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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手術室內,顧謹琛虔誠的跪在地上,面對着面前的白牆祈禱。
“滴答、滴答......”
時針不停轉動,他的心像是被放在烈火上面烹燒一般。
“謹琛,我們以後一定會有一個好未來的!”
“謹琛,爸爸喜歡孩子,我們以後要兩個孩子好不好?”
發生在那間三十平的出租屋裏面的故事,一遍遍在顧謹琛的腦海裏上演。
那些美好的回憶像是一把鋸子反復地在顧謹琛的心上來回割鋸。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大門推開,醫生從裏面走了出來,身後推着一個小推車。
顧謹琛的內心涌起一陣強烈的不安。
“醫生,我爸爸怎麼樣?”顧謹琛立馬上前扯着醫生的袖子詢問。
可醫生卻長嘆了一口氣,語氣惋惜:
“顧先生,我們盡力了,您節哀......”
“如果您繳費及時一點,早五分鍾可能......”
五分鍾,恰好就是他發現賬戶餘額爲0的那五分鍾。
就差五分鍾。
顧謹琛怔怔地聽着醫生的話,顫着手上前掀開了蓋着的白單。
顧謹琛的眼淚一瞬間決堤,整個人無力地癱軟在了地上。
顧父閉着眼睛,安靜地躺在那。
可明明前幾天,他爸爸還拉着他的手掉眼淚,舍不得送他出嫁。
“爸爸、爸爸、你說話啊!”
顧謹琛拉着爸爸的手,只希望爸爸可以睜開眼,像小時候一般爲他擦幹眼淚,和他說:
“謹琛,男孩子不許掉眼淚!”
可顧父卻靜靜地躺在那裏。
顧謹琛只覺得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給死死攥着,鋪天蓋地的窒息感幾乎要將他包圍。
他失去了自己的父親。
世界上唯一與他血脈相連的人,都因爲喬以安和許言深離開了他。
直到顧父被推去了火化,顧謹琛全程都沒有說一句話,更沒有掉一滴眼淚。
只在拿到顧父的骨灰時,輕輕將臉貼在了壇子上,語氣冰冷:
“爸爸,你放心,我會替你報仇的。”
“我會讓,所有害了我們的人,都付出應有的代價!”
顧謹琛帶着父親的骨灰回到了他們曾經的家裏。
安置好父親之後,顧謹琛終於放任着自己躺在父親的床上放空了自己。
和父親的一切回憶,痛到他幾乎控制不了自己。
有那麼一瞬間,他想和喬以安同歸於盡。
可念頭剛一出來,顧父曾經的話就在他耳邊盤旋:
“謹琛,別爲了仇恨斷送自己的一生!”
剛躺下,顧謹琛就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被什麼東西咯了一下。
顧謹琛打開枕頭,才發現最裏面竟然躺着一個u盤。
顧謹琛的內心裏莫名涌上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告訴他這個u盤似乎藏着他要的東西。
他將U盤在電腦上打開。
裏面有一個文件,叫做“爲兒子報仇”。
一張張照片是當初許言深欺負他的證據。
顧謹琛顫着手,抑制住內心的澎湃洶涌。
原來爸爸一直沒有放棄給他報仇。
當年因爲許家的壓力,沒有任何律師受理他們的案件。
許家人在送走許言深之後,雇人消除了一切顧謹琛收集的證據。
可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還有一份證據,被顧父藏在家裏。
既然喬以安要直播審判他,那就讓她布置好的一切,成爲他手中最鋒利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