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分手？」
葉舒禾愣了一下，旋即笑出聲來：「你開什麼玩笑？」
「我知道了，你還在因爲股份的事情在賭氣對吧，但這次股份是你賣給陳向明的，你也拿到錢了，就別裝作這麼委屈的模樣了。」
她笑着，顯然不把我要分手當成一回事。
我吐了口氣：「跟股份沒關系。」
「那是什麼？」
葉舒禾又想了想：「因爲我沒去領結婚證？馮子修，你怎麼這麼小氣，我不是都跟你解釋過了嗎？我這次是真的有事。」
她的話還沒說完，一道不堪入耳的聲音響起。
是從葉舒禾的口袋裏傳出來的。
葉舒禾臉色一僵，反應過來後飛快的將正在響鈴的手機拿出來，撥成了靜音。
房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我冷笑一聲：「這就是你的急事？」
葉舒禾額頭上出了一層冷汗，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才好。
望着她着急的模樣，估摸着她確實不知道手機鈴聲被換的事。
那看來只能是陳向明的惡作劇。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
鈴聲到底是誰改的，這有什麼區別呢？
「馮子修......」
葉舒禾想要說什麼，可我懶得再聽她狡辯。
「我都知道了，昨天你和陳向明的事我也都聽到了。」
「分手吧，對雙方都好。」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本以爲葉舒禾會順勢答應，可誰知，她卻突然緊抓住我的手。
她一臉緊張的望着我。
「我知道了，你是因爲陳向明，那我明天把他調到其他部門，以後讓你再也見不到他。」
「我從來沒想過跟你分手，我們十年的感情，別鬧成這樣行嗎。」
「我是真的想跟你結婚的，跟陳向明只是一時的。」
「你看，今天我是真的想要跟你領證的。」
說着，她拿出手機，給我看她預約好去民政局的記錄。
確實是提前預約的。
我相信她真心要和我結婚，但是她的真心裏不包括其他我想要的東西，比如尊重、比如專一。
就好比她提到領證的那一刻是真心的，但轉過頭來看到陳向明，可能還會改變主意。
真心也是最容易改變的。
她現在說不願意跟我分手，想要和我領證，也不妨礙她下一秒會高興的投入陳向明的懷抱。
我也拿出手機遞給她。
「可我也是真心要離開的，我回家的票也已經買好了。」
訂票時間是一個月前，我反復取消了好幾次。
我總想着她會不會是一時糊塗，結婚之後她會認真起來。
是我高估了自己在她心裏的地位，也高估了她的腦子。
葉舒禾望着票，怔愣的僵在原地。
「失望是日積月累的，葉舒禾，我們的愛情早在陳向明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只不過現在才埋葬。」
「到此爲止吧，不要再互相折磨了。」
葉舒禾捂着臉，眼眶漸漸泛紅。
「我只是一時被迷惑了，但我沒想過跟你分手，自始至終我都沒想過會分手。」
「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給我一次改過的機會。」
她用力的抓住我的手。
我輕而易舉的便抽了出來，沒再看她一眼，拉着行李箱，走出房門。
走到拐角時，我回頭看了一眼住了多年的，早應該已經生出感情的家。
當初葉舒禾爲了陳向明冷落我後，我便在一次次痛苦的深夜裏推演過無數次，我猜想自己有一天離開時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我以爲自己會撕心裂肺，會崩潰痛苦到站不起身，會難過到嚎啕大哭。
不然怎麼會對得起這十年的感情。
直到現在我才發現，自己心裏的感覺只剩平靜和麻木。
或許這是痛苦到極致的表現，又或許是因爲之前的馮子修早已經在一次次痛苦的夜裏死去了。
此時，我聽着房子裏葉舒禾嚎啕痛哭的聲音，再也沒有停留，回過頭，轉身離開。
然而剛走到樓下，我便看到了站在車旁，嘴裏咬着煙，神色得意的陳向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