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夏澤川抱着破碎的手表，在客廳坐了很久。

直到客廳的燈亮起，他扶着沙發起身，拖着沉重的腳步上樓。

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主臥傳來細碎的聲響。

女人的低吟混着男人的喘息，像針一樣扎進夏澤川的心髒。

他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指尖發冷，只能貼着冰冷的牆站着。

“嶼昂，輕點......”周顏夕的聲音軟得發膩。

“小聲點。”

“反正我們明天就結婚了，怕什麼？”

肉體的激烈撞擊聲中，陳嶼昂啞着嗓子問：“我們什麼時候去領證啊？”

“過幾天就去。”

夏澤川疼得五髒六腑都在抽搐，胃裏翻江倒海。

她說過婚禮只是走個過場，卻和陳嶼昂有了夫妻之實。

她說過這輩子只有他一個丈夫，如今全成了謊言。

夏澤川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進掌心，一步步走回客房。

關上門的瞬間，眼淚終於忍不住滑落。

可主臥傳來的曖昧聲響，卻像魔咒般，穿透門板，響了一整晚，讓他睜着眼睛到天亮。

第二天清晨，樓下傳來喧鬧。

夏澤川走出房間，看見陳嶼昂穿着新郎禮服，小心翼翼地攙着一身白紗的周顏夕下樓。

周瑤瑤穿着粉色伴娘服，圍着他們蹦蹦跳跳：“終於結婚啦！姐，嶼昂哥，祝你們永遠幸福！”

夏澤川看着她們一步步走下樓梯，男人溫柔的眼神、女人嬌羞的模樣、女孩興奮的笑臉，像一幅刺眼的畫，將他隔絕在外。

夏澤川站在樓梯轉角，感覺喉嚨像被什麼堵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周顏夕卻像是感應到什麼，猛地回頭，正好撞見夏澤川通紅的眼眶。

她的瞳孔驟縮，眼底閃過一絲清晰的刺痛。

下一秒，她突然鬆開陳嶼昂，不顧身後詫異的目光，快步跑上樓梯，停在夏澤川面前，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你要出去嗎？”

“去民政局。”夏澤川的聲音沙啞。

周顏夕愣了愣，像是沒料到他會這麼說，隨即眉頭一皺：“你去民政局？是要申請復婚？”

夏澤川沒說話，只是垂着眼。

她隨意說道：“你今天先去提交材料，等我回來，再去領證。”

夏澤川輕輕點了點頭。

周顏夕像是鬆了一口氣，嘴角勾起一抹久違的笑，轉身跑回到陳嶼昂身邊時，還不忘回頭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裏的暖意，讓夏澤川覺得無比諷刺。

陳嶼昂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快步走向門口的婚車。

臨出門時，特意朝夏澤川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夏澤川站在原地，看着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去了民政局。

很快就拿到了補辦的離婚證，紅色的印章格外醒目。

他指尖輕輕摩挲着上面自己的名字，心裏沒有想象中的難過，反而有一種解脫的輕鬆。

將離婚證裝進包裏，直接打車去了機場。

飛機緩緩升空，下方的城市漸漸變小。

夏澤川在心裏輕聲說：周顏夕，這輩子，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