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二天清早，沈知意仿佛忘記了昨晚她缺席他生日的事情，面色如常的告訴他收拾好東西，陪她一起去國外出差幾周。
顧淮楓卻靜靜看了她好幾眼，而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辭職報告，平靜的放在她的面前。
“抱歉沈總，我要辭職了。”
“出差的事，您安排其他人隨行吧。”
沈知意看着他的辭職報告，不悅的擰了擰眉，她以爲他是爲了昨天生日的事情鬧脾氣，耐着幾分性子安撫道：“別鬧了，生日的事之後補償你。”
顧淮楓搖了搖頭，語氣比任何時候都要認真。
“我沒有鬧，離職的事，我考慮了很久。”
聞言沈知意停住手中的動作，嚴肅而又冷漠的看着他。
“顧淮楓，你要知道，你已經不再年輕了。”
顧淮楓幾乎怔住，是啊，他從21歲陪在她的身邊，最好的年華和青春，都給了她，如今的確已經不再年輕。
所以，她是不是就覺得，他沒有去處，永遠都離不開她了？
可當初，是她承諾說要嫁給他，他才會那樣死心塌地的在她身邊，待了足足九年之久啊！她都忘了嗎？
沈知意看了一眼時間，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她沒有時間再和顧淮楓多耗。
沉默了一瞬，她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又放柔聲音道。
“如果是最近太累了，那你先休息一段時間，公司給你放幾天長假，一切等我回來再說，我給你帶禮物。”
說完，她直接走出辦公室，對着門外的季慕白道。
“準備一下，和我去機場。”
季慕白有些手足無措，他入職以來，從未單打獨鬥過。
“沈總，我怕我做不好……”
沈知意難得的好脾氣：“有我在你怕什麼？”
他臉紅了幾分，收拾好東西跟在她身後匆匆離去。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顧淮楓輕輕扯了扯唇。
等，又是等。
曾經因爲她的一句話，他等了九年，現在他一分一秒都不願意再等了。
這輩子，他最討厭的，就是等待。
顧淮楓摘下自己脖子上的工牌，放在座位上，最後看了一眼這個自己待了九年的地方。
在沈知意的心裏，他永遠是第二順位，是B計劃，所以即便他從她身邊離開，她也會覺得無所謂吧。
好在，他也不在乎了。
他抱着一個大箱子出來，而後，又將它扔在了公司樓下的垃圾桶旁。
就像徹底扔掉這九年的青春。
之後，他上車趕到和凌悅薇約好的咖啡店。
凌悅薇早就到了，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一派愜意悠閒的模樣等着他到來。
見到他出現，她漆黑的眸子閃過暗芒。
“你想好了嗎？”
顧淮楓點了點頭：“我想得很清楚。事實上，應該是我問你，你真的願意跟我結婚嗎？你和沈知意是多年好友，如果她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只怕……”
凌悅薇笑着接話：“只怕會殺人。”
她又補充問道：“你愛了她那麼多年，真的決定放棄了？”
顧淮楓握住手中的咖啡杯，眼神淡漠的說出四個字。
“及時止損。”
末了他又抬頭輕笑一聲：“明知不可爲而爲之，有時候不是堅定而是愚蠢，我已經做了九年的蠢人，是時候聰明一回了。”
“凌悅薇，如果你願意，以後我的眼裏只會有你一個人。”
凌悅薇靜靜的看着他，許久之後，她伸出手來，用力的將他手握在掌心。
兩人相視一笑，不約而同說道：“餘生，請多指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