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楊晴晴再次接到了餘小魚的電話。
這一次，她聽完之後，已經不是震驚，而是麻木了。
她追上王玄，把新的條件，一字一句地復述了一遍。
“道長......他們說......他們派專人跟拍，設備他們出，您什麼都不用管。”
“您想去哪就去哪，完全自由，他們絕不幹涉。”
王玄的腳步，停了下來。
他轉過頭，看了楊晴晴一眼。
沒有額外的麻煩。
也不會限制他的自由。
他點了點頭。
“可以。”
......
虎鯊總部。
付豔的辦公室裏，餘小魚激動地一拍大腿。
“成了！付總！成了！”
付豔的表情沒有太大波瀾，她只是看着屏幕裏那個重新邁開步子的背影，自言自語。
“原來他的核心訴求，只是‘不被打擾’。”
她終於想通了。
金錢，名氣，這些對普通人有致命吸引力的東西，在這個年輕道士面前，一文不值。
他唯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修行不被外界的俗事所幹擾。
虎鯊主動包攬了所有“麻煩”，恰好就滿足了他唯一的需求。
......
鄉間小路上。
楊晴晴的手機又響了。
她看着來電顯示上“餘小魚”的名字，懷着一種復雜的心情接通了電話。
“楊小姐，恭喜！也恭喜您自己！”
電話那頭的餘小魚，聲音裏全是壓抑不住的興奮。
“您的合約，平台已提升到S級！所有待遇，參照S級主播執行！”
“另外，”餘小魚的聲音繼續傳來，“鑑於您是唯一能和道長順暢溝通的人，平台決定，正式任命您爲‘清揚道長直播拍攝團隊總指揮’！
後續所有跟拍人員和設備，都由您來直接調度！”
總指揮？
楊晴晴握着手機，手心全是汗。
掛斷電話，她看着前面王玄的背影，忽然覺得，自己的人生，好像從遇到這個道長開始，就駛上了一條完全無法預料的快車道。
虎鯊的效率高得嚇人。
上午九點多敲定的事情。
十一點剛過，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就從遠處駛來，精準地停在了王玄前方不遠處。
車門打開。
一個穿着職業套裙，妝容精致的女人率先下車，正是市場部總監付豔。
她身後跟着滿頭大汗的餘小魚，還有一個背着大包小包，扎着高馬尾的年輕女孩。
“王道長，我是虎鯊直播的付豔。”
付豔走到王玄面前，沒有多餘的寒暄，直接從公文包裏拿出兩份文件。
“這是您的合約，以及楊小姐的新合約，條款都和電話裏說的一樣。您過目一下，沒問題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籤。”
王玄接過合約，連翻都沒翻，直接遞給了旁邊的楊晴晴。
“你看。”
楊晴晴受寵若驚，連忙仔仔細細地將兩份合同都看了一遍，確認所有條款都和餘小魚說的一模一樣，甚至在一些細節上更爲優厚。
“道長，沒......沒問題。”
王玄點了點頭，從布包裏摸出一支最普通的籤字筆，在合同末尾籤下了“王玄”兩個字。
楊晴晴也跟着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付豔收好合同，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合作愉快。王道長，楊小姐，已經中午了，不如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頓便飯？”
“不必。”
王玄拒絕得很幹脆。
他指了指遠處的城市輪廓。
“進城之後，我會自己去化緣。”
化緣？
付豔和餘小魚都愣住了。
他們以爲這只是道長直播時說的一個梗，沒想到他是來真的？
直播間裏的觀衆也炸了。
【我靠！真化緣啊？我還以爲是開玩笑的！】
【道長是真把修道刻進骨子裏了，籤約吃慶功宴？不存在的，貧道要去化緣！】
【這才是真正的修行人！不爲外物所動，堅守本心！】
付豔反應很快，她沒有再勸，而是側過身，介紹了身後那個一直沒說話的女孩。
“道長，這位是我們的技術員吳嘉嘉，之後她會全程跟隨，負責所有的設備調試和技術支持，楊總指揮有任何需求，直接跟她說就行。”
那個叫吳嘉嘉的女孩，二十二三歲的年紀，皮膚白皙，一雙大眼睛很有神采。
她朝王玄和楊晴晴鞠了一躬，聲音清脆。
“道長好，晴姐好！我叫吳嘉嘉，你們叫我嘉嘉就行！”
她說着，就從自己的背包裏，掏出好幾架嶄新的無人機，還有一個看起來就非常專業的收音設備。
“晴姐，你那個無人機續航太短了，畫質也不夠。我帶了最新的‘蜂鳥7號’，抗風，超長續航，4K高清畫質，指哪打哪！”
吳嘉嘉對王玄充滿了好奇和崇拜。
“道長，我看了你的直播！用雙腳丈量大地，這也太酷了！”
有了專業人士的加入，楊晴晴總算從手忙腳亂的狀態中解脫出來。
王玄沒有理會這邊的交接，他從布包裏拿出水壺，自己喝了兩口，又倒了一些在手心，遞到大黃嘴邊。
大黃歡快地舔舐着，精神頭十足。
直播間有眼尖的觀衆發現了不對。
【你們有沒有發現，大黃的毛好像變順了？】
【你一說我才看到！昨天還跟幹草一樣，現在油光水滑的！】
【這哪是普通的狗啊，這天天跟着道長喝仙水，都快成哮天犬了！】
開智丹和靈氣水的雙重作用下，大黃的身體正在發生脫胎換骨的變化。它跟着王玄走了一上午，非但沒有疲態，反而越走越精神。
王玄收起水壺，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地圖。
這裏距離金陵城區，只剩下不到十五公裏。
他不再耽擱，對着大黃說了一句。
“走了，大黃。”
一人一狗，瞬間提速。
王玄的步子邁得極大，大黃在旁邊四足翻飛，緊緊跟隨，速度比之前快了不止一倍。
“哎！道長！等等我們！”
楊晴晴和吳嘉嘉手忙腳亂地收好設備，跳上車，連忙跟了上去。
直播間的鏡頭，隨着車輛的行進，穩穩地鎖定了前方那一襲青色道袍和一道黃色身影。
遠方，六朝古都的輪廓，在陽光下愈發清晰。
【來了來了！道長進城了！】
【從山野到都市！畫風突變啊！】
【好期待！道長會在金陵城裏搞出什麼大動靜？在夫子廟門口打坐，還是去玄武湖邊練拳？】
【你們就不好奇嗎，道長說的化緣......他到底要去哪兒化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