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話說的理直氣壯,但江聶心裏居然有些忐忑,臉上也肉眼可見變得緊張。
畢竟