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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落淵失神的模樣,我知道,他就算再不想承認,也不會再招惹我。
正準備帶着遙遙離開,落淵卻猛地抓住我的手腕。
他雙目猩紅,咬着牙憤怒地質問:【沉珂,你明明說過,非我不嫁。】
【怎能這般見異思遷,另嫁他人?!】
是啊,我是說過這話。
因爲那時的落淵,好得讓我迷了眼,迷了心。
他總是將我捧在手心,舍不得讓任何人欺負了去。
那樣細致體貼的模樣,才是我想嫁的人。
可如今的他,在我心裏早已變了樣。
數百年的光陰,再深的傷口也該愈合了。
再愛的人,也該放下了。
我甩開落淵,平靜道:【過去說過的話,閻君不必放在心上。】
【你我早已兩清,只願閻君可以找到真正愛着的人,白頭偕老,永生相伴。】
正準備離開,卻見非續匆匆趕來。
她指着遙遙手上的永生花胎記,對落淵道:【兄長,你別被嫂嫂騙了。】
【我打聽過,胎記是可以用術法變換樣子的。】
見落淵陷入沉思,非續繼續說道:【兄長,永生花是東方鬼帝的專屬冥花,帝君常年呆在酆都城,怎麼可能會有生在地府的妻女?】
【更何況,想嫁帝君的女子天上地下數不勝數,帝君怎會看上一個寂寂無名,還爛了名聲的擺渡人?】
非續越說越激動,轉頭責備我道:【嫂嫂你也是,想氣我兄長也換個托辭啊,帝君可是出了名的冥界冰山,若是讓他知道你打着他的名號招搖撞騙,只怕你小命難保啊......】
非續的話瞬間點醒了落淵。
他下意識地皺起眉頭,不悅地看着我道:【沉珂,要不是阿續提醒,我還真差點讓你哄騙了。】
【帝君何等尊貴,怎能容你肖想?】
【趕緊跟我走,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
落淵想拉我,被我堪堪避開。
圍觀的陰差和鬼魂見我如此不知好歹,紛紛議論了起來。
【沉珂這娘們兒怎麼還擺上譜了?閻君都這樣低聲下氣地求她了,她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就是,可憐閻君這百年來爲了她斷情絕愛,如今看來,真是不值啊。】
【哼,要我說,這沉珂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們新來的不知道,我們老鬼都曉得,當年啊,她的姐姐就是她害死的,是她自己沒臉,才灰溜溜地離開閻君的。】
【也是咱們閻君癡情,這樣惡毒的女人竟也願意包容原諒。】
【啊真的嗎?那閻君可真是個大好人啊......】
這一瞬間,我好像又回到了百年前。
所有人一邊罵我砸我,一邊誇贊落淵的寬容大度。
可時過境遷,我的心態早已不一樣了。
那時的我,痛心疾首。
如今的我,毫無所謂。
我不想糾纏,更懶得解釋,抱着遙遙越過了落淵。
他卻不死心,又一次擋住了我。
【沉珂,你若還想鬧,我不攔你。】
【但遙遙是我的女兒,我不可能讓她跟着你受苦,更不會讓她學得跟你一樣小肚雞腸。】
【把女兒還給我,你愛做什麼就做什麼。】
說完,落淵就伸手來搶遙遙。
我本就是個平凡的鬼魂,何況還少了半顆心,哪裏是落淵的對手?
眼看遙遙就要被他帶走,一個威嚴的聲音突然響起。
冥界瞬間地動山搖,江河倒流。
【落淵,你要對本君的帝姬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