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寒雖嫌棄兩人,但還是和管事如實交代,希望能與他們兩人一起。考慮到凌霜寒的天賦,於是給了他一點特權又何妨,安排他們仨人先暫入外門修煉。但不同於金不來和葉春鳴,其雖然在外面修煉,但待遇仍然是內門弟子。
……
流雲閣外門弟子聚居地,名爲“棲霞坪”,頗有仙氣,但食堂卻一言難盡,空氣中常年飄蕩着廉價辟谷丹的苦澀味道和汗臭味。
“這玩意兒……是人吃的嗎?”金不來用筷子嫌棄地戳着面前木碗裏一團灰撲撲、黏糊糊的東西,那是外門統一發放的“百谷糊”,據說是用幾十種靈谷下腳料混合而成,靈氣微乎其微,口感一言難盡。“我金家喂靈獸的飼料都比這個香!還帶靈氣呢!”他胖臉上寫滿了生無可戀,聲音洪亮,引得周圍埋頭苦“糊”的外門弟子紛紛側目。
葉春鳴倒是吃得挺香——畢竟是從破廟供品起步的選手,適應力超強。他吸溜了一口糊糊,含糊道:“金少,將就點吧。咱們現在是光榮的外門弟子,要憶苦思甜,體驗底層修仙生活嘛。再說了,”他壓低聲音,賊兮兮地,“等哥的系統醒了,給你弄點調味包改善改善!”
“你那個系統,五年就醒過一回,給了塊板磚!”金不來悲憤控訴,“我看它比這糊糊還不靠譜!”
連續啃了三天“百谷糊”,金不來覺得自己快要羽化登仙了——餓的。葉春鳴也被他念叨得嘴裏發苦。這天傍晚,兩人做完砍柴挑水的雜役活,拖着疲憊的身軀(主要是金不來拖,葉春鳴負責喊累)往木屋區走。路過一條相對熱鬧些的坊市小街時,一陣霸道至極的香氣猛地鑽入鼻腔!
那是一種混合着油脂焦香、靈植清甜和某種誘人辛香料的味道,像一只無形的小手,精準地揪住了金不來那飽受糊糊折磨的胃袋,也勾得葉春鳴直咽口水。香氣源頭,是一家掛着“百味軒”幌子的小店,門臉不大,燈火通明,裏面人影綽綽,推杯換盞聲隱約傳來。
“咕咚……”金不來的肚子發出了雷鳴般的抗議。他雙眼放光,指着那家店,聲音都激動得變了調:“老葉!香!就是這個味兒!我感覺我的仙根在呼喚它!”
葉春鳴也被這香氣勾得魂不守舍,舔了舔嘴唇:“確實……這味道,感覺比內門的靈膳還帶勁?走!進去打探打探!” 五年“臥龍”生涯,讓他對一切新奇事物都充滿了探索(作死)欲。
兩人被香氣勾着魂,暈乎乎地就進了“百味軒”。店裏果然熱鬧,幾張桌子坐滿了人,大多是外門弟子打扮,桌上擺着色澤誘人、熱氣騰騰的菜肴,看得金不來眼珠子都快掉盤子裏了。一個伶俐的店小二迎上來,笑容可掬:“兩位師兄,裏面請!吃點什麼?”
葉春鳴大手一揮,頗有指點江山的氣勢:“把你們店裏的招牌,看着上!要香的!要解饞的!靈石不是問題!” 他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旁邊人形自走靈石礦——金不來。
金不來正被鄰桌一盤紅亮誘人的“爆炒火蜥尾”饞得口水直流,根本沒注意葉春鳴的眼神,只是連連點頭:“對對對!上快的!要肉!”
很快,四盤色香味俱全的硬菜擺了上來:靈椒炒雉雞丁、蜜汁烤岩豬肉排、清蒸銀鱗魚、還有一盆靈氣四溢的菌菇湯。香氣撲鼻,勾魂攝魄。
“臥龍鳳雛”哪裏還忍得住?風卷殘雲,狼吞虎咽。葉春鳴吃得熱淚盈眶:“這才是修仙該有的夥食啊!” 金不來更是把腮幫子塞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贊美:“值了!這趟仙門入得值了!”
酒足飯飽,桌上杯盤狼藉。葉春鳴滿足地打了個飽嗝,剔着牙,用眼神示意金不來:“金少,舒坦了?結賬吧。”
金不來正拿着一根剔幹淨的肉骨頭意猶未盡地吮吸,聞言一愣,隨即露出一個“兄弟你真會開玩笑”的笑容,把骨頭一放,拍了拍葉春鳴的肩膀:“老葉,別鬧!不是你拉着我進來的嗎?說靈石不是問題?快,結賬結賬!” 他理所當然地往後一靠,準備欣賞葉春鳴掏靈石的英姿。
葉春鳴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剔牙的手停在半空,腦袋“嗡”的一聲:“啥?我結賬?金少,別開玩笑!你家大業大,富可敵國,這點靈石毛毛雨啦!快給錢!” 他有點急了。
金不來也懵了,小眼睛瞪圓:“我家是有錢,但那是凡俗的金銀!靈石是硬通貨,家裏兌換也需要時間啊!我爹就給了我幾塊下品靈石應急,前幾天買《仙子譜》和孝敬管事都用光了!我現在是真的一塊靈石都沒有!褲兜比臉還幹淨!” 他爲了證明,還把幾個空空如也的錦囊翻了出來。
葉春鳴如遭雷擊,臉都白了:“你沒錢?!你沒錢你跟我進來吃什麼?!還點那麼多?!我什麼實力你不知道?我渾身上下就這身破衣服值點錢,還是外門發的!金不來!你坑我!”
“我坑你?!”金不來也急了,胖臉漲紅,“是你葉大忽悠說靈石不是問題,拉着我就沖進來的!誰知道你兜裏比我還空啊!我還以爲你有啥後手呢!”
兩人大眼瞪小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完犢子了”的絕望。剛才還香氣四溢的美食,此刻仿佛變成了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