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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臨安站在別墅外目送，直至網約車徹底消失在視線裏。
心頭，空落落的感覺，彌漫，暈染。
帶着股陌生的悵然若失。
“臨安哥哥！”
嬌嗲的嗓音打斷他的出神。
季襄月從剛停穩的豪車上沖他招手。
“快快快，要來不及啦！
不是說回老宅吃飯嗎？讓阿姨等咱們不好！”
許臨安被拉上車，賓利疾馳而去。
......
許家老宅，燈火通明。
季襄月熟稔地挽着許臨安走進去。
許母端坐主位，笑得慈祥大氣。
親切招手。
“襄月來了，快過來坐。
臨安也是，工作再忙也要按時吃飯。”
“阿姨好！”
季襄月甜甜地喊人，在許母身邊坐下。
氣氛和樂融融。
菜過五味，許母忽然想起什麼。
目光轉向許臨安。
“臨安啊，你身邊那個......叫葉什麼來着？哦，葉綰傾。”
她回想許久才記起全名，語氣毫不掩輕蔑。
“那個女人，處理幹淨了嗎？”
許臨安夾菜的動作微微一頓。
“您放心，她已經走了。”
“走了？”
許母挑眉，顯然對這個模糊的答案不滿意。
“只是打發走了，還是徹底斷幹淨了？”
不等許臨安回答，她又淡淡補充，含着幾分警告意味。
“襄月才是我們許家明媒正娶的媳婦，身份尊貴，知書達理。
你以前年輕不懂事，在外面有些不清不楚的關系，我們也睜只眼閉只眼。
但現在，既然定了襄月，就該收收心，別讓些上不得台面的東西，礙了未來許太太的眼，也丟了我們兩家的臉面。”
許臨安捏了捏眉心，無奈一哂。
“媽，您就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結婚了我自然就收心了，一切以家庭爲重。”
聽到許臨安的保證，許母神色終於緩和，滿意地點點頭。
晚餐繼續。
許母和季襄月聊着婚禮的細節，未來孫輩的規劃。
笑聲不斷。
許臨安卻顯得心不在焉。
席間，季襄月說到興頭上。
她習慣性地給許臨安夾菜，卻夾了塊他從不吃的紅燒肉。
許臨安看着碗裏的肉，不悅蹙眉。
如果是葉綰傾在，她絕不會犯這種錯誤。
這麼想着，許臨安不由自主看了眼手機。
空蕩蕩的。
從早上到現在，葉綰傾一條消息都沒發給過他。
以往，他出差在外，她雷打不動地早晚問候，提醒他休息，吃飯。
就算是他偶爾因工作忙忽略了她，她最多也只是沉默幾小時，搜腸刮肚尋個由頭，小心翼翼發消息試探。
像今天這樣，杳無音信，從未有過。
不安，悄然在他心底蔓延開。
許臨安忍不住點開和葉綰傾的對話框，往上翻了翻。
最後一條消息，停留在她詢問他晚上是否回家吃飯。
他回了，冷冰冰的一個“忙”。
以前他覺得這些消息瑣碎，感到厭煩。
可現在，看着這片死寂的空白，他卻感到莫名心慌。
就因爲外婆墓地被遷，手指受傷，她又和他鬧上脾氣了？
“臨安哥哥，你看什麼呢？菜都要涼了。”
季襄月不滿地嘟嘴，伸手想拿他手機。
許臨安猛地回過神，條件反射般，將手機屏幕按熄，迅速塞回口袋。
“沒什麼，看下時間。”
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她以前也不是沒玩過。
只是想他低頭，想他哄她。
許臨安篤定地想着。
離開他的庇護，她生存不了的。
葉綰傾一定會後悔，主動回來求他。
到時候，他或許會稍微冷落她幾天，作爲懲罰，再施舍般接納她。
畢竟是養了五年的寵物，有感情了。至於季襄月......許臨安看了眼身邊巧笑倩兮的未婚妻。
那是他明媒正娶的許太太，是門面，是利益聯盟。
而葉綰傾，才是他枯燥生活中難得的慰藉。
這兩人，他可以同時擁有，只要她們各自安分守己。
這麼一想，許臨安的心情豁然開朗，連帶着胃口也好起來。
他主動給季襄月夾菜，親昵地拿紙巾輕拭她嘴角。
許母看着蜜裏調油的兩人，很是欣慰。
......
時間一晃，過去半個月。
這些天，許臨安按時上下班，與季襄月籌備婚禮，出席各種商業活動。
一切看起來井然有序，甚至可以說是春風得意。
只有他知道，不對勁，很不對勁。
熟悉的對話框，依舊死寂。
安靜到他偶爾會誤以爲，手機壞了。
起初，他還能用她在賭氣，她在欲拒還迎，來說服自己。
他故意不搭理她，甚至惡劣地期待着她撐不下去，主動來聯系。
可一天，兩天......半個月過去了。
葉綰傾跟人間蒸發一樣，沒半點音訊。
轉眼就到拍婚紗照的日子。
頂級攝影棚。
“許先生，請您再靠近一點，摟住季小姐的腰。”
攝影師耐心引導。
“對，表情再自然些，想象一下你們最幸福的時刻。”
許臨安腦海中不受控地閃過些畫面。
不是和季襄月。
是和葉綰傾。
他加班到深夜，她煮好咖啡遞給他；他出差凌晨回來，她蜷在沙發上等他；他挫敗情緒失控，她踮起腳強吻他。
拍攝間隙，許臨安借口去洗手間。
他盯着鏡子中眼神陰鬱的自己，低聲自語。
“葉綰傾，你贏了，行了吧！”
他承認，是他先沉不住氣。
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糟糕透頂。
既然她想他低頭，那他就給她個台階下。
女人嘛，哄一哄就好了，無非就是想要更多的重視和物質補償。
想到這兒，許臨安給助理撥去電話。
“查一下，我之前讓準備的‘人魚淚’藍寶石項鏈和配套首飾，現在在哪？”
助理很快回復。
“許總，那套珠寶一直在保險庫。”
“嗯，立刻取出來，派人送到......”
許臨安頓了一下，報出他之前買來安置葉綰傾的公寓地址。
“送過去，交給葉小姐。
告訴她，我很想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