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丹大典當日,青雲城萬人空巷。
煉藥師公會廣場上,九座高台呈環形排列,中央是一座恢弘的主台,上面擺放着一尊巨大的金色丹爐。各大家族代表、知名煉藥師和看熱鬧的民衆將廣場圍得水泄不通。
葉塵站在蕭家隊伍中,全身籠罩在黑色鬥篷下。他右臂上的金紋已經蔓延至半邊臉龐,在陽光下泛着冰冷光澤。這是僞裝的關鍵部分——讓所有人相信他已被天穹化身完全控制。
"記住計劃。"蕭鼎低聲叮囑,"我會帶人在外圍策應,玉兒僞裝成侍女接應你。一旦確認古河啓動大陣,立刻發出信號。"
葉塵微微點頭,金色瞳孔中看不出任何情感波動。這套僞裝他已經練習了兩天,連蕭玉都數次分不清他到底是真失控還是假裝的。
"時間到了。"蕭玉一身侍女裝扮,將一枚傳音玉符悄悄塞入葉塵袖中,"小心。"
葉塵沒有回應,機械地跟隨蕭家隊伍走向廣場。按照計劃,他要在衆目睽睽下"叛變"到古河一方,以此獲取信任。
廣場入口,數名公會執事正在查驗請柬。輪到蕭家時,葉塵突然暴起,一掌擊飛兩名執事!
"葉塵!你幹什麼?"蕭鼎"驚怒"交加,配合演戲。
葉塵充耳不聞,金色紋路在臉上閃爍,聲音冰冷得不似人類:"螻蟻...不配...命令我..."
場面頓時大亂!圍觀人群尖叫着後退,蕭家"憤怒"地試圖阻攔,卻被葉塵輕易突破。他如入無人之境,徑直走向中央主台,那裏站着面帶微笑的古河。
"來了?"古河打量着葉塵的狀態,眼中閃過貪婪,"很好,很好...天穹化身果然名不虛傳。"
葉塵木然站立,暗中觀察四周。廣場布局與玄雲子描述的完全一致,九座高台看似隨意排列,實則暗合血魂大陣的陣眼位置。更可怕的是,每座高台上都站着至少三名煉藥師,他們渾然不知自己即將成爲祭品!
"跟我來。"古河做了個手勢,兩名黑衣人立刻上前"護送"葉塵。
他們穿過人群,來到主台後方一間臨時搭建的帳篷。帳篷內陳設簡單,只有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最引人注目的是桌上那尊通體血紅的邪異小鼎——血魂鼎!
"別裝了,這裏沒外人。"古河突然說道。
葉塵心頭一緊,但面上不動聲色,金紋依舊閃爍。
古河盯着他看了幾秒,突然大笑:"開個玩笑而已。被天穹化身控制的人確實沒有自主意識。"他繞着葉塵走了一圈,"不過你的狀態比我想象的還要好,居然能保持基本行動能力。"
葉塵繼續保持呆滯狀態,暗中催動系統掃描帳篷。
【檢測到多重隱蔽陣法,具有隔絕聲音、防止窺探功能。血魂鼎能量活躍度73%,處於待激活狀態。】
古河從懷中取出一塊血色晶石,小心地放入血魂鼎中:"知道這是什麼嗎?時之鑰的碎片,暗日尊者大人親手煉制的至寶。"
葉塵目光微動。那塊晶石與玄雲子發現的碎片材質相同,但更大更完整,表面刻滿詭異符文。
"大典開始後,我會先讓那些蠢貨煉藥師表演一番。"古河陰笑道,"等到正午陽氣最盛時,血魂大陣就會啓動。屆時需要你的天穹血脈作爲引子,打開時空通道。"
他湊近葉塵,腐臭的呼吸噴在臉上:"暗日尊者對你的血脈很感興趣,特意囑咐要留你全屍...呵呵..."
帳篷外傳來腳步聲,古河立刻恢復正經表情。一名黑衣人進來稟報:"副會長,時辰已到,各大家族都到齊了。"
"很好。"古河整理了一下衣袍,對葉塵說,"跟我來,該亮相了。"
主台上,古河滿面春風地宣布大典開始。他謊稱玄雲子突發急病,由他代爲主持,並隆重介紹了"自願展示天穹血脈奧秘"的葉塵。台下衆人雖然對葉塵的狀態有所懷疑,但在古河巧舌如簧的解釋下,大多接受了這個說法。
葉塵如木偶般站在古河身側,實則暗中觀察全場。蕭玉僞裝成侍女在台下穿梭,時不時抬頭與他對視;蕭家的人分散在四周關鍵位置;林青璇則帶着林家子弟坐在貴賓席,神情警惕。
"現在,請各位煉藥師登台,展示你們的拿手絕活!"古河高聲宣布,"今日最佳表現者,將獲得公會珍藏的三品丹方一份!"
