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有什麼變化,除了吃不飽,睡不好,賺不到錢,還能有什麼變化,不是我說你,劉國民,你也是這個家庭的成員,難道就不知道體諒體諒我嗎?竟然一口熱飯都不給我留......”
眼看張愛娟又要連珠炮似的數落他,劉國民趕緊開口,道:“不是我啊,是咱們兒子。”
“別拿兒子當擋箭牌,小白能吃多少?他現在這樣,現在這樣哪裏還有心思吃飯,每天能往肚子裏塞半個饅頭我已經要去燒高香拜菩薩了。”張愛娟又氣又急,劉國民這個男人臉皮真不是一般的厚,自己當初爲什麼眼瞎看上他。
“不是啊,你怎麼這樣說呢,真的是咱們兒子,你不知道......”
劉國民把這幾天察覺到的異常,以及在兒子房裏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自家婆娘,張愛娟聽得目瞪口呆,驚喜欣慰。
“真的?你沒騙我?”張愛娟根本不敢相信,兒子車禍醒來後,夜裏睡不着總是鬧,去看了心理醫生才知道是患了抑鬱症,這個家庭慘上加慘,當她認命般麻木地連軸轉時,兒子的狀態竟然有了起色。
“好好好,太好了,只要他不放棄,就有活下去的希望,我們夫妻倆再苦再累都值得。”
“不信你給兒子倒垃圾的時候翻一下垃圾桶就知道了。”劉國民篤定地說道。
......
劉小白還是堅持吃安眠藥再入睡,不僅是因爲自己拿不準抑鬱症是不是好一些了,不再影響睡眠。他知道媽媽每晚睡覺前都會來自己的房間檢查藥瓶裏的藥量,如果他開始斷藥,恐怕會讓她擔心。
今天刺激太大,他去完洗手間回來又冥想一會兒便入睡。
到了第二天起床,劉小白也沒有發現父母已經知道自己的症狀有所緩解的事,自然也沒留意母親把每日的飯菜多備了分量,還擺了幾顆蘋果在自己房間。完全沉浸在雙腿恢復之事的劉小白錯過了與雙親一次談話的機會。他更不知道,因爲這次錯過,後來自己需要完成更艱難的任務。
劉小白比任何時候都要認真地做起了筆記,把車禍發生後所有的事一點一滴都記錄下來,包括每天觀察的物品,進度條的狀態,數據,以及維修處理後改變的數據和光點數量都一一記錄在案。他是個很嚴謹的人,多年在攀岩等極限運動的優異成績和這個品行息息相關。筆記不是流水賬,而是總結歸納,特別是一些重要的事情,腦子再好,好不過爛筆頭,萬一有一天他再出點什麼意外,這些筆記也能留給在世的人一絲念想。
並不是他不擔心父母發現自己的秘密,在自己獲得進度條系統的第二天,他就把小草放到醒目的地方觀察過兩人的反應,母親把早飯送到他房裏,又檢查藥瓶收走垃圾;父親去上班前總會在門口張望一會兒,兩人對小草的存在視若無睹的表現已經讓他知道進度條系統只有他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