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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院例行調解程序,很快通知了高棠雪到場。
她踩着高跟鞋,牽着兒子小斌的手出現在法院門口。
摘下巨框墨鏡,她紅唇輕啓:“謝太太。”
顧清靈移開視線。
法院工作人員按照慣例,將事情和程序都講了一遍。
高棠雪面帶笑意,眼神不屑:“謝太太,這個作品是無箏授權給我,允許我署名,所以——我不是很理解,你這麼做的意義在哪裏?”
隨後,她輕輕一履披肩的卷發,
“更何況,作品在你手裏是個廢品,在我手裏,才能將它打造成最受流行的珠寶飾品。”
顧清靈神色未變,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說道:“那是、我的、作品。”
高棠雪嗤笑一聲,語氣中的得意難以遮掩:“謝太太,是你的作品那又如何?你失去的又豈止是你的作品,你丈夫的心不是也失去了嗎?”
顧清靈不爲所動,唇角勾出一抹譏笑:“謝、無、箏,是我、不要的、垃圾,你願意、撿走,我、沒意見。但是,我的、東西,不允許、你、指染!”
高棠雪話語一塞,還想說些什麼,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
“你這個壞女人!我不允許你罵我媽媽!”
說着,小小的身軀朝着顧清靈撞來。
她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腰間一痛,身形止不住地倒退,撞上牆壁才停下來。
而此時,高棠雪卻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小斌——”
原來她的兒子推倒顧清靈後,踉蹌了幾步,直接踩空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現場頓時一片混亂。
救護車聲、哭聲,亂作一團。
顧清靈收好證據材料,告訴法院工作人員自己過兩天再來,正準備轉身離開,就見到怒氣沖沖而來的謝無箏。
他一把鉗住她的手,不顧她的反抗,強行拖着她走。
顧清靈痛得臉色 微變:“謝、無、箏,你幹什麼?!”
“你還有臉問我幹什麼?”
謝無箏嗓音像是極地寒冰,“你竟然連五歲的孩子都不放過!你還有人性嗎?”
她皺着眉解釋:“他、來、推我,自己、摔倒,跟我、有、什麼關系?”
他手上使勁,目光帶着嗜血的殘忍:“顧清靈,在我面前你還要撒謊裝無辜!棠雪都說了,小斌是被你推下樓梯的!他現在白血病發需要骨髓捐獻,醫院系統裏只有你匹配。”
顧清靈渾身發寒,五髒六腑似是被無形的手攪動,惡心的讓她想吐。
“放、開、我!”
她拼命掙扎,卻掙脫不開謝無箏的束縛,直接將她帶上車來到了醫院。
醫生見到她眼中閃過一抹愕然,猶豫地說道:“謝少,謝太太懷有身孕,捐獻骨髓需要進行麻醉,會增加流產風險......”
“流產就流產!”謝無箏毫不在乎地回答,“必須要先救治小斌!”
流產......
顧清靈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從他口中說出的如此絕情的話語!
像是將她投入極寒的冰潭之中,連呼吸都帶着寒氣。
她恍惚中想起她第一次痛經的時候,他的手揉了她的腹部一整夜,緊緊抱住她告訴她:“靈兒,我恨不得替你承受。”
如今,他卻可以爲了別的女人的孩子,冷漠的說出“流產就流產”。
巨大的悲慟和絕望將她吞噬。
她眼睜睜看着醫生將冰冷的麻藥注射進體內,然後逐漸失去意識。
朦朦朧朧間,顧清靈只覺得下體倏地涌出大量血液,那麼冰那麼涼。
再次醒來,醫生一臉悲痛地告訴她,孩子流產了。
顧清靈穿着一身白色病號服,臉頰、唇色慘白,整個人像是鬼魂一般幽幽地飄出了病房。
醫院走廊的電視機裏,傳來謝無箏的聲音。
“關於棠雪收到法院傳票的信息是不實的虛假信息,她的作品的創作過程我都看在眼裏,絕沒有抄襲侵權......”
顧清靈這才發現自己所收集的所有能證明自己作品獨創性的證據全部被謝無箏拿走了!
她漠然地注視着電視機中爲心上人開脫的男人,轉頭離開了醫院。
謝宅。
顧清靈收拾好自己全部的東西,然後來到了港城公 安局。
而另一頭,謝無箏和高棠雪正在出席新聞發布會。
有記者拍到高棠雪和顧清靈兩人在法院門口的照片,正在追問他三人之間的關系。
“我和棠雪只是正常朋友關系,棠雪去法院和作品抄襲侵權一事無關......”
謝無箏正在回答記者的問題,卻發現一個個記者都興奮地點開了短視頻APP。
他心中倏地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只見他的助理一臉難看地帶着手機來到台上。
“謝少,不好了!”
“您和高小姐的視頻......”
謝無箏心中‘咯噔’一下,立 刻 搶過手機。
在看清視頻的刹那,他只覺得天旋地轉,恨不得整個人都暈過去。
因爲視頻裏赫然播放着——
他和高棠雪的高清動作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