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陸景行立馬否認。
他下班之後只去摸過那只叫“嬌娃”的杜賓犬啊，哪裏摸過它什麼媳婦？
不對，他爲什麼要解釋？
即使是在心裏解釋也不行。
“它媳婦是誰？”
“嬌娃。”
“誰說胖虎和嬌娃是一對？”陸景行覺得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你聽得懂胖虎說的話？？？”
爲了驗證一下，陸景行指着胖虎說：“來，讓胖虎告訴你點，只有我和它知道的事情。”
顧安然抱緊胖虎，深吸一口氣，微微放鬆下來，笑着說道：“來吧，小胖虎，把他的秘密都告訴我。”
胖虎低低呼喚了一聲，順勢蹭了蹭顧安然的肩膀，尾巴搖得像小旗子一樣，顯得既興奮又期待。
陸景行看着這只天天對着自己叫的狗，這麼會撒嬌，又一副“狗腿”模樣，心裏頓時有種這狗要跟別人跑了的感覺。
他不爽地抬頭瞪了一眼劉文軒——你看看你的狗！
劉文軒無奈地聳聳肩：我管得了它吃飯拉屎，可我管得了它當“狗腿”嗎？
那邊的胖虎已經和顧安然聊起來了。
[顧姐姐，陸哥喜歡放屁，尤其剛吃完飯的時候。]
顧安然聽到第一件事時，眼神微微閃了下，笑意加深。
而胖虎還在繼續“吐槽”：
[上次陸哥救下一個人質姐姐之後，姐姐後來來找陸哥表白，雖然陸哥拒絕了，但是姐姐走了之後，他在那裏照了半個小時的鏡子，美得不行。]
顧安然沒想到一本正經的陸景行是個悶騷男。
人不可貌相。
那意味深長的眼神落在陸景行身上，他無端有一種被人當面蛐蛐的感覺。
難道她真的……聽得懂？
[他還喜歡脫鞋摳腳丫子，我被臭得不行。每次看到他，我都凶他，但是他完全不知道原因。當一只鼻子靈敏的狗好累。]
胖虎絮絮叨叨聊了半天，那種一直憋在心裏、終於有人能傾訴的暢快感，讓胖虎心裏輕鬆了不少。
顧安然站起身來的時候，她已經無法直視陸景行了。
陸景行示意她坐回去，然後開口：“說吧。它和你說了什麼？”
“你確定要讓其他同事知道嗎？”顧安然問，語氣裏透着輕鬆。
她自己倒無所謂，只是看得出來，陸景行恐怕要尷尬，所以還是提醒一句。
一人一狗的互動很好，可即便如此，他依舊難以相信顧安然真能聽懂小動物的話。
陸景行看了眼興致盎然的劉文軒，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對。”
行吧，給過機會就好了。
顧安然的耐心大多留給小動物，她開口說道：“陸警官，你知道爲什麼胖虎每次看到你都齜牙咧嘴嗎？”
胖虎一聽，耳朵立刻豎了起來，整只狗興奮得不得了——終於有人替它傳達了人民群衆的心聲！
“爲什麼？”陸景行不解，他根本沒注意到顧安然竟然會知道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整個警局對胖虎最好的人就是他，經常給它加餐，但胖虎偏偏不待見他。每次一人一狗單獨待在辦公室，胖虎就會跑得無影無蹤。
“因爲你脫鞋摳腳丫子，還對着風扇吹，對狗來說，頂風臭十裏。如果開空調的話，更完蛋了，這跟蓋被子放屁沒什麼兩樣。”顧安然緩緩說。
劉文軒轉頭看向陸景行，眼裏滿是不可置信——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陸隊。
陸景行的臉先是刷地一紅，隨即又變得鐵青。
“這也不能證明你真的聽得懂狗的話。”陸景行冷冷開口，“你的解釋只是對它行爲的合理化，並沒有涉及任何我們共同知道的事情。”
“對的，所以，胖虎問我——爲什麼明明那個人質小姐姐向你表白，你開心得不得了，卻還是拒絕了？拒絕就算了，人家走了，你還照鏡子美半天，又懊悔不已？”
劉文軒聽完，瞪大了眼睛——他到底聽到了什麼？！
視線在顧安然和陸景行之間來回掃動，看着陸景行那反應，他猛然意識：顧安然說的……應該是真的？
——哇，他知道太多秘密了，難不成下一步要被殺人滅口嗎？！
陸景行沉默了一下。
胖虎剛才說的那件事，確實沒有其他人知道——當時除了他和胖虎，整個警局的人都已經出勤了。
他沒有在那件舊事上糾結，而是狠狠瞪了劉文軒和胖虎一眼，沉聲開口：“所以……你真的知道凶手是誰？”
根據剛才劉文軒提供的資料，這三名死者之間並沒有明顯聯系：前兩名是剛來本市找工作的大學生，只有最後一名是本地人，她們全部單身，沒有任何共同交集。
“你們有筆和紙嗎？我把畫像畫出來。”顧安然開口。
陸景行看了她一眼，語氣仍冷靜：“理論上，如果沒有證據證明對方與案件有關，我們無法直接采取行動。”
顧安然隨口說道：“他經常在東湖公園拖着一個紅色行李箱來來回回，動物園裏的長頸鹿兄弟都看到了。所以，在排查的時候，你們遲早會查到他。”
陸景行聽到“長頸鹿兄弟”幾個字，眉毛狠狠地皺了皺，卻沒有開口反駁。
劉文軒則趕緊拿來了紙和筆。
顧安然拿起鉛筆，低頭看着白紙，開始憑記憶描繪。
她的手穩而有力，每一筆都小心翼翼，卻又幹脆利落。高大的身材、肩膀微微前傾，一切細節一筆一劃地呈現在紙上。
陸景行在旁邊盯着素描，眉頭微微皺起。
那是一個戴着鴨舌帽的年輕男人，皮膚異常蒼白，三角形的眼睛透着冰冷的殺意，讓人一看便生出不寒而栗的感覺。
他轉頭與劉文軒對視，神情凝重——
這個人的臉他們都見過。
在東湖公園的視頻監控中常見人員的記錄裏出現過。這個公園平時人不多，環境也比較偏僻，排查起來比較快。只是當時神情與素描截然不同，看起來像個無害的大學生，所以並未引起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