重賞之下,數十名煉藥師爭先恐後登上九座高台,開始各顯神通。葉塵注意到,這些人無一例外都被引導到了特定的位置,正好對應血魂大陣的節點。
古河悄悄退到葉塵身邊:"看啊,這些蠢貨多積極。他們不知道,自己即將成爲影門偉大事業的祭品..."他陰森一笑,"包括那些自以爲是的家族子弟。"
葉塵心中一凜。古河這話意味着,他根本沒打算放過任何在場的人!
正午將近,陽光直射主台。古河開始變得焦躁,頻頻望向天空。葉塵順着他的視線看去,發現太陽旁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不易察覺的黑點,正在緩慢擴大。
"時候快到了..."古河喃喃自語,從袖中取出一個血色鈴鐺,"葉塵,待會聽到鈴聲,你就釋放全部血脈之力,明白嗎?"
葉塵木然點頭,心中急轉。必須想辦法通知蕭玉他們,古河即將動手!
就在這時,蕭玉"恰好"端着茶水上台。在與葉塵擦肩而過時,她故意絆了一下,茶水潑在葉塵袖口。
"對不起!對不起!"蕭玉慌亂地擦拭,趁機將一張紙條塞入葉塵手中。
古河大怒:"廢物!滾下去!"
蕭玉連連鞠躬退下。葉塵借着整理衣袖的動作查看紙條,上面只有四個字:"林已備,待號。"
林家人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他的信號。葉塵鬆了口氣,但隨即又緊張起來——如何在不暴露的情況下發出信號?
古河開始在主台周圍布置血色陣旗,每插下一面,血魂鼎就亮起一分。台下觀衆完全沒意識到危險,還在爲各高台上的精彩煉丹表演喝彩。
"系統,分析最佳幹擾時機。"
【血魂大陣啓動需要三個呼吸完全激活,建議在第二個呼吸時幹擾核心陣眼,可造成0.7秒的能量紊亂,足夠發出信號。】
葉塵暗自記下。他必須在最關鍵時刻出手,早了會打草驚蛇,晚了就來不及了。
正午鍾聲敲響,古河眼中精光暴漲!他猛地搖動血色鈴鐺:"就是現在!"
"叮鈴——"
刺耳的鈴聲傳遍全場,所有人都爲之一愣。緊接着,九座高台同時亮起血色紋路,將台上的煉藥師們牢牢禁錮!
"怎麼回事?"
"我的靈力被鎖住了!"
"救命!"
驚呼聲此起彼伏,場面瞬間大亂。古河站在主台上狂笑:"愚蠢的螻蟻們,成爲影門偉大事業的墊腳石吧!"
血魂鼎懸浮而起,散發出妖異的紅光。葉塵感到體內天穹血脈劇烈躁動,金紋不受控制地蔓延全身!
"釋放力量!快!"古河厲聲喝道。
葉塵佯裝聽從,實則暗中調動血脈之力沖擊主台陣眼。就在血魂大陣即將完全激活的刹那,主台突然劇烈震動,一道金光直沖雲霄!
"就是現在!"葉塵在心中呐喊。
這道金光就是約定好的信號。幾乎同時,蕭家隊伍中飛出數十道符籙,精準命中九座高台的陣眼;林家子弟則結陣護住普通觀衆,迅速疏散。
"你!"古河這才發現上當,怒不可遏地撲向葉塵,"竟敢騙我!"
葉塵不再僞裝,金紋收斂至右臂,輕鬆避過古河的攻擊:"你的計劃到此爲止了。"
"哈哈哈!"古河不怒反笑,"你以爲這就完了?太天真了!"他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血魂鼎上,"恭請暗日尊者降臨!"
血魂鼎劇烈震動,那道精血化作血線射向天空中的黑點。黑點瞬間擴大,形成一個血色漩渦!
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壓從漩渦中降臨,整個廣場的地面開始龜裂,修爲較低的修士直接跪倒在地,口鼻溢血!
"靈嬰境巔峰?!"葉塵大驚失色。這種威壓,遠超凝元境,甚至比玄雲子還要強橫數倍!
漩渦中,一個黑袍人影緩緩降下。他全身籠罩在陰影中,只有一雙血色的眼睛清晰可見,目光所及之處,空氣都爲之扭曲。
"天穹血脈...終於找到了..."黑袍人的聲音如同金屬摩擦,令人毛骨悚然。
葉塵渾身汗毛倒豎,本能告訴他——這就是暗日尊者,影門四大尊者之一,靈嬰九重天的恐怖存在!
暗日尊者一揮手,古河立刻跪伏在地:"屬下辦事不力,請尊者責罰!"
"無妨。"暗日尊者淡淡道,"天穹血脈已經在此,計劃可以繼續。"
他轉向葉塵,血色眼眸中閃過一絲異樣:"葉塵...我們終於見面了。"
葉塵強忍威壓帶來的不適:"你是誰?爲什麼要害這麼多人?"
"我是誰?"暗日尊者突然笑了,笑聲中帶着說不出的詭異,"問得好..."
他緩緩摘下兜帽,露出一張讓葉塵魂飛魄散的臉——那輪廓,那眉眼,竟與葉振天有七分相似!
"重新認識一下。"暗日尊者輕聲道,"我是你真正的父親,葉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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