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石糧食,就是一千斤。
這在古代絕對是大買賣,即使糧店也輕易拿不出來這麼多糧食。
“東家,不能等,現在兵荒馬亂的,晚上恐怕會有賊人出沒。”張繚緊皺着眉頭,提醒道。
洛凡聞言,點了點頭:“掌櫃的,你現在有多少糧食?”
糧食店掌櫃的,說道:“不足三石糧食,你若是想要,我可以全都給你。”
三石糧食,也不少了,現在家裏十幾個人吃飯。每天就要消耗十來斤大米,三石勉強夠吃一個月的。
不過,正在洛凡正打算付錢回城的時候,糧食店老板突然說道:“馬上有一批糧食就到了,你只需要在等一個時辰即可。大約有五石糧食。”
一個時辰?洛凡看向張繚,說道:“能在天黑前趕回永安城嗎?”
張繚看了看天色,點頭道:“差不多能。”
聞言,洛凡說道:“那好,我們就等一個時辰,好不容易出一次城,就多屯點糧食。”
洛凡心中默算了一下,三兩差不多十五文錢一斤。
若是在城外糧店買,一斤糧食只需要十文錢。一千斤糧食足足可以節省五兩銀子。
這絕對是一筆不小的數字,五兩銀子足夠一家人省吃儉用一年的開銷。
“你們幾個都精神點,不要掉以輕心。”張繚指着幾個同伴,提醒道。
“繚哥,你就是太謹慎了,鎮子裏難不成還有匪徒不成?”坐在馬上前頭的一個漢子說道。
“陳二,你別吊兒郎當的,出了事誰也擔當不起。”張繚眼神中透露出一抹謹慎。
洛凡瞄了一眼張繚,直覺的這個人經驗老道。
於是開口問道:“張繚,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張繚聞言,擦了一把臉上的灰說道:“東家,我和張虎一樣,都是跟着地主當打手的,不過年輕的時候給人走過鏢。”
怪不得這麼謹慎。
等了約莫一個時辰,也不見有人來。
張繚急了,沖着糧店掌櫃吼道:“掌櫃的,不是說一個時辰後糧食會運來嗎?糧食呢?”
被張繚這麼一後,糧店老板登時慌了,笑着解釋道:“興許是路上遇到什麼麻煩,你在多等片刻。你放心,這次賣糧,我給你們八折。”
八折?洛凡聽到這話,眉宇間露出一抹疑惑,糧食的利潤本來就不高,打八折就代表糧店根本沒得賺。
對方怎麼可能這麼好心?
“不用等了,我們現在就走。”洛凡眉頭一皺,斷然起身。
張繚冷着臉,沖糧店掌櫃說道:“把三石糧食給我們 。我們不等了。”
不容分說,張繚就推開儲量的門,隨後臉色瞬間一沉。
在門內,赫然摞着一堆糧食,不好說十石糧食,就是二十石也有。
“掌櫃的,你這是什麼意思?明明有糧,卻告訴我們沒糧?”
糧店掌櫃的頓時慌了,聲音都有些急急巴巴:“這,這糧食已經有人預定了,對,預定了。”
見糧店掌櫃的樣子,明顯是在說謊。
張虎脾氣暴躁,砰的一聲砸爛一張桌子:“你分明是說謊!我就問你,十石糧食,賣還是不賣?”
