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毅一整夜都留意着胡浩和熊貓人把酒言歡的場景。篝火映照下,熊貓人那張黑白相間的圓臉時而顯得親切,時而又透着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嚴。他必須確認,這位突然出現的老陳究竟是敵是友。直到最後,胡浩和熊貓人醉倒在地,他四腳朝天地仰躺着,圓滾滾的肚子毫無防備地暴露在空氣中,蔣毅的戒備之心才稍稍鬆懈。
“野獸絕不會這樣毫無防備……”蔣毅心想。這是他們在異世界遇到的第二個能無障礙交流的存在,他迫切希望能從熊貓人身上獲取更多情報。這個世界的一切都與《魔獸世界》極其相似,可他們卻只能靠模糊的感知去理解裝備和技能,沒有了遊戲界面的提示,一切都顯得虛幻而不真實。
就在蔣毅思緒紛亂之際,熊貓人突然坐起身,胡浩從他肚皮上滑落,頭重重的砸到地面,揚起一片塵土,卻仍因酒醉呼呼大睡。
“哎,完了完了!”熊貓人抱着腦袋搖晃,懊惱地嘟囔,“我居然和一個人類喝到誤事!”他瞥見蔣毅仍在注視自己,連忙站起,抱拳行禮:“感謝招待,我得走了。”
“去找食人魔嗎?”蔣毅趕緊追問,生怕錯失了解這個世界情報的機會。
“對對。”熊貓人晃了晃腦袋,宿醉未消。
“我們可能知道他們在哪。”蔣毅見他毫無察覺,索性直接挑明。
“真的?”熊貓人瞪圓眼睛,酒意似乎瞬間清醒了幾分,“你們見過他們?不可能啊,人類遇上食人魔,活下來的概率可不高。”
“我們殺了他們。”蔣毅直視熊貓人,語氣堅定,試圖讓自己的話顯得更加可信。
“什麼?!”熊貓人震驚地後退半步,胡須都翹了起來,“你們?面對我,你們可能連我的三招都撐不過,怎麼做到的?他們有落單嗎?”
“一整個隊伍,大概二十五只,首領最後還魔化了。”蔣毅回答。
“告訴我細節!”熊貓人徹底清醒,酒意全無。
“嚴格來說,我們只殺了普通食人魔。”蔣毅解釋道,“首領吞噬了同伴屍體,變得極強,我們僥幸利用沼澤殺了他。”
“這應該就是我在尋找的那一隊食人魔”熊貓人倒吸一口涼氣,“我追蹤的就是他們!沒想到異世界的人類這麼厲害……”他低聲喃喃,“即便是我,也不敢保證能在魔化前解決他們。”
“你知道我們是異世界的人?”蔣毅敏銳地抓住關鍵詞。
“當然,你們的皮膚和這裏的人類不一樣”熊貓人指了指蔣毅的臉,“你們和這裏的人類不同。不過,嚴格來說,這裏的現在的人族以前也是異界來的。”
“還有其他像我們這樣的人類嗎?”蔣毅試探性地問,心中隱約期待能遇見同鄉。
“像你們這樣的?沒見過。”熊貓人搖頭。
“我們學會了魔法,但不知道這些能力從何而來。”蔣毅順勢引導話題。
“魔法?每個種族的運用方式不同。”熊貓人並未隱瞞,“你們異界人,或許有獨特的方式。”
“我們目前只能依賴裝備。”蔣毅皺眉,“感覺不像自身的力量。”
“裝備?”熊貓人哈哈一笑,“我的能力也有和裝備有關的,但我不喜歡稱之爲魔法,我更喜歡叫它爲‘道’。”
“‘道’?是道家的‘道’嗎?”蔣毅追問。
熊貓人一愣,似乎被觸動了什麼,但是又好像空了一拍。
蔣毅見狀,立刻補充:“在我們世界,‘道’是萬物的本源,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熊貓人眼睛一亮:“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蔣毅感覺話題陷入僵局,轉而問道:“你的能力中,哪些和裝備相關?”
“比如‘酒醉雲霧’,靠的就是這酒桶。”熊貓人拍了拍腰間木桶。
此時陳鑫和蔣明已經醒了過來,看着胡浩還沒醒,也順手搖醒了他,三人遍靠在一起靜靜的聽着二人的對話。
“這……也算法術?”蔣毅困惑。
“哈哈,所以我說是‘道’!”熊貓人大笑。
“意思是,只要達成效果,方式不重要?”蔣毅試圖總結。
“沒錯!”熊貓人贊許地點頭。
“可你還能操控元素,這總該是魔法了吧?”蔣毅想起遊戲裏的熊貓酒仙的“”火土風暴”技能。
“元素?我更願稱之爲‘五行’。”熊貓人悠然道。
“五行?!”蔣毅心頭一震,差點脫口而出“這妥妥的就是老鄉啊”。但轉念一想,風並不在五行之列,便質疑道:“地算土我能理解,但是風不在五行之中吧?”
“風屬木,火土自不必說。”熊貓人咧嘴一笑,“我的酒屬水,要不是貪杯,我本可修‘八卦掌’,湊齊五行!”
蔣毅揉了揉太陽穴:“我有點消化不了……”
“你得找到自己的‘道’。”熊貓人意味深長地說。
“自己的‘道’?”蔣毅喃喃重復。
胡浩感覺自己有點迷糊,想到最近裝備的困惑就突然插嘴:“那老鄉,裝備屬性怎麼判斷?比如加攻擊還是敏捷還是智力,或者加個技能什麼的?”
熊貓人一臉茫然:“這些是什麼?加什麼技能?”
蔣毅無奈,舉例道:“就像你的酒桶能釋放‘醉酒雲霧’,算不算技能?”
“酒桶不就是能倒酒嗎?”熊貓人哈哈大笑。
“那屬性呢?加攻擊,加防御,加敏捷或者說加移動速度什麼的?”
“酒桶對於我來說,帶着他我就能喝酒,喝酒就能讓我更加開心,開心了就能輕鬆,輕鬆就能精神飽滿,精神飽滿我就可一個打十個,算不算增加了攻擊力?”
蔣毅怔住,突然恍然:“我好像明白了。”
陳鑫若有所思,蔣明似乎也有所領悟,唯獨胡浩滿臉問號:“你明白啥了?”
蔣毅看着他,心想:“這家夥明明是第一個感知到裝備能力的,現在卻只有他還沒理解到裝備的邏輯?”最終,他只能拍拍胡浩的肩:“你有天賦,不需要知道這些。”
“那我現在就最後一個疑問了,爲何我們的武器使用的時候,都有一些奇怪的副作用,比如我的,每次施法,我都必須跪着。“
蔣明隨即也說道”我的施法是伴隨一陣“嗯~~”“
見蔣明說了,胡浩也接着補充道”還有我,我的武器明明是弓箭,射擊卻有變態的後坐力。”
熊貓也古怪的看着他們,隨後望向他們各自放在一邊的武器。看了很久,然後搖搖頭說道“這個我還是第一次遇見,你們果然很有意思,我也是聽說跪着施法的法師。”說完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四人面面相覷,然後無奈苦笑。這時陳鑫搶過話頭還是問道“我們現在到底算什麼?中立單位?野外生物?還是......”
“無論是什麼種族都沒有關系,不用在意這個,這個世界也不是完全看種族,只要有利益,不論是聯盟還是部落,都沒關系”老陳說道。
蔣毅沉默了片刻說道“我也覺得很有道理,不過,我們必須做出選擇,我們現在還太過弱小,也許以後,我們能獨樹一幟,但是不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