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靈散如同附骨之疽,盤踞在經脈與靈力之中,不斷侵蝕。
凌雲嚐試單純運轉《乙木化生訣》,溫和的生機之力雖能略微緩解不適,卻難以撼動那些頑固的灰色雜質,反而因其溫和,驅散效率極低。
照這個速度,恐怕毒性深入根基,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危急關頭,凌雲腦中猛地閃過白日裏在藥園照料火焰椒時的領悟——**以金之銳意,引導木之生機!**
“既然溫和之法無效,那便以猛藥攻之!”凌雲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他不再試圖溫和祛毒,而是冒險同時運轉《庚金訣》與《乙木化生訣》!
這一次,他不再追求平衡,而是以《庚金訣》爲主導!他將凝練鋒銳的庚金靈力化作無數細不可查的微小“金針”,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其強度,然後,以《乙木化生訣》的生機之力包裹、引導着這些“金針”,如同精準的外科手術般,刺向那些散布各處的灰色毒素!
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過程!庚金靈力過於鋒銳,稍有不慎便會傷及經脈,甚至可能加速毒素擴散!
凌雲全神貫注,神魂之力以前所未有的強度運轉,超強悟性被激發到極致,精確掌控着每一絲靈力的力度和角度。
“嗤嗤……”
體內仿佛響起細微的、只有他能感知到的聲響。
庚金“細針”精準地刺中灰色雜質,其附帶的鋒銳特性竟真的能撼動、甚至切割那些頑固的毒素!而緊隨其後的乙木生機之力則迅速包裹住被剝離下來的毒素碎片,並溫和地修復着被庚金靈力輕微刮傷的經脈。
有效!
但過程痛苦無比!如同有無數細小的鋼針在經脈內刮擦,又痛又麻,冷汗瞬間浸透了凌雲的衣袍。他臉色蒼白如紙,身體微微顫抖,卻咬緊牙關,死死堅持。
一點,一點地將毒素剝離、包裹、逼退。
時間緩緩流逝。
當東方泛起魚肚白時,凌雲猛地睜開眼,“噗”地噴出一小口暗紅色的、帶着腥臭氣的淤血!
淤血落在地上,竟發出輕微的“滋滋”聲,腐蝕着地面。
而他體內,那些頑固的蝕靈散毒素,已被成功逼出大半!雖然仍有少量殘餘,且經脈因這番折騰而有些受損,但最大的危機已然度過!修爲保住了!
凌雲虛弱地靠在牆上,大口喘息,臉上卻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笑容。
**賭贏了!**
這自創的“金針驅毒法”,不僅化解了危機,更讓他對兩種靈力的融合運用有了更深的理解!
但剩下的殘餘毒素和經脈損傷仍需處理。靠自己慢慢逼毒療傷,耗時太久,且容易留下隱患。
必須盡快弄到解毒丹藥和療傷丹藥!
王浩既然用了蝕靈散這種陰毒東西,想必不會留下明顯把柄。去找宗門執法堂申訴,無憑無據,反而可能打草驚蛇。
唯一的快速渠道,還是丹堂。
凌雲休息片刻,強壓下虛弱感,換上一身幹淨衣袍,再次出門,直奔丹堂。
清晨的丹堂相對冷清。周執事看到凌雲再次到來,而且臉色蒼白,氣息虛浮,不禁有些詫異:“凌雲?你這是…”
“周執事,”凌雲拱手,直接說明來意,但隱去了中毒緣由,“弟子昨日修煉不慎,靈力岔行,傷了經脈,且似乎沾染了些許地煞濁氣,想求購一些清煞解毒、溫養經脈的丹藥。”
“靈力岔行?還沾染了地煞濁氣?”周執事皺起眉頭,仔細打量凌雲,“你這可不像是簡單的岔行…倒像是…”他經驗老到,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但又說不出具體。
就在這時,秦雪清冷的聲音從旁傳來:“怎麼回事?”
她顯然是剛來,看到凌雲這副模樣,黛眉微蹙。
周執事將情況說了一下。
秦雪走到凌雲面前,伸出纖纖玉指,搭在凌雲的手腕上,一縷精純溫和的木系靈力探入其中。
凌雲沒有抵抗。
片刻後,秦雪收回手,清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寒芒:“不是地煞濁氣。是‘蝕靈散’的毒性,雖然大部分已被強行逼出,但殘餘依舊在侵蝕經脈。誰幹的?”
她語氣肯定,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蝕靈散這種東西,陰毒無比,爲正道所不齒,竟有人用在同門身上!
凌雲心中一震,沒想到秦雪如此敏銳,直接點破。他沉默了一下,低聲道:“弟子…不知。昨日只在膳堂用過飯食。”
有些話,點到即止。
秦雪是何等聰明之人,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彎彎繞繞。外門爭鬥她有所耳聞,卻沒想到如此下作。
她看着凌雲蒼白卻依舊平靜的臉龐,想到他昨日還在藥園悟道,今日卻遭此暗算,心中不由生出一絲同情和憤慨。
“周執事,取一瓶‘清蘊丹’,再取一瓶‘白玉生肌膏’來。”秦雪直接吩咐道,然後又對凌雲道,“清蘊丹可徹底清除殘餘毒素,固本培元。白玉生肌膏外敷內服皆可,專治經脈損傷。算在我賬上。”
周執事愣了一下,連忙點頭去取藥。清蘊丹和白玉生肌膏可不便宜,尤其是後者,對經脈損傷有奇效。
凌雲也是吃了一驚,忙道:“秦師姐,這太貴重了…”
“無需多言。”秦雪打斷他,語氣不容拒絕,“丹堂弟子,豈容宵小暗算。你且安心養傷,此事…我自有分寸。”
她沒有明說會怎麼做,但態度已然鮮明。
凌雲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鄭重行禮:“多謝師姐!”
拿着兩瓶珍貴的丹藥回到小院,凌雲立刻服藥療傷。
清蘊丹效果顯著,殘餘毒素被迅速清除,靈力恢復順暢。白玉生肌膏更是神奇,內服之後,經脈那細微的損傷處傳來陣陣清涼舒適之感,正在快速愈合。
危機總算徹底解除。
凌雲盤膝而坐,眼神卻冰冷如霜。
王浩…
這一次,已經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此事,絕不可能就此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