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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就輸了,認了也沒什麼丟人的。
周楠楠來找我那天,肚子已經挺得老高。
臉上沒化妝,就戴了副墨鏡遮臉。
我倒是穿得嚴嚴實實,帽子口罩全齊,反倒顯得有點做作,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心裏發虛。
她沒擺架子,也沒出言譏諷。
整場見面其實沒啥意思,東拉西扯一頓,最後我就撂下一句話:“我們會離,但現在還不行。”
慕遲、周楠楠和我,三個人的事從頭到尾都不體面。
就算周楠楠後來把網上那段視頻刪了個幹淨,
流言還是在圈子裏一圈圈傳開,最後傳到了慕遲他爸耳朵裏。
那天晚宴快結束時出了點意外,周叔叔把慕遲叫進了書房。
他們吵起來的時候,我就站在門外。
聽着裏面一句一句像刀子刮骨頭,慢慢割進肉裏,連心都被掏出來晾着。
“外面那個女人你也想娶?門都沒有!”
父親吼得凶,兒子卻沒低頭,平靜回道:
“爸,我就想這輩子自己挑一次路,不想我的婚事變成一場買賣,貼個價碼就往外送。”
買和賣。
真夠難聽的。
過後賀家動了家規,慕遲被罰去祠堂跪了一整夜。
然後周叔叔來找我,語氣都軟了,幾乎是求我:
“知知,是蹊然對不住你,爸爸替他跟你賠個不是。”
“可方舟集團馬上要上市,現在出一點亂子都撐不住。能不能......看在爸爸的面子上,再給他一段日子?”
至少在公司敲鍾前,裝也裝得像一對。
畢竟要是因爲我倆的事,毀了整個家族幾十年的心血,
那我也擔不起。
再說,除了慕遲,其他人都待我不薄。
答應的事,就得扛到底。
沒必要跟周楠楠解釋太多。
我說完那句話,她臉上全是不信,眼神直愣愣的。
從咖啡館往回走,快到車邊時,她突然喊住我。
四周安靜,沒人也沒監控,她忽然靠得很近,我本能地往後退。
“沈知知,我賭不起。”
“你現在說的話,對我就是張廢紙,沒用。”
她說着,突然伸手抓我的手。
“要不要摸一下?這是慕遲的孩子。”
我猛地抽開手,罵她:
“你有病啊!”
她順勢一歪,腳下一滑,整個人往後摔向水池邊。
瓷磚磕在腰上,她半邊身子跌進水裏。
這時慕遲沖了過來,撲到她身邊,抬頭瞪我,眼裏全是恨意。
聲音冷得像冰,可那張臉卻讓我覺得陌生。
“沈知知,你會遊泳還裝什麼可憐?楠楠又不是故意推你。”
“你自己生不出來,還想斷了我們老周家的香火?”
“我真的膩了。孩子不能沒爹沒媽,離婚的事別拖了,找個時間去把證辦了吧。”
他抱着周楠楠走遠的時候,大概早就忘了——
當年在大學,他教我遊泳,只教了一半,剩下的,再也沒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