將骨灰罐摟進懷裏。
“對不起媽媽,我來晚了......”
她不敢再停留,火速聯系委托人,將骨灰送上飛機。
飛機在空中劃出長尾,她終於安心。
與此同時,幾個警察將她包圍住,拷住了她雙手:“沈小姐,您涉嫌故意傷害罪,請跟我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