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離開王建國,
但也確實沒想過怎麼跟閨女說,只能試探着問。
沒想到盼盼會主動提起來。
蘇文靜這顆千瘡百孔的心,頓時被填的滿滿的,
“好,媽媽給盼盼找一個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這邊安撫着盼盼睡着了,蘇文靜打算連夜去牛棚那邊再看看能不能找到小黃魚。
而牛棚那邊,
老兩口幹了一架,回到房間,高虹算是徹底軟了下來,
“老王,咱們兩半輩子夫妻,從來沒紅過臉,可不能因爲一個不要臉的賤蹄子給離間了,家裏是有黃魚不假,但咱們回城買房子生活,給婷婷說婆家,給小寶讀書娶媳婦,將來還要給建國再說一個媳婦,哪一樣不用花錢。”
“要是個小數目我也就咬牙給了,但你聽聽那村姑要多少?1680塊,那是小數目嗎?”
“她就仗着蘇大強是村裏的大隊長,卡着咱們回城的籤字,但蘇大強不籤字,我們可以去鄉委籤,還能告他一狀。”
王斌摸着下巴,想到自己充公的院子,還有那一屋子的古董。
在想到以後的生活,確實需要不少錢。
若是把錢都給了那個賤蹄子,自己回城後還能遛鳥下棋聽曲兒嗎?
高虹看着王斌臉色緩和下來,繼續吹枕邊風,
“你今天也看到那村姑的架勢,咱們建國都考上大學了,她還敢拿着斧頭上門搶東西,還把咱們家的婷婷腿都打腫了,我們小寶糖也沒了,剛睡覺的時候還哭了一場。”
“真是可憐了我的小寶,兩歲多就跟着咱們下鄉吃苦,好日子是一點兒沒過着,現在要把錢還回去,回城又要繼續過苦日子。”
王斌最心疼的就是這個小兒子,他遲疑了一下,語氣緩和道,
“行了,我王家在金陵城也算有頭有臉的人家,若是沒處理好蘇文靜,將來鬧到城裏去,那不是更丟臉,爺們都是要在外面行走的,臉面沒有了,有再多的錢也會被人嗤笑。”
高虹差點一個白眼就翻上天,但又忌憚王斌的力氣,
“我哪裏不知道咱們王家往上那也是皇親國戚,最是要臉面了,蘇文靜這個賤蹄子要安頓好,可咱們的日子也要過下去。”
“錢咱們肯定是不能出太多,這要真是把錢給蘇文靜,就會被人舉報我們藏私,我想着我們跟她談,先給咱們籤字,以後等建國賺了錢,在按月折合成錢寄回來跟那賤蹄子,到時候咱們一走了之,她根本拿咱沒辦法。”
王斌聽老妻子說的這些彎彎繞繞,暈頭轉向,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反正別耽誤我們回城,也別讓那賤蹄子找上門。”
兩口子商量好。
第二天高虹在餐桌上就跟兒子通了氣,等到蘇文靜再一次登門,
高虹端着茶杯就開始擺譜了,
“文靜啊,這幾年我是拿你當親閨女兒來看的,媽也是爲你着想,回城的介紹信上面,你讓蘇隊長先籤字,錢我們家裏現在確實沒有,媽手裏就五十塊錢,你收好就籤字!等我們回城後分期給你付。”
“建國的學校你知道,也不怕我們不認賬。”
王建國也別別扭扭的站起來,
“蘇文靜,該我承擔的責任我不逃,那一千六百八十塊我分期付給你,我們好聚好散對盼盼也好,有一個在城裏工作的爸,將來她也能農轉非,落一個城市戶口,有了城市戶口,將來你老了也能有一份保障,你總不希望她也跟你一樣窩在鄉下嫁一個泥腿子吧?”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夫妻四年,還有一個盼盼,我不希望孩子的媽媽過得不好!你今天硬要留下我們一家,對你對盼盼,對老蘇家都沒有任何好處!”
不愧是能考上大學,後面還能靠着寫小說翻身的男人。
也難怪前世的自己被他糊弄的一愣一愣的。
當初她就是爲了這個城市戶口,受了多少委屈。
不過現在她不在意了,因爲將來金雞村他們老蘇家這塊地會征地建遊客中心,多一口人落在這裏,多一份好處。
蘇文靜沒說話,冷着臉直接從老虔婆手裏扯過五張大團結,
“說這麼多就是爲了拍拍屁股走人,以後打死不認賬是吧?還分期給我們娘倆撫養費,別給我偷換概念,這錢是你們的欠款,我女兒不需要你們撫養。”
高虹手上空了,黑着臉罵道,
“你拿了錢,就籤字。”
“籤字?”
蘇文靜都笑了,“是想留下證據去鄉鎮告我爸吧?”
高虹見計策落空,上手就要去搶蘇文靜手裏的錢,卻沒蘇文靜的動作快,
“好啊,蘇文靜,青天白日你都敢搶錢了。”
王婷婷腫着臉連忙點頭,但不敢出聲制止,她臉痛,害怕。
王小寶用仇視的目光瞪着蘇文靜,嘴裏還罵罵咧咧的,
“壞女人,賤蹄子!”
王建國沉着聲音怒斥道,“蘇文靜,你別把人想的那麼齷齪,我媽沒有。”
高虹眼見着誆騙不成,又被搶了五十塊錢,心裏一股子邪火直沖天靈蓋,手指頭都要戳到蘇文靜的臉上了,
“賤皮子,不籤字就把錢還給老娘!你這種有娘生沒娘養的賤貨,倒貼給我兒子,我兒子都不要,都被睡爛的二手貨,還死死扒着我兒子,做你娘的春秋大夢!”
蘇文靜撅着高虹的手指頭,往下一掰,只聽咔嚓一聲,
“老虔婆,我最煩人用手指我,還有我媽也不是你能罵的……”
高虹被撅到手指頭,痛的哎呦哎喲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