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病房內只餘床頭一盞昏黃的小燈。
解曉東沉浸在“古武吐納術(基礎篇)”的玄妙呼吸節奏中。每一次深長的呼吸,都仿佛將遊離在空氣中的微弱能量(或許是錯覺?)納入體內,溫養着受損的內腑,撫平着肌肉的隱性拉傷。丹田處那絲微弱的暖流,隨着呼吸的深入,逐漸變得清晰、穩定,如同黑夜中的一點星火,雖然渺小,卻帶來生的希望和力量復蘇的慰藉。身體的酸痛疲憊感在緩慢消退,精神也清明了許多。
“危險感知(中級)”如同無形的哨兵,持續警戒着。門外周天豪的兩個保鏢依舊在“站崗”,標記穩定在“黃色(監視)”。門框上的竊聽器如同沉默的蝙蝠。斜對面病房那道“窺探(淺黃)”的目光消失了,或許是休息了。整個特護病房區一片寂靜。
然而,這份寂靜在清晨被打破。
“噠、噠、噠……”
清脆而富有節奏的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面的聲音由遠及近,打破了走廊的寧靜。聲音中帶着一種與生俱來的優雅和不容忽視的氣場。解曉東的“危險感知”瞬間捕捉到一股強烈的、帶着急切和探究意味的“氣場”正在快速靠近!評級:深黃色(高度關注)!來源:走廊盡頭。
他立刻中斷吐納,調整呼吸,讓自己看起來依舊虛弱疲憊,閉上眼睛假寐。
腳步聲在病房門口停下。沒有敲門,門把手被輕輕轉動。
門開了。一股淡雅卻極具辨識度的頂級香水味(空谷幽蘭混合着雪鬆的清冷)率先飄入病房。緊接着,一個身影走了進來。
即使閉着眼,解曉東也能感覺到一道灼熱、審視、帶着強烈期盼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那目光如同探照燈,在他蒼白的臉、纏着繃帶的手臂和肩膀上反復掃視,似乎在尋找着什麼印記,對比着某個記憶中的輪廓。
他“虛弱”地“悠悠轉醒”,茫然地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位美得令人窒息的年輕女子。她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香奈兒早春套裝,米白色襯托得肌膚勝雪。烏黑的長發如同綢緞般垂落肩頭。五官精致得如同上帝最完美的傑作,眉如遠山,眼若秋水,瓊鼻挺翹,唇色是自然的嫣紅。只是此刻,那雙動人的眼眸中,沒有了往日的矜持與驕傲,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急切、探究,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
她身後半步,跟着一個穿着黑色西裝、戴着耳麥、眼神銳利如鷹、太陽穴微微鼓起的精悍男人(保鏢),氣場強大,評級:黃色(警惕/保護)。
解曉東的“危險感知”清晰地標注出女子的身份——慕雨晴(慕氏集團千金)!目標指向性明確!
“你……你是?” 解曉東“茫然”地看着她,聲音沙啞,帶着濃濃的“病氣”。
慕雨晴沒有回答,她向前一步,目光緊緊鎖定解曉東的眼睛,似乎想從中找到一絲熟悉感。她的聲音如同清泉,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你……你是不是三天前,在西城工業路附近,開過一輛……三輪車?”
來了!直指核心!
解曉東心中凜然,臉上卻露出更加“困惑”的表情,甚至“吃力”地撐起一點身子:“三……三輪車?什麼三輪車?我……我是個搬磚的……只會開……開拖拉機……” 他“費力”地回憶着,眼神空洞,“西城……工業路?我……我那天好像……在工地……被砸了……好多事……記不清了……” 他再次“痛苦”地捂住額頭,完美演繹着“腦震蕩後遺症”。
慕雨晴眼中的期盼光芒迅速黯淡下去,被濃濃的失望取代。她看着解曉東虛弱茫然的樣子,聽着他帶着濃重口音、邏輯混亂的回答,再對比記憶中那個在危機關頭駕駛三輪車做出神級漂移、側臉線條堅毅冷峻的模糊身影……差距太大了。難道真的找錯了?只是巧合?
她身後的保鏢上前一步,低聲提醒:“小姐,他的病歷顯示有腦震蕩後遺症,記憶可能受損。而且,時間點似乎也對不上,我們查到的監控……”
慕雨晴抬手制止了保鏢的話。她最後深深看了解曉東一眼,那眼神復雜難明——失望、不甘、還有一絲殘留的疑慮。她沒再說什麼,只是從精致的坤包裏拿出一張印着私人電話的鉑金名片(比周天豪那張更奢華),放在床頭櫃上,和那個果籃放在一起。
“如果你想起什麼,或者需要幫助,打這個電話。” 她的聲音恢復了慣有的清冷矜持,但依舊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說完,她轉身,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帶着一絲落寞,離開了病房。
保鏢緊隨其後,關上了門。
解曉東看着床頭櫃上那張散發着淡淡幽香的名片,又看了看旁邊周天豪助理送來的果籃,心中冷笑。一個是猛虎,一個是鳳凰,都在這小小的病房裏留下了印記。危機暫時解除,但慕雨晴眼中那絲疑慮,說明她並未完全死心。
他重新閉上眼睛,繼續運轉“古武吐納術”。丹田處的暖流似乎壯大了一絲。力量,唯有絕對的力量,才能讓他在這旋渦中真正掌控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