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明白陸五豐的意思,比起來我比他還要怕輸。
若是輸了,陸五豐最多也就是損失十萬塊錢,可我損失的有可能是我的命。
我拿出放大鏡看了看這塊石頭的背面,外皮發黑綠色,皮質緊湊,抹着有很明顯的沙礫感,強光打不透,無法辨別到底有沒有綠。
我想找找看其他的有沒有帶癬的原石,可翻找了很久沒有看見一塊,這塊石頭和其他的比起來還是具有可賭性的。
“就這塊吧!”我篤定的說道。
陸五豐皺了皺眉,他說:“你有把握嗎?”
“和其他的石頭相比,這塊出綠的可能性是最高的了。”我回答着他的話,和陸五豐說的再仔細他也聽不懂,只要告訴他有沒有可能性就行。
“杜老板。”陸五豐朝着杜老板招了招手。
杜老板很快走了過來,他問:“陸老板選好石頭了?”
“嗯,這塊多少錢。”陸五豐指着我手中的石頭。
杜老板看見石頭上的癬時,眉頭皺起了老高:“這怎會有帶癬的石頭?一定是那個夥計給分錯了地方。陸老板要是要的話,我就按照在這裏的原石料子價格給你吧!”他說着,舉起了一根手指。
一根手指代表着十萬,這是賭石的行話。
我從口袋裏拿出了整整五千元,交給了陸五豐。陸五豐拿着原石,來到了二樓的櫃台付了款。
我們拿着石頭朝着切石頭的地方走去,宋青也緊緊的跟在了後面。
每一次賭石,讓我最緊張的就是切石頭了,出與不出貨,是一刀窮還是一刀富,都在這一刀上。
我把石頭交給了師傅,對他說:“先切帶癬的地方,直接切。”
他先是看了看石頭上的癬,又看向了我,並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就打開了切割機。
石頭與切割機之間的碰撞,產生的火星,讓我很緊張,額頭上也開始冒出汗水。
就在我緊張不已之時,我的胳膊被人一把抓住,抓的很牢,我憤怒的看了過去,在看見是宋青時,那種怒火立刻煙消雲散了。
宋青面對着我不以爲然,冷冷的說了一句:“我怕你跑了。”
陸五豐也回過頭看了我們一眼,但並沒有說話,很快目光又看向了切割機。
我本就緊張,又被宋青這麼一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氣都不敢喘,只能期盼着它出綠。
火星子消失了,那塊帶癬的石頭被切開,師傅拿在手裏放進了水桶裏浸了浸水,搖着頭說道:“是一塊廢石頭。”
“小子,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宋青抓住我胳膊的手,又加重了幾分。
完了!完蛋了!
我有些發懵,這也是我沒想到的結果,就算再不濟,它裏面也應該帶有綠才對,那樣起碼可以保值。
我看着被切開的石頭,一點綠色都沒有,綠色全部都被癬給吃了。
我緩緩的抬起了頭,陸五豐目光如炬,像是灼熱的火一般,燒烤着我。
“這石頭廢了嗎?”陸五豐盡管語氣很平,可我清楚他此時很不高興。
“我......”
我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雙眼死死的盯着那塊石頭,心裏已經慌了。
“奶奶的,老子弄了你!”
宋青一把揪着我的衣領我,一邊罵着一邊想要把我給拖出去。
就在這時,我看見了那塊不帶癬的石頭上,有一個白條,我大叫道:“等等!快把我放下來!”
“臭小子,還想搞什麼鬼?是不是想趁機逃跑啊?”宋青並沒有把我放下來,依舊向外拖着。
我有些着急,看着陸五豐喊了起來“豐哥,還沒賭完,還能賭。”
陸五豐聽見我的喊聲,對宋青命令道:“放他下來。”
宋青咬着牙狠狠瞪着我,心有不滿,不情願的放開了我的衣領。
陸五豐看着我說:“你什麼意思?”
“還沒有賭完,還有機會。”我朝着石頭跑了過去,把石頭拿在了手裏,如此近的距離我不會看錯,白條的確是霧。
翡翠原石在結構上被分爲了三層,最外面的石性較重叫石皮;中間的就是霧層,霧層是判斷原石裏有沒有翡翠以及翡翠品質好壞的重要證據之一,最裏面才是翡翠。
所以在我看見白霧時,我知道這塊料子還有救,我還有救。
霧也有好壞之分,最好的就是白霧和黃霧,在看見白霧的時候,我的心更加的激動。
師傅撇了我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都是已經是廢料子了,還這麼執着幹什麼?就算再切,也切不出來什麼東西,綠都被癬吃沒了。”
“不,還有救。”我不承認師傅的話,手裏捧着剩下的原石放在了師傅的面前,說道:“再切一刀。”
師傅長出了一口氣,問我:“你想怎麼切?”
“直接腰斬。”
我看着師傅接過了原石,重新打開了切割機,火星子在一次四濺起來。
這一次宋青沒有在抓着我,而是站在了唯一下樓的樓梯口,生怕我還會逃出去。
嗡嗡的聲音不斷的傳進我的耳朵裏,我的呼吸急促,這可是十萬的料子,這也是我最後的機會,若是這一次還不出貨的話,宋青會對我做出什麼,我能去想到結果。
或許他早就留了一手,也知道了我和小蝶之間發生了什麼事,這才特意今天跟過來的,他再等,等我輸,然後就可以不用顧忌陸五豐,就算當着他的面把我幹掉,陸五豐也說不出來什麼,因爲我讓他輸了錢。
根據霧來判斷翡翠,還是我從我爸的筆記上看到的,我相信我爸的筆記不會騙我,所以我很看好這一次。
切割機的聲音戛然而止,在師傅的手從水桶裏拿出來時,我懸掛着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出,出了,好家夥!還是滿綠......”杜老板一直都在注視着這一畫面,他很吃驚的看着師傅手中的滿綠料子。
不但出了綠,還是出了一個滿綠......
我看下了陸五豐,他緊張的神情得到了緩解,從而代替是笑容。
杜老板接過了那塊滿綠的石頭,反復觀看着:“冰種藍色料子,種老,水透,雖然帶有一點棉,但還好帶的不是很多,這拋光出來透性會很強,層次鮮明,可以打一對鐲子,按照價格一對是一百萬。”
我長鬆了一口氣,我的命保住了,林昕母親的命,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