張虎人高馬大壓迫力十足,糧店掌櫃當即嚇得臉色蒼白,說道:“賣,賣。”
洛凡扔給掌櫃的十兩銀子,讓他立了公證,便轉身讓張虎和張繚抬了十石糧食後,駕着馬車離去。
糧食店掌櫃見洛凡等人走後,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繼而走向二樓。
“他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一個清瘦男子,眯着眼問道。
“嗯,不過他們今天必死無疑。”糧商掌櫃獰笑着坐下,伸出肥胖的手攬着一個走來的花娘:“我已經通知了坡子幫的人,讓他們半路劫糧。估摸着時間,能碰上。”
“哼,一個破落戶,竟然敢在我的眼皮子地下撈才,既然如此,只能除掉他了。”
“他不該碰造紙。”清瘦男子長舒一口氣,臉上露出一抹獰笑:“一個不學無術的書生,給富人家抄抄字,掙點錢就算了,偏偏搶我王家的生意。徐記書坊的徐遠,也是一個傻子,和這種人合作。”
糧商掌櫃諂媚一笑:“那可不,誰人不知,王家澄心堂的紙才是永安城最好的。他一個破落戶算什麼東西,也敢和王家搶生意。”
“哈哈,說的好。”
清瘦男子看向糧商:“你放心 ,以後我王家的糧食,由你來供應。”
糧商聞言,頓時臉上露出激動笑容:“多謝王掌櫃的。”
天色昏暗,走出鎮子兩裏外,洛凡就突然發覺周邊有人跟隨。
洛凡很懷疑,剛才糧商掌故是故意拖延時間,導致現在天黑都回不了永安城。
“東家,不對勁。”張繚皺着眉頭,朝着四處望了望。
“怎麼?有什麼問題?”洛凡問道。
“前方好像有人,可能是悍匪劫道。”張繚緊皺眉頭。
聽到張繚的話,洛凡朝着前方望去,只見昏暗的夜色中,亮起幾個火把。
這個時間點行人已經很少出沒了,只有匪徒出來活動。
幾人正在猶豫期間 ,突然幾個人從兩側的密林中跳了出來,手中森白的長刀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的滲人。
“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過此路。”
“留下買路財?”洛凡搶先說道。
五六個拿着刀的好漢攔住去路,每個人手中都拿着刀,臉上遮着麻面。
爲首一人冷着聲說道:“我們悍匪,要錢不要命,留下身上的錢財,我們可以留你們一命。”
顯然這些人也不想弄出人命 ,只想着教訓洛凡一頓。
不過張虎卻摩拳擦掌,翻身一跨,跳下馬車,
“你算什麼東西,有本事和我單挑。”
張虎向來憨厚,不管遇到誰,根本不帶怕的。
對方聽張虎的話後,都不由愣了愣,爲首的土匪頭頭怒聲道:“你是不是傻?我們要錢不要命,識相的把錢留下。”
張繚慌忙攔住張虎:“張虎兄弟,別沖動,他們手中有刀。”
大盛對於刀具的管控是極爲嚴苛的,普通家庭根本就不讓擁有鐵器,即使有一把菜刀都要登記。
很多攔路的匪徒,手裏拿的都是菜刀,或者鐵杴。
“有刀咋了?”張虎虎頭虎腦的,高聲道:“我是你張虎爺爺,有本事的跟我打一架。”
張虎聲如巨雷,嚇得幾個匪徒面色蒼白。
不得不說,張虎這兩米大個子,確實唬人。
洛凡眉頭一凝,眉頭露出一抹謹慎,對着眼前的幾個匪徒說道:“我們只是賣糧的商人,要錢我們可以給你。”
說着,洛凡掏出十兩銀子,扔向面前的幾個匪徒。
洛凡忍不住一陣肉疼,本想着出城賣糧能便宜一點,沒想到竟然遇到匪徒劫道,真是走了狗屎運。
六個匪徒接了銀子,依然是一副不知足的表情。
帶頭的匪徒,扯着嗓子喊道:“十兩銀子,你們打發叫花子呢?”
“你們把馬車留下,身上的銀子全部留下。”
顯然來人並不滿足十兩銀子,而是想要洛凡身上的所有銀子。
聽到幾個匪徒的聲音,洛凡眸光一冷,臉上閃爍一抹陰狠。他並不想惹是生非,本想着若是對方拿了錢就走,倒是可以省去一場爭鬥。
沒想到這幾人如此貪婪。
“陳牧,架馬沖過去。”洛凡咬牙道。
“是,東家!”陳牧一鞭子抽打在馬屁股上。
馬匹吃疼,嚎叫一聲,直接朝着六個匪徒沖了過去。
“不好!”爲首的匪徒大叫一聲,慌忙躲開。
只見馬車早已經沖過去,朝着永安縣奔去。
“給我追!”幾個匪徒仍是不死心,一躍跨上馬一陣狂追。
在這泥濘道路上,馬車的速度根本就飈不起來,很快就被幾個匪徒追上。
“本想饒你們一命,既然你們不識抬舉,那就把命留下吧。”爲首的凶悍匪徒,沖到馬車旁邊,揮起刀就朝着洛凡的頭上砍去。
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刻,張虎爆喝一聲。
伸出抓住對方的長刀,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