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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昭平靜地看着病房門口的男人,眼底沒有半分意外。
只是心髒還是在這瞬間瑟縮了一下,像被針扎一樣尖銳地痛着。
她冷冷開口:“憑什麼?”
沒有他預料的歇斯底裏的質問和崩潰,陸宴辭眼底閃過一絲意外。
但他很快壓下心中一閃而過的異樣情緒,淡淡開口:“顏顏已經知道錯了,我會懲罰她,不讓她再找你們麻煩。”
見許昭沒有反應,他補充:“這件事過後,我會好好陪你,你不是一直想去約會嗎?我安排時間。”
“約會?”許昭卻忽然笑了,笑得眼淚都掉了出來。
果然陸宴辭什麼都知道啊,他知道她愛他,知道她想要他陪,知道她最大的心願就是放下工作陪她約會一天。
可是僅僅是這樣簡單的願望,她追了他四年、結婚三年也沒有達成。
她大笑着,良久才停下來,擦去臉上的淚水:“陸宴辭,我不同意。”
陸宴辭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你想要什麼?”
許昭用同樣冰冷的眼神看他,眼底再無半分愛意:“我要江清顏得到應有的懲罰。”
陸宴辭審視地看着她,冷笑:“許昭,我手上有許家50%的股份。”
許昭和許綏臉色劇變。
陸宴辭慢裏斯條繼續威脅:“你父親給我的,我爺爺手上的,這段時間收購的。許昭,我用許家換江清顏的撤訴和諒解書。”
“如果你不願意,許家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許昭心神巨顫,眼眶迅速通紅。
她控制不住聲音的哽咽和顫抖:“陸宴辭,是不是不管江清顏做什麼,你都會無條件站她那邊?”
她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字:“你憑什麼這樣對我?你憑什麼這樣踐踏我,踐踏許家?”
陸宴辭下意識別開了眼光,緘默不語。
許昭強忍的淚落了下來。
她“呵”了一聲,轉頭對上許綏的視線,最後點頭:“我答應你。”
她一字一句:“我要你手上所有許家的股份,外加五個億的資金投入,再將這段時間許家所有的虧損全部補齊。”
“什麼時候你完成這些,我們就什麼時候籤諒解書。”
陸宴辭快速點頭:“可以。”
接下來一周,許綏依舊在醫院養傷,許昭每天去公司上班,她接手了許綏的工作,努力穩住許家的局面。
好在這次的性侵案件關注度極高,錄音和警方的公告發出後,輿論快速反轉。
陸宴辭的資金注入後,許家很快起死回生。
陸宴辭籤下股份轉讓協議的這天,許昭將諒解書給了他,同時跟着他去警局撤訴。
出警局後,她快步離開。
“許昭。”
陸宴辭忽然叫住了她,不知爲何,看着她瘦弱了許多的背影,他心中隱隱不安。
“這件事是顏顏做錯了,我替她道歉。等這件事情過後,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許昭沒有回頭,腳步不停地往前走去。
她坐在自己車裏,卻沒有離開。
她看着江清顏被放了出來,看着陸宴辭心疼地抱着她,兩人不顧一切地親吻在一起。
她再也控制不住,大聲笑了起來,笑聲悲涼,最後轉化成痛苦的嗚咽,眼淚大顆大顆地砸在方向盤上。
陸宴辭,我們之間早就沒有以後了。
我這輩子都不會愛你了。
陸宴辭,我恨你。
手機提示音響了兩下,許昭低頭看了一眼,眼淚落得更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