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琴做了方梨多年的經紀人,一見這情景就知道方梨的老毛病又犯了。
先將敞開的大門關上後,鍾琴才走到那年輕女孩的身邊。
“怎麼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不快滾去車上等着,還想礙我們梨梨的眼嗎!”
鍾琴一邊訓斥,一邊就要將臉被燙得通紅的女孩往外趕。
在鍾琴扯着那女孩路過姜時願身邊時,她卻伸手拉住了女孩的另一只手。
“需要報警嗎?我可以做你的證人。”姜時願十分認真的看着女孩那雙滿是膽怯跟眼淚的眼睛,好像看見了曾經的自己。
“我……”
女孩無措的看着她,注意到方梨看過來時那有恃無恐的眼神後,怕得整個人抖得跟小雞崽似的。
“不……不用了,是我不好,做錯事惹方梨姐生氣了……”女孩恐懼得連連拒絕。
她試圖掙脫開姜時願拉着她的手,活像是姜時願才是那個要將她拉入地獄的惡鬼:“您快放開我。”
姜時願見狀,也還是如她所願的鬆開了手。
鍾琴將女孩帶離休息室,方梨則是風情萬種的倚在沙發上,滿眼得意的望着她。
“姜小姐想當救世主,但可惜別人一點也不想領你這種泥菩薩的情呢。”
姜時願冷冷的回看向方梨,並未開口。
被她用那樣的眼神瞧着,方梨臉上的笑容反而更明豔了。
她站起身,走到姜時願面前。
“前兩次見面裴忌哥哥在場,他太護着我了,怕你傷害到我,所以沒來得及做自我介紹。”
方梨笑盈盈的朝姜時願伸出手:“你好,我叫方梨,是裴忌哥哥的初戀女友,也是……他唯一愛的女人。”
姜時願看着方梨那得意得張揚的眼睛,一眼就確認,方梨沒認出她。
不然單獨跟她在一起的方梨,從來都不會露出這種‘寡淡’的表情,而是享受折磨人的快樂到近乎癲狂的,才是方梨跟她在一起時的模樣。
姜時願恨了方梨許多年。
惡夢裏都是方梨折磨她時的笑聲。
連她改名姜時願就是要時刻記住報復方梨,並將此作爲唯一的心願。
但方梨卻一點也不記得她了。
姜時願伸手握住方梨遞上來的手,鄭重的自我介紹:“我是姜時願。”
自己的挑釁換來這樣鄭重的介紹,即便是方梨也不由的一愣,一時看不透姜時願的意思。
“沈裴忌的結婚證上寫着我的名字,方小姐可以回去好好的讓他給你瞧瞧,記清楚,別忘了。”姜時願認真的開口。
方梨覺得姜時願是在挑釁她,臉上美豔的笑容終於還是裂開了一條縫。
“如果不是我當時出國深造,你以爲沈家少奶奶的身份輪得到你?”方梨充滿惡意的看着姜時願,怒道:“況且就算他娶了你又怎麼樣,他愛的人只有我。”
姜時願平靜的看着憤怒的方梨,只覺得還挺新鮮。
原來除了在人前端着的千金淑女形象,跟私底下折磨她時的癲狂,區區一個男人,就能讓方梨露出這樣充滿憤怒暗藏嫉妒的表情。
“對了,你知道沈裴忌當時爲什麼連命也不想要了,徹底放棄治療嗎?”方梨突然話題一轉。
“爲什麼?”姜時願配合的問。
“因爲他懇求我回國陪他,我拒絕了。”方梨一臉得意:“我跟他青梅竹馬,他愛了我很多年,爲了我他連命都可以不要,你拿什麼跟我比?”
姜時願“哦”了一聲,依舊還是一副神色淡淡的模樣。
明明是完勝方的方梨,看見她這副模樣,氣得精致的五官都有些扭曲。
隨即方梨便眼睛一轉,充滿惡意的看向她的小腹。
“那你知道爲什麼我明明都已經回來了,裴忌哥哥卻還不跟你離婚嗎?”
姜時願看着方梨的目光時,其實已經隱隱的猜測到了什麼,後背襲來一股刺骨的寒意。
但她佯裝不覺,還露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徐徐道:“可能是因爲方小姐癖好特殊,十分享受做小三的感覺,別人的丈夫會讓你覺得更刺激?”
“你——”
方梨被她氣得抓狂。
但稍微回過神就猜到姜時願是故意這麼說來譏諷她的,所以又重新勾起唇角,揚起一個美豔的笑容。
“你也知道我們做模特的,身材十分重要,懷孕這種會讓人發胖身材內髒器官全走樣的事,裴忌哥哥可舍不得我做這麼大的犧牲。”
“所以就只好辛苦你了。”
姜時願掌心的軟肉被自己的指甲掐破,刹那間鮮血淋淋。
難怪。
難怪沈裴忌有了方梨也不願跟她離婚,原來竟然舍不得方梨承擔懷孕的風險。
把她當成生育機器,讓她來爲他跟方梨的未來做嫁衣!
姜時願甚至相信,如果她沒有流產,以方梨的手段,絕對會在她誕下孩子的那天,讓她死在手術台上。
去母留子,名正言順的做她孩子的母親!
姜時願總覺得自己已經看透了沈裴忌人渣的本質,但沈裴忌總是能一次又一次的刷新她認知的底線。
曾經一見鍾情的她,究竟是瞎得有多離譜!
見她臉色終於徹底變了,達成目的的方梨愉悅的大笑起來。
姜時願抬起手“啪”的一耳光,用了十成力的力道重重扇在方梨的臉上。
“你竟然敢……”
錯愕不已的方梨瞪大眼睛看着姜時願,還沒來得及發難,姜時願已經轉手狠狠的掐住了方梨的脖子。
方梨曾經毀了她的童年,讓她至今也還被噩夢所困,現在居然還夥同沈裴忌,想要謀奪她的孩子!
既然這樣,那她就送這對渣男賤女去見她的孩子。
方梨掙扎不開姜時願的手,被掐得雙眼都開始翻白時,休息室的大門被人從外打開。
工作之餘都被與方梨的歡愉記憶勾得頻頻走神的沈裴忌,忍不住想來找方梨尋歡,卻沒想到打開房門看見的是這樣的場景。
“住手姜時願!你是真的瘋了嗎!”
沈裴忌怒喝着,三步並作兩疾步沖上來。
紅了眼的姜時願,只感覺一只更大的手猛地掐住的脖子,強硬的將她從方梨身邊扯開。
達成將方梨從她手中救下的目的後,那只掐着她脖子的大手,更是半點也不客氣的將她扔甩在冰冷的瓷磚地板上,如同扔一件垃圾般。
姜時願渾身都被冰冷的地板撞得生疼,被掐過的脖子都有一種要斷開的錯覺。
她睜開眼睛,看見的是沈裴忌急忙將方梨擁在懷裏,一副心疼得人都快碎掉的模樣。
“阿梨,阿梨,你怎麼?你別嚇我,求你……”
在沈裴忌深情的呼喚中,方梨終於睜開淚眼婆娑的眼睛,楚楚可憐的看着他。
“裴忌哥哥,我……我沒事,你別怪嫂子,她生我的氣,也是應該的……”
姜時願看着方梨氣若遊絲也仍開口爲她說情的熟悉樣,就知道她又要用跟當年一樣的手段了。
這麼多年了,方梨還是這些招數。
但偏偏所有人都吃這一套,站在方梨那邊將她打入無間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