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翠玉閣安靜了。
駐足圍觀的人群紛紛回歸到購物狀態，繼續挑選各自心儀的玉器和首飾。
沈筠芮喚來了翠玉閣的大掌櫃，帶着林落染和秋菊上了翠玉閣三樓。
這裏與樓下熱鬧喧囂的景象截然不同，布置得極爲雅致，處處透着清幽寧靜。
博古架上擺滿了各類玉石擺件，比樓下的擺件更上檔次。
沈筠芮領着林落染在一處臨窗的軟榻上坐下，朗聲吩咐大掌櫃：“聽說翠玉閣新到了一批紅玉首飾，拿來瞧瞧。”
“沈二公子倒是消息靈通！”大掌櫃恭敬地給兩人斟了茶，笑眯眯地說，“齊王殿下昨夜就派人傳話了，說這批紅玉首飾就是給二公子準備的。”
“不愧是好兄弟！夠意思！”沈筠芮說道。
大掌櫃哈腰離開。
林落染的目光才從博古架上收回，她知道齊王殿下很會賺銀子，但沒有想到這日入鬥金的翠玉閣也是他的。
“染染，一會兒喜歡什麼盡管拿，肖燁不差這點銀兩。”沈筠芮說，“那冒牌貨收到的首飾皆是凡品，二哥給你最好的！”
不多時，大掌櫃便帶着兩個小廝，每人端着三只精致的木盒回來。小廝將木盒放在桌上一一打開，裏面皆是色澤鮮豔、質地溫潤的紅玉頭面。
林落染的目光被吸引，說實話每一套頭面都雕琢得極爲精細，或以花鳥爲形，或以祥雲爲飾，在光線的映照下散發着溫潤的光澤。
“喜歡的話全送你！”沈筠芮嘴角上揚。
林落染輕輕搖頭，她並沒有那麼貪心，覺得這樣的首飾有一套便足矣：“二哥，我就要這套梅花點翠的頭面。”
“就一套？那冒牌貨都有好幾套，你不能比她差！”沈筠芮覺得不妥，染染可是她的親妹妹，貨真價實的侯府嫡女，絕不能被一個假貨比下去。
“二哥若是堅持，那便給祖母和母親各選一套吧！”
沈筠芮聞言，眼中閃過贊許，隨即爽朗笑道：“還是你考慮的周全。不過既是你送的禮物，便由你挑選吧！”
林落染點頭，仔細挑選，最終選定了兩套風格迥異卻同樣華貴的紅玉頭面，一套以牡丹爲形，盡顯雍容華貴，適合祖母的端莊氣質；另一套則以蘭花爲飾，清幽高雅，更襯母親的清冷性情。
出了翠玉閣，林落染將自己想買鋪子的想法告知沈筠芮。
沈筠芮一臉驚訝：“染染，你莫不是在擔心府裏發放的月錢不足以應付日常開銷？別擔心，二哥這裏有錢，二哥還有些積蓄呢！”
林落染輕輕一笑，眼中閃着堅定的光：“二哥，我並非擔心月錢之事。我只是想讓自己有更多的資本，買鋪子只是我的第一步。”
“可是經營鋪子會很辛苦，也不會被家裏認可！”沈筠芮想把妹妹嬌養起來。
林落染卻毫不在意地擺擺手，眼神中透着果敢：“二哥，我不怕辛苦。外祖家世代經商，母親也有過人的經商天賦，我也喜歡經商，以前沒有機會也沒有能力做這件事，現在有家人撐腰，我想試一試。”
沈筠芮看着她堅定的模樣，心中既心疼又欣慰，他拍了拍林落染的肩膀：“既然你心意已決，二哥便支持你。若是有需要二哥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林落染便說：“我想在東望街買兩間鋪子，二哥帶我去！”
沈筠芮心驚，他沒有想到染染竟有這樣的眼光！
他雖沒有經商，但經常跟肖燁談天說地，肖燁曾經建議他在東望街買鋪子。
還說用不了兩年，東望街將超過崇明街，成爲京城最繁華的街市。
肖燁已經讓自己人在東望街開了酒肆茶樓、服裝首飾、樂坊青樓......
當然，外人並不知道肖燁是這些鋪子的幕後老板。
這件事再被林落染提起，他暗道自己沒有遠見：“好，要是遇到好的鋪子，二哥同你一起買！”
讓兩人想不到的是，有遠見的人如此之多，他們走遍東望街，沒找到一間在售的鋪子。
林落染微微皺眉，卻並未氣餒，她思索片刻後道：“二哥，我們不妨去問問那些鋪子的東家，是否有轉讓的意願，或者我們也可以提高些價錢。”
沈筠芮點頭稱是，派了人去打聽，但反饋回來的消息並不樂觀。
整條街沒有轉讓的鋪子，即便他們出價頗高。
正在兩人一籌莫展之時，肖燁讓人來請他們。
東望街的一品茶樓二樓雅間，肖燁坐在靠窗的位置，端着一杯茶細細品着。
“肖燁，沒想到你也在這。”沈筠芮一見肖燁便笑了起來。
“留意你們倆很久了，你們到底想做什麼？當初讓你買鋪子你不買，現在早已過時不候。”肖燁嘴上說着，還是讓人給兩人倒了茶。
林落染沖肖燁施禮後，安靜地坐下。
“染染說想在東望街買個鋪子，沒想到是如此形勢！”沈筠芮喝了杯茶說。
肖燁視線落在林落染身上，探究之色明顯。
林落染笑了笑:“王爺見笑了，我只是想給自己一份倚仗。”
“侯府有人刁難你？”肖燁劍眉微皺，他已經得知沈侯爺的奇葩做法。送上門的都認作女兒，還都以嫡女之禮待之。雖然對外宣稱兩人是雙生女，但那只是騙騙別人。
更可笑的是今日下朝後，他專門去見了長女沈貴人，讓她在皇後娘娘面前美言幾句，想讓剛認回來的兩個女兒出席九月初三的宮宴，皇後娘娘還很爽快就答應了。
他想做什麼顯而易見，這算盤珠子打得啪啪響。
“多謝王爺關心，民女不是那般好欺負的！”林落染回了一句便沒再說什麼，昨夜她已經借了齊王的勢，往後瑣事她會自己擺平。
肖燁微微頷首，目光中多了幾分贊賞：“有骨氣是好事，但也要懂得審時度勢。東望街的鋪子，本王可以幫你。”
林落染眼中閃過一絲意外：“能得王爺幫助，民女甚是歡喜。不知民女之前提議，王爺可有考慮？”
林落染說的是當齊王幕僚之事。
肖燁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九月初三之後再說。”
林落染笑了笑，她知道齊王要驗證她所說之話是不是真能發生。
“那鋪子的事也等九月初三之後再說吧！”林落染說，已經九月初一，再過兩天而已，她等得起。
“等等，你們在打什麼啞謎？”沈筠芮一頭霧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