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凍土帶的寒意，比想象中更刺骨。
裴岐一行人乘坐裴家特制的抗寒裝甲車，在冰封的荒原上行駛了三天三夜。車窗外，是一望無際的白色冰原，天空永遠是灰蒙蒙的，刺骨的寒風卷着冰碴呼嘯而過，發出嗚咽般的聲響。
“還有五十公裏就到能量風暴圈了。”林洋盯着屏幕上的能量圖譜，眉頭緊鎖，“風暴的能量等級比資料裏記載的更高，波動也更紊亂，裏面夾雜着多種異能碰撞的殘留，很危險。”
陳琛舉着特制望遠鏡觀察前方：“風暴圈邊緣有影盟的巡邏隊，大約十個融合異能者，還有一個空間異能者在警戒。”
李御澤活動着筋骨，指節捏得咯咯作響：“正好活動活動筋骨，這鬼地方快把我凍成冰塊了。”
張萌靠在窗邊，看着窗外肆虐的寒風，眼神有些復雜。她的毀滅異能對能量波動格外敏感，能隱約感覺到風暴圈深處傳來的熟悉氣息——那是和她同源，卻更加狂暴的毀滅能量。
“破風小隊已經在前面接應了。”裴岐看着通訊器裏的消息，對衆人道，“準備一下，過了風暴圈，就是影盟的總基地，一場硬仗在所難免。”
能量風暴圈邊緣。
六名穿着銀白色抗寒服的異能者正在等待，他們是裴家最精銳的破風小隊，隊長是個面容剛毅的中年男人，名叫裴烈，是裴岐的堂叔，空間系和風系雙異能者，也是少數能在能量風暴中行動的強者。
“小岐，你們來了。”裴烈看到裴岐下車，眼中閃過一絲欣慰，“風暴圈的能量間隙還有半小時出現，我們必須抓住這個機會沖進去，否則就要再等六個小時。”
裴岐點頭：“巡邏隊交給我們解決，破風小隊準備接應。”
行動開始。李御澤和張萌率先出手，李御澤如同猛虎下山，硬頂着寒風沖向巡邏隊，拳頭帶着破風之聲砸向最前面的融合異能者；張萌則隱入冰原的陰影中，毀滅異能悄然釋放，精準地破壞了巡邏隊的能量感應裝置。
陳琛在遠處的冰丘上架起狙擊槍，神眼異能穿透風雪，子彈精準地擊中一個融合異能者的關節，讓他瞬間失去行動能力。
裴岐則激活時間異能，將靠近的兩個異能者動作放慢，同時復制了對方的冰系異能，凝聚出兩道冰刺，反手將人制服。
不過十分鍾，巡邏隊就被徹底解決。那個空間異能者試圖打開空間裂縫逃跑，被裴烈的空間異能精準鎖定，強行拽了出來，一拳擊暈。
“風暴間隙來了！”裴烈看着前方能量風暴出現的短暫平靜，大喊道，“上車！跟緊我！”
裝甲車啓動，跟着破風小隊的越野車沖進能量風暴圈。進入風暴的瞬間，車窗外的景象變得扭曲，狂暴的能量如同無形的刀子拍打着車身，發出刺耳的聲響。車內的能量檢測儀瘋狂報警，衆人感覺體內的異能都在劇烈波動。
“穩住！”裴烈的聲音通過通訊器傳來，“用異能護住車身，跟着我的空間坐標走！”
裴岐立刻釋放時間異能，在車身周圍形成一層時間屏障，減緩能量沖擊的速度；張萌的毀滅異能則主動迎向靠近的狂暴能量，奇異的是，那些能量在接觸到毀滅異能後，竟如同遇到克星般消散了不少。
“張萌，你的異能能克制風暴能量！”裴岐驚喜道。
張萌也發現了這一點，眼中閃過一絲了然：“這些風暴能量裏，有和我同源的毀滅因子。”
有了張萌的幫助，裝甲車在風暴中的行駛順暢了許多。半小時後，眼前的風雪驟然停歇，一座巨大的灰色建築出現在冰原上——正是廢棄的異能研究所，影盟的總基地。
研究所的外牆覆蓋着厚厚的冰層，入口處有重兵把守，能量屏障閃爍着幽藍的光芒，比之前遇到的任何屏障都要堅固。
“林洋，能破掉屏障嗎？”裴岐問道。
“難。”林洋盯着屏幕，“這屏障用了多重能量疊加，還有精神力加固，像是影煞親自布置的。”
陳琛的神眼異能穿透屏障，觀察着內部的布局：“裏面至少有五十個融合異能者，還有十個精神系異能者在監控，影煞很可能就在中央控制室。”
“硬闖。”裴岐當機立斷，看向張萌，“需要你幫忙。”
張萌點頭，走到屏障前，深吸一口氣，將體內的毀滅異能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灰色氣流如同潮水般涌向能量屏障，接觸的瞬間，幽藍的屏障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
“就是現在！”裴岐大喊。
李御澤和破風小隊的成員立刻發動攻擊，將消融的屏障徹底打碎。衆人一擁而入，研究所內部的警報聲瞬間響徹。
研究所的走廊和裴岐記憶中的末世基地有些相似，冰冷、壓抑，牆壁上布滿了能量管道，空氣中彌漫着能量和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氣味。
