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藤蔓的秘密
將小男孩送回安全區時，天色已經擦黑。張教授聞訊趕來，立刻將孩子帶去了醫療帳篷，隨行的還有林薇——她已經正式加入了醫療隊，負責協助處理傷口。
陳默站在帳篷外，看着裏面亮着的燈光，心裏有些忐忑。那個孩子的傷勢太重，能不能活下來還是未知數，更讓他在意的是那些救了孩子的藤蔓。
“在想什麼？”趙峰走了過來，手裏拿着兩瓶水，遞給他一瓶。
“那些藤蔓，”陳默接過水，“你說它們爲什麼要救那個孩子？”
趙峰擰開瓶蓋，喝了一口：“不清楚。這場災難裏，怪事太多了。紅雨能讓人變成怪物，也能讓人覺醒異能，現在連植物都開始變得奇怪……或許，這世界本身就在變。”
他看向醫療帳篷：“張教授研究這個很久了，說不定他能看出點門道。”
正說着，林薇從帳篷裏走了出來，臉上帶着疲憊，但眼神裏有一絲興奮：“孩子暫時沒事了，脈搏雖然弱，但穩定了很多。最奇怪的是他的傷口，明明被鋼筋刺穿了，卻沒有感染，而且在快速愈合！”
“是那些藤蔓的作用？”陳默問。
“應該是，”林薇點點頭，“張教授在他的傷口裏檢測到一種特殊的能量，和之前采集到的絞藤樣本能量很像，但更溫和，像是……帶着治愈效果？”
“治愈效果？”陳默愣住了，他從沒聽說過絞藤還有這種作用。
“張教授說，這可能是一種‘變異中的變異’，”林薇解釋道，“就像有人被感染後會變成怪物，有人卻能覺醒異能一樣，植物也可能朝着不同的方向變異，有的變得極具攻擊性，有的卻可能……產生了別的能力。”
這個說法讓陳默心裏一動。如果植物能朝着治愈的方向變異，那是不是意味着，這場災難並非只有毀滅？
“那個孩子醒了嗎？”趙峰問。
“還沒有，估計要明天才能醒。”林薇說，“張教授讓你們明天過去一趟，他想問問關於那些藤蔓的細節。”
“好。”
第二天一早，陳默和趙峰就去了醫療帳篷。小男孩已經醒了，正靠在床頭，小口地喝着粥，臉色比昨天好了很多，只是眼神裏還帶着警惕和恐懼。
張教授坐在旁邊，手裏拿着一個平板電腦，上面顯示着一些復雜的數據流。
“醒了？感覺怎麼樣？”陳默在他身邊坐下，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溫和。
小男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趙峰，沒說話，只是往被子裏縮了縮。
“別怕，我們不是壞人。”張教授笑着說，“是他們把你救回來的。”
小男孩猶豫了一下，小聲說：“是……是藤藤救了我。”
“藤藤？”陳默疑惑。
“就是那些藤蔓，”小男孩指着自己的腿，“我被怪物追的時候，摔進了那個倉庫，腿被鋼筋刺穿了，然後……然後它們就出來了，纏在我腿上，不疼了……”
他的聲音很輕，帶着孩子氣的天真，卻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它們一直跟着你？”張教授追問。
小男孩點點頭：“紅雨下來那天，我和媽媽在公園裏，然後媽媽變成了怪物……我跑的時候摔進了一片草叢，它們就在那裏，纏着我的手，沒傷害我，還把追我的怪物趕走了……”
衆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驚訝。這株變異絞藤不僅有治愈能力，還在保護這個孩子？
“你能感覺到它們在哪裏嗎？”張教授問。
小男孩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指着自己的胸口：“在這裏，暖暖的。”
張教授立刻拿起一個儀器，放在小男孩胸口掃描。屏幕上立刻顯示出一團微弱的綠色能量波動，和昨天檢測到的藤蔓能量一模一樣。
“果然在他體內。”張教授的眼神亮了起來，“這株絞藤似乎和他建立了某種共生關系，它依附在男孩體內，吸收能量，同時保護男孩，治愈他的傷口。”
“這意味着什麼？”趙峰問。
“意味着……我們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可能才剛剛開始。”張教授看着屏幕上的能量波動，若有所思，“病毒能讓人變異，能讓植物變異，但變異不一定都是壞的。如果我們能研究出這種共生關系的原理，或許能找到對抗病毒的方法。”
陳默看着小男孩，心裏突然涌起一個想法。如果植物能和人類共生，那人類是不是也能和自己的異能建立更深的聯系？他體內的那股力量，除了戰鬥，是不是還有別的用途？
“這個孩子，我們得好好保護。”張教授嚴肅地說，“他和這株變異絞藤，可能是解開病毒秘密的關鍵。”
趙峰點點頭：“我會安排人24小時守着這裏。”
離開醫療帳篷時，陳默的心情很復雜。這場災難帶來了毀滅和死亡，但也催生出了像小男孩和藤藤這樣的奇跡。或許，事情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絕望。
“在想什麼？”趙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在想，”陳默看着遠處的圍牆，“如果植物能變異出治愈能力，那我們是不是也能找到消滅病毒的方法？”
“會的，”趙峰的眼神很堅定，“只要我們不放棄，總會找到的。”
陳默點點頭，心裏的某個角落，似乎有什麼東西開始悄悄改變。他不再僅僅把異能當成戰鬥的工具，或許，它還能有別的用途，比如……像藤藤一樣，去保護，去治愈。
他看向醫療帳篷的方向，小男孩正趴在窗口，對着外面揮手，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或許，這就是希望。
即使在最深的黑暗裏，也總有微光在閃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