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
送走哭啼啼的宋迎,繼王妃把佛珠砸在兒子臉上。
“在自己開的店鋪裏賣這些東西,你的腦袋長出來是好看的嗎?”
姜祁:“賣去別的地方,那些掌櫃都要問東問西的,麻煩死了,自己店裏利潤大些。
母妃我也是不得已的,這些年收買人心,養那些幕僚,花了不少的銀子,早就入不敷出了,我也是爲了世子之位啊。”
繼王妃想着也嘆氣。
別的不說,那個低賤女人留下的低賤種在生意方面,頗有天賦。
給姜佑留下了天價的銀子。
若那些東西是他們的就好了。
“這事鬧得沸沸揚揚,爲了你的名聲,銀子一定要還上。”
“迎兒不是回宋家拿了嗎?宋家可是皇商,家底厚着呢。”
姜祁說的漫不經心,眼裏卻閃過一絲陰霾。
迎兒脾氣雖好,但到底出身弱了些,身上少了點臨危不亂的貴氣。
但一想到姜保寧,瞬間覺得屁股又痛了。
唉~
女人怎麼不能既頂立門戶,又善解人意呢?
……
世子府。
“郡主,外頭敲鑼打鼓地把銀子送回來了。”
“這麼快?”
姜保寧有些詫異,隨即了然。
“這銀子怕是從宋家拿來的。”
打從出生起,姜保寧沒少聽周圍的人講父母之間的曠世奇戀。
一個皇商家的女兒,富貴有餘,身份不足。
卻攀上了王府家的公子,成了尊貴的國公夫人。
旁人講起這一段,總是羨慕居多。
可姜保寧不止一次撞見過舅家補貼銀兩。
皇商說着富貴,在權貴面前卻如一顆沙礫。
連王府的小廝都能給他們氣受。
他們對着小廝點頭哈腰,轉頭掏出磚頭那麼厚的銀票,塞到女兒的手裏。
少說補貼了百萬兩銀子。
但宋家這些年的生意也不好做了。
這麼大一筆銀子,宋家竟輕易答應?
“確實是宋家當家人把銀子送來的,跟着過來的還有宋家的大公子,和順康伯府的夫人。”
順康伯府夫人是京都有名的紅娘。
姜保寧面色一沉。
猜到他們想做什麼了。
……
姜保寧來到正殿,剛好聽見姜佑不耐的聲音。
“把銀子放下就行,我女兒忙得很,哪有功夫來見你們?”
姜保寧踏入正殿,眼睛一掃。
哦吼,人還不少。
宋家主蓄着胡子,點頭哈腰的。
宋初南低着頭,看着老實,眼神卻滴溜溜往丫頭身上看。
姜時願墜在後頭,毫不掩飾看熱鬧的神采。
旁邊站着個微胖,看着和善的夫人,正是順康伯正妻。
“保寧丫頭,舅舅來給你送銀子了,是舅舅看管不當,竟然被下頭的人瞞天過海,舅舅愧對你和世子,舅舅給你跪下了……”
姜保寧直直的站着,絲毫沒有要去攙扶的意思。
這反而讓宋家主不知如何是好。
保持着要下跪的姿勢,就那麼滑稽的愣在那。
“父親日安。”
姜保寧行了一禮,自顧自坐在姜佑身邊。
姜佑笑嘻嘻的,一看就對這個女兒滿意的不得了,眼睛一瞥。
“本世子怎麼不知道自己有個姓宋的娘舅?”
宋家主的臉色青白交加,好看的緊。
他習慣了在權貴面前伏小做低,也知道王府的人都看不起自己。
但每一次去王府,姜保寧都對他們客客氣氣的,沒有絲毫架子。
不像另一位,眼睛都快長到頭頂了。
在他心裏,姜保寧就是他們宋家的小輩。
沒想到這關系說斷就斷。
宋家主心裏罵起了那個不懂事的妹妹,又有點怨怪姜保寧。
好歹是血脈至親。
竟狠心至此。
“宋家主的意思,我那三叔的店鋪都是交給宋家代管的,店鋪的主人對店鋪的情況毫不知情,錯就錯在宋家看管不嚴?”
姜保寧都快笑出來了。
短短時間內做了這麼厚的一套假賬。
宋家不愧皇商出身。
宋家主躺得很平。
“是,此事全然是宋家之過,王府公子看在親戚的面子上,將生意交給宋家管理,都怪我生意太忙,縱的人欺上瞞下。
宋家已經狠狠處置了那些掌櫃,世子所丟失錢財,宋家都已折現,全數奉上。”
說着讓人打開箱子。
一排排能裝人的大箱子裏,放着雪花花的金錠,差點閃瞎了姜佑的眼。
姜保寧只粗略一看。
便知道宋家是往多了算的。
“收下吧。”
總不能和錢過不去。
更何況京都裏的人又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這層遮羞布?
姜祁在外頭的名聲,已然壞了大半。
收下銀子,便要送客。
宋家主急了。
他掏這麼多銀子出來,當然要看到點好處。
立刻把宋初南推到前面,沖姜佑討好的笑。
“永樂郡主年少之時,我做客王府,與貴府三公子談下了一件娃娃親,雖說郡主已經過繼給了世子,但雙方已然交了生辰八字,親事已定,不知世子還願不願答應?”
說着順康伯夫人也站出來。
“我正是應了宋家主的邀請,與世子來談這場婚事的,人無信而不立,還請世子仔細思量。”
“思量什麼?這小子想娶我女兒,他配嗎?”
姜佑氣得火冒三丈。
“好家夥,我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好好的給我送這麼多銀子過來,原來是謀奪我女兒的婚事來了,滾蛋滾蛋!別逼本世子用大耳瓜子抽你。”
男人最懂男人。
這宋初南小小年紀,腳步虛浮無力,眼神更是輕挑,一看就是嚐過美色的。
他今年也十三歲了,聽說連千字文都沒認全。
這樣的廢物點心,怎麼配得上他女兒?
“我才是姜保寧的父親,什麼狗屁娃娃親?沒憑沒據的事情,本世子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