“左側是實驗區，右側是生活區，中央控制室在頂層。”林洋的聲音傳來，“影煞的氣息在頂層，很穩定，他在等我們。”
“分頭行動。”裴岐下令，“李御澤、裴烈帶破風小隊去實驗區救人，張萌跟我去頂層找影煞，陳琛在外圍警戒，防止有人逃跑！”
頂層中央控制室。
影煞果然在那裏。他依舊穿着黑袍，背對着門口，望着窗外的能量風暴，聽到腳步聲，緩緩轉過身。他的臉上沒有戴面具，露出一張蒼白而俊美的臉，只是左眼是詭異的純黑色，顯然是長期使用精神異能的後遺症。
“裴小姐，我們終於見面了。”影煞的聲音比上次溫和了些，卻帶着更深的陰冷，“或者，我該叫你……‘守夜人’的傳人？”
裴岐心中一震：“你認識我師父？”“守夜人”是末世裏幸存者對陳詞的稱呼！
影煞笑了，笑容卻不達眼底：“陳詞？當然認識。十年前，就是他毀了研究所的實驗，阻止了‘異能進化計劃’，也讓我成了這副樣子。”他指了指自己的左眼，“這筆賬，我找了他十年，沒想到他死在了末世，倒是養出了你這麼個好徒弟。”
十年前的實驗？裴岐瞬間明白了：“當年的實驗失控是假的，是我師父阻止了你們的陰謀！影盟的‘異能融合’，根本就是你們當年沒完成的實驗！”
“是‘進化’，不是‘融合’。”影煞糾正道，眼中閃過狂熱，“異能者本就該突破極限，融合多種異能，成爲更強大的存在！陳詞那個老頑固，說什麼違背人道，毀了我們所有的心血！”
“把人變成沒有意識的傀儡，這也叫進化？”裴岐怒喝道，“你們根本就是在制造怪物！”
“無知。”影煞冷哼，“意識不過是枷鎖，只有剝離枷鎖，才能讓異能徹底解放！就像張萌，她的毀滅異能本就該毀滅一切，是你束縛了她！”
他猛地揮手，濃鬱的暗影能量和精神波動同時爆發，整個控制室的牆壁都開始扭曲：“今天，我就讓你和你師父一樣，成爲實驗的一部分！”
暗影如潮水般涌來，帶着強烈的精神沖擊。裴岐立刻釋放時間異能，將暗影的速度放慢，同時復制了對方的暗影異能，凝聚出一把暗影長刀，迎了上去。
張萌則護在裴岐身側，毀滅異能全力釋放，灰色氣流將精神沖擊隔絕在外：“他的精神異能很強，別被他影響！”
影煞的實力遠超之前的對手，暗影和精神異能配合得天衣無縫，暗影負責攻擊，精神力負責幹擾，讓裴岐的動作越來越滯澀。
“放棄吧，裴岐。”影煞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帶着蠱惑，“你和陳詞一樣，守着所謂的正義，最終只會被世界拋棄。加入我們，你可以擁有更強的力量，保護你想保護的人……”
“閉嘴！”裴岐猛地咬破舌尖，劇痛讓她清醒過來，“我師父守護的，從來不是什麼正義，是人性！是你們早就丟掉的東西！”
她將時間異能催動到極致，整個控制室的時間被強行定格。在這一瞬間，她看到了影煞異能的破綻——他的精神力核心，就在那只純黑的左眼！
“張萌！攻擊他的左眼！”
張萌毫不猶豫，毀滅異能凝聚成一道尖銳的氣流，精準地射向影煞的左眼。
“啊！”影煞發出一聲慘叫，暗影能量瞬間紊亂，時間定格被打破。他捂着流血的左眼，眼神變得瘋狂而怨毒：“我要殺了你！”
狂暴的能量在控制室內爆發，牆壁開始崩塌。裴岐趁機沖上前，時間異能和暗影異能同時爆發，長刀狠狠刺向影煞的胸口。
影煞躲閃不及，被長刀刺穿身體，他難以置信地看着裴岐：“怎麼可能……你怎麼會……”
“因爲我守護的東西，比你的力量更強大。”裴岐拔出長刀，眼神冰冷。
影煞的身體緩緩倒下，眼中的狂熱漸漸熄滅，只剩下無盡的空洞。
控制室開始坍塌，裴岐和張萌立刻撤離。剛跑出研究所，就看到李御澤和裴烈帶着一群虛弱的實驗體沖了出來，他們的身後，是熊熊燃燒的火焰——研究所被引爆了。
“都救出來了！”李御澤大喊道，“沒有找到夜尊，可能早就跑了！”
夜尊跑了？裴岐心中一沉，但看着那些獲救的實驗體，又稍稍放下心來。至少，影盟的總基地被摧毀了，影煞也被解決了，這場戰鬥，他們贏了。
能量風暴再次襲來，將燃燒的研究所吞噬。裴岐站在冰原上，望着風暴深處，仿佛看到了師父陳詞的身影。
師父，你看到了嗎？你未完成的事，我做到了。
風雪中，夥伴們的身影靠得更近。極北的風暴依舊肆虐，但他們的眼中，卻充滿了希望的光芒。
前路或許還有未知的危險，但只要他們並肩同行，就沒有跨不過的風暴。屬於他們的傳奇，還在繼續書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