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姨,我長大了,您不能這樣進來,我害羞。”
姜辰實屬無奈,慌忙抵住了浴室門,只留了一條可以伸進手來的門縫。
“你還害羞?行吧。”蘇嘉麗搖頭一笑。
姜辰接過睡衣後很快走了出來。
蘇嘉麗還在門外,正雙手環抱着凝視着姜辰,“趕緊進屋躺着去,我先泡下腳,活活血,待會兒踩起來也會更舒服。”
姜辰汗顏點頭,進屋後就躺在了床上。
他心裏既有忐忑,又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期待。
過了一會兒,房門被輕輕推開。
蘇嘉麗進門後,看到姜辰拘謹的平躺姿勢後,抿嘴一笑:“臭小子,你得趴下。”
“好嘞。”姜辰伸了個懶腰,翻身將臉埋在了柔軟的枕頭裏。
緊接着,床墊微微一沉,一雙溫熱的小腳試探性的踩在了他的後腰上。
這股恰到好處的壓力傳來,讓姜辰忍不住發出一聲極輕的喟嘆。
蘇嘉麗很小心,先是輕輕踩踏,然後逐漸加大力道,沿着姜辰的脊柱兩側緩緩向上,腳掌柔軟而有力,精準踩壓着那片僵硬的肌肉群。
姜辰難得的放鬆了下來,白天積累的緊張和酸痛似乎真的開始鬆動。
就在他幾乎要在這舒適的感受中昏昏欲睡時,蘇嘉麗的腳掌忽然移到了他的肩頸處,那裏是他最僵硬的地方。
蘇嘉麗稍微加重了力道,用腳跟按壓着緊繃的斜方肌。
“唔......”
酸脹襲來,姜辰沒忍住發出一聲悶哼,後背的肌肉下意識的繃緊了。
“臭小子你就不能放鬆點?”
蘇嘉麗感受到姜辰的身體比較僵硬,柔聲道:“小姨又不是老虎,是你的長輩,長輩幫晚輩踩背鬆骨不是理所應當嗎?”
“小姨說啥就是啥。”姜辰嘿嘿一笑。
“嗯,明天就正式入職醫院了,記住,多學多做。”蘇嘉麗一邊叮囑,一邊動作輕柔的踩壓着。
姜辰點點頭,銘記於心。
不久後,姜辰難得的放鬆了全身筋骨,拋開了今天所有的雜念,微微發出了鼾聲。
蘇嘉麗則幫着蓋上薄毯,悄然離去。
大概凌晨三點多鍾。
姜辰被一泡尿憋醒,剛打開房門,卻聽到隔壁房間裏傳來了一陣陣壓抑嗓間的低吟......
小姨的房間!
鬼使神差的,姜辰移步過去,旖旎聲越來越清晰。
“完了?”蘇嘉麗的聲音響起,帶着極大的不悅。
“抱歉啊老婆,最近應酬多,不在狀態,下次一定好好疼你......”
“下次又下次,行吧,早點睡......”
門外姜辰實在不敢聽了,慌忙退後離去,鑽進了衛生間。
就在他解決完內急按下馬桶沖水後,陡然間後悔不迭。
果然,當他走出衛生間後,小姨的臥室門已經關閉,也再無聲息。
姜辰苦笑,他真不是故意破壞小姨的好事啊。
回到臥室後,姜辰一點困意也沒了。
聯想着隔壁房間裏的滿屋香色,就想到了和女朋友方玉秋在一起的日子......
“分手?就這麼分手了?”
姜辰腦海中回憶着和方玉秋認識至今的點點滴滴,這個與他同校研修臨床醫學的女人,與他相戀整整三年,卻因爲他的面試工作,這麼幹脆的分手了!
“三年的感情,只是因爲我的工作就分手?”
這後半夜,姜辰翻來覆去想了好久才在黎明時分進入睡眠。
清晨,陽光明媚。
姜辰起床穿衣,推門準備洗漱,正巧對面林薇的房門也開了。
“嘖,越不想見的人,越容易撞上。”
林薇瞥了姜辰一眼,語氣透着不悅,轉身就要關門,腳步卻頓了頓。
她忽然想起昨晚沖進浴室時的那一幕——
水汽氤氳中,姜辰那赤裸的背脊線條分明,肌肉緊實......
她的心猛的一跳,臉頰頓時泛上紅暈。
“該死!我在想什麼?!”
她在心裏狠狠的罵着自己:“他不過是個靠我媽養大的窮學生,我林薇好歹是大小姐,怎麼老惦記他的身體......”
甩了甩頭,她“砰”的關上了門。
姜辰無奈一笑,默默洗漱完畢,走下樓梯。
沙發上,坐着一個中年男人,戴着一副眼鏡,挺着啤酒肚,正低頭刷手機——
正是他姨夫林啓華。
“姨夫,早上好。”姜辰禮貌的打招呼。
林啓華抬頭瞥了一眼,又低頭刷起手機:“嗯,以後別叫姨夫了,叫叔叔吧。你跟我老婆沒血緣關系,姨夫這稱呼聽着別扭。”
他在政府部門工作,是個正科級幹部,說話總帶着點官腔。
“好的,林叔。”姜辰語氣平靜,心裏卻明白了幾分。
“小辰,吃飯了!”蘇嘉麗從廚房探出頭來。
“來了,小姨。”姜辰微微一笑,正要招呼林啓華一起用餐,對方卻先開了口。
林啓華慢悠悠的起身,意味深長的拍着姜辰的肩膀:“小辰啊,以後小姨這個稱呼也得改,叫蘇姨更合適,記住了?”
姜辰指尖一頓。
他懂了。
這不是什麼稱呼問題,而是劃清界限。
一個被資助的孤兒,大學畢業歸來,卻沒能力回報,還住進人家別墅,吃穿不愁——
他本就不該存在在這個家庭裏。
沒有血緣,沒有名分,憑什麼以“家人”自居?
他就不該打擾這一家三口的生活。
“林啓華,你什麼意思?”
然而,蘇嘉麗此時突然爆發了,鍋鏟往灶台上一摔,“你想讓小辰走就直說,拐彎抹角的跟個娘們似的,有意思?”
林啓華皺眉:“你吵什麼?我是爲他好,年輕人要自立,不能總依賴別人。”
“什麼自立?他才剛回來找到工作,住幾天怎麼了?”蘇嘉麗一臉不解。
而姜辰卻已了然。
他的聲音異常的平靜:“蘇姨,林叔是提醒我,成年了就要自力更生,不能貪圖安逸,忘了奮鬥,我也是這麼覺得,謝謝林叔的鞭策。”
這話一出,林啓華反倒愣了下,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他本意就是想讓姜辰知趣搬走。
可被姜辰這麼一說,倒像是自己在“教育後輩”,反而不好再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