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熏天,陰暗惡臭的巷子裏。
一幫人把夏至堵在角落,溫婉手指一下接一下戳着着夏至的肩膀,“你挺厲害啊,碰盛野?”
“誰給你的膽子?”
“說話啊,啞巴了?”
夏至抬起頭,拍開她的手輕嗤:“我碰怎麼了?”
夏至眼底的嗤嘲和出口的話徹底惹惱了溫婉。
她猩紅着眼:“賤人。”
“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
後面的一個黃毛男和溫婉離得很近,他插嘴:“婉婉,何必爲這種人生氣呢。”
夏至餘光掃了眼黃毛,瘦的像只猴,她低頭看了眼手表,對着溫婉不冷不熱的說:“想打就快點,別耽誤我吃飯。”
溫婉氣極反笑:“蹬鼻子上臉。”
話落她便揚起手準備給夏至一巴掌,不過一眨眼功夫,夏至反手空中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利落狠決的一巴掌甩在溫婉臉上,隨後用力拽着她的頭發往牆上一砸。
後背和頭皮傳來鑽心的疼,溫婉臉都白了,額頭冷汗潺潺,顫着聲罵了句髒話:“操你媽的!”
旁邊一女生驚呼:“臥槽!”
黃毛很快反應過來,大步沖上前一拳朝夏至打過去,她歪頭敏捷彎身,凶猛的拳頭從她頭頂揮過,夏至同一時間抬腳找準位置果斷一腳踢向黃毛下檔。
“操!”,黃毛措不及防,發出一聲慘叫,痛的往地上一跪,雙手捂着下體。
場面仿佛定格住,一時間,所有人都愣住。
夏至速度快的驚人,幹淨利落,哪痛往哪沖擊,不拖泥帶水。
溫婉靠着牆倒吸一口氣,沖着紅毛吼:“上啊!廢物!”
紅毛吞了吞口水下意識捂住自己的下體。
站在原地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他心直打顫。
剛剛夏至的一套動作流暢自然,他一看就知道她練家子的,紅毛沒動靜剩下兩個女生更是不敢動了。
夏至掃了眼其他三人,轉了轉手腕,拍拍溫婉煞白的小臉,很不走心的笑了下:“嗯?我碰了你能拿我怎麼樣。”
溫婉氣急敗壞,紅着眼瞪她,思量着要不要繼續動手。
她遲疑了,嘴上依舊放出狠話:“你給我等着!我不會——”
夏至打斷她的話:“隨時奉陪。”
夏至又不緊不慢的從口袋掏出紙巾,一邊擦拭手,一邊繞到黃毛身邊,聊天似的說:“這年頭備胎還挺深情。”
黃毛咬緊牙關:“賤人,下次落我手裏弄死你!”
夏至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在這之前先去趟醫院吧,我的腳沒個度。”
黃毛痛的發抖:“……”
擦幹淨手,她把髒紙巾扔向紅毛的臉。
漂亮的雙眸淡淡地掃了其他幾人一眼,雖然只是隨意地一眼,不帶任何情緒,但莫名讓在場的人心底發怵。
夏至挑眉,慢悠悠地開口:“小紅,不是要讓我陪你聊天嗎?”
紅毛咽了咽口水。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剩一男的,紅毛沒辦法硬着往前一步:“是…是啊!”
“你他媽找死。”
巷口驀然傳來一道囂張既狠戾的聲音。
孟雨被夏至支走後哭的一下不歇,顫顫巍巍的給江南打電話,江南一幫人正好在吃飯,聽到時他立馬和盛野說:“阿野,溫婉找夏至麻煩了。”
盛野聞言太陽穴突突得跳,飛速起身往外走,腦海裏自動出現那張嬌軟的小臉。
雨夜裏,少女站在路邊,整個人毫無生氣,她看向他時,眼底的脆弱和茫然讓他記憶猶深。
盛野的心猶如被千斤重石所壓,簡直透不過氣來,無數個念頭在腦子中亂撞,他不由自主的加快腳步。
倉皇趕到時,巷子空氣中彌漫着劍拔弩張的硝煙,溫婉狼狽的靠着牆,黃毛臉色蒼白跪在地上,角落一片狼藉。
其他人聞聲見來人是盛野更不敢輕舉妄動了。
盛野心底早知道夏至就是表面看着乖,實際是個小霸王。
雖然早有各種心理準備,可當親眼見到這場景時,他還是訝異。
盛野很快返神,一把抓住夏至的手腕。
他手勁很大,骨骼清晰,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握就能把她纖細柔嫩的手腕握住。
盛野把她拽到身後,他冷冷地盯向紅毛,眉間戾氣橫生,沉着臉格外嚇人。
“碰她一個試試。”
語調輕描淡寫,然而眸底的戾氣陰沉可怕。
這一塊誰不知道盛野,紅毛千算萬算都沒算到,盛野居然會插手。
餘光瞥到盛野一張俊臉陰翳沉沉,紅毛慌張躲開盛野投來的目光,打死不敢開口。
因爲身高差,夏至被盛野完全遮擋住,她看不見盛野的表情,手還被他握着。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陽光和薄荷煙草的味道,夏至盯着手腕,耳邊傳來——
“溫婉,人你找的?”
少年的聲音嘶啞冷厲,很明顯的聽出他正壓着怒氣。
溫婉聞言渾身一抖,原本蘊在眼底的眼淚刷一下流出來,她顫抖道:“阿野,我只是…只是想給她一點小教訓。”
“小教訓?”盛野:“溫婉,你也是女孩子,爲什麼要這樣針對另一個女孩子?”
“我…”
溫婉想說些什麼,觸及到盛野的眼神,後面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盛野面無表情,視線壓在她身上:“沒必要因爲我的皮囊降低你自己。”
“少自以爲是打着爲了我的旗號幹這種令人厭惡的事。”
溫婉瞳孔一顫,一股難言的情緒沖上心頭。
紅毛僵在原地,後背冒出一大片冷汗,佝僂着背低着頭,全然不敢抬頭去碰盛野的眼神。
另外兩個女孩害怕的往紅毛身後躲,三人縮成一團。
盛野銳利的目光移到另外三人身上,眼神冷到極點。
周邊死寂,沒一人敢開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幾人就和上刑場一樣,煎熬難耐。
終於,盛野發話了。
“向夏至道歉。”
誰都顧不到誰了,他們忙不迭向夏至道歉:“對不起。”頭都不回的逃掉。
溫婉忌憚盛野,硬着頭皮,不情不願說出“對不起”三字。
夏至沒吭聲。
人走清之後。
盛野鬆開她的手轉過身,黑眸裏隱着戾色,幾乎察覺不出地咬了咬牙,沉聲問:“有沒有傷着?”
夏至掌心蓋住手腕,搖搖頭:“沒有。”
盛野視線停留在她的身上上下檢查有沒有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