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繁音點了一下手機屏幕,正好顧溪寧沒有設密碼。
她點開消息直接就進了沈明塵和他的兄弟群。
幾條消息又陸續的彈了出來。
【對啊,許繁音要是知道自己一直被蒙在鼓裏,就連今天試婚紗,都是替溪寧試的,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她替溪寧試婚紗那是她的榮幸,誰讓他們許家害了靜詩,不管她遭受什麼都是活該。】
【可不是,看她那屁顛屁顛去試婚紗的樣子,還真以爲塵哥要和她結婚,太可笑了。】
許繁音看着屏幕上的字,指尖不受控制的顫了顫。
她繼續往上滑着,看到那一條條密密麻麻的消息,整個人如墜冰窖,渾身發抖。
【要我說我還是塵哥會玩,結婚宴和訂婚宴設在同一天。】
【你們說塵哥是會去結婚宴還是訂婚宴?】
【那肯定是訂婚宴啊,誰不知道塵哥討厭許繁音。】
【我猜也是,塵哥肯定不會去結婚,直接去隔壁訂婚宴和溪寧姐訂婚了。】
群裏,沈明塵的兄弟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着。
【依我看,結婚宴上也不要請什麼賓客了,就把許繁音一個人丟在結婚宴上好了,反正我肯定不會去參加結婚宴,我是要喝塵哥和溪寧姐的喜酒的。】
【沒有賓客和記者,誰來見證許繁音的慘狀,誰來報導她的浪.蕩事跡?】
許繁音快速滑動着屏幕,一條條消息映入眼簾,每一條都像是鋒利的刀片劃在她的心上。
有趣的是,群裏討論的這麼激烈。
可當事人沈明塵和顧溪寧卻沒有發過一條消息。
知道了他們的計劃,許繁音不想再翻了,手指尖都在顫抖幾乎連手機都拿不穩。
忽然一條最新消息把所有的消息都頂了上去。
【你們說許繁音要是在結婚宴上被塵哥拋棄,看着塵哥和溪寧訂婚,會不會傷心欲絕跳樓自殺?】
原來畫展結束後,他們結婚那天。
沈明塵是要拋下她和顧溪寧訂婚。
她原本以爲,沈明塵再怎麼騙她,報復她,至少結婚是真的。
可事實就是,就連結婚都是假的。
許繁音緊緊捏着手機,指尖泛着白,她抬頭死死的盯着鏡子裏的自己。
看着身上穿着的這件潔白的婚紗,一股巨大的諷刺蔓延開來。
這套婚紗都是給顧溪寧準備的。
而她不過是個試穿者,連擁有的資格都不配有。
這哪裏是婚紗,分明就是一條諷刺的喪服,哀悼她自以爲是可笑的愛情。
許繁音的雙眸一點點沉寂了下來。
她輕輕的鬆開了手,重新打開了手機,把最新的幾條消息刪掉,只留下了最後一條消息,然後返回消息列表,把它設置成未讀。
做完,許繁音把手機放回了原位。
她站了起來,抓住了婚紗最外層的薄紗,忽然手用力狠狠一扯。
“嘶啦——”一聲。
潔白的婚紗瞬間裂開了一道口子,從胸口蔓延至裙擺。
許繁音看着鏡中自己狼狽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會如他們所願,在結婚宴上演一出好戲。
鬆開手,手中的薄紗緩緩垂落在地。
而在帷幕外的沈明塵聽到聲音,掀開帷帳一看,原本唯美精致的婚紗已經破裂,薄紗撕開的口子,如同冬日裏最刺目的裂痕。
而許繁音低着頭,他看不清她臉上的情緒,只是現在這條婚紗穿在她的身上更多了幾分的破碎感,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沈明塵眸色暗了一些,薄唇微抿,第一句不是問婚紗爲什麼破了而是問許繁音。
“有沒有受傷?”
許繁音搖了搖頭,指甲輕輕的掐了掐掌心,很快調整好情緒,她抬起頭,受傷的眸子裏還有些後怕。
“明塵哥哥我沒事,只是婚紗不小心毀了。”
沈明塵似乎毫不在意婚紗的破損,清冷的嗓音更是沒有絲毫的情緒,“無礙,只要你沒受傷就好。”
許繁音盯着他映着淡光的幽沉眼眸,眸子閃了閃。
演技真好!
“距離婚宴還有三個星期,我會讓設計師盡快做出一條一模一樣的。”
沈明塵頓了頓,眼底晦澀不明,像是一汪寒潭深不見底,“繁音,我會讓你成爲最美的新娘。”
“嗯。”
她的神情有些淡淡的,嘴角揚了揚,可怎麼看都像是強顏歡笑。
望着她那雙沉寂無波的眸子,沈明塵的心忽然墜了墜。
之前提起類似的話題,許繁音會很開心。
可現在她平靜的不像是正常反應。
“明塵哥哥,我有些累了,想回家休息了。”
許繁音的臉上難掩疲憊,沈明塵盯着她半晌,才收回打量的視線。
“那我幫你把婚紗脫下來。”
許繁音點了點頭,後背的拉鏈壞了,所以一扯就開了,整條婚紗墜地。
許繁音抬腳跨過婚紗,彎腰撿起一旁的衣服,當着沈明塵的面換上。
她雖然是背對着沈明塵的,但因爲四面有鏡子,所以在他的面前也幾乎一覽無遺了。
許繁音換完衣服,沈明塵忽然從後背摟住了她纖細的腰,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
剛經歷那一遭,許繁音很抵觸沈明塵的觸碰。
在他抱上來的那一瞬間,她眼底就浮現出一抹厭惡。
她很想推開沈明塵,可現在還不能,還沒到時候。
距離畫展,還有三個星期,再忍一忍。
再忍一忍,這一切很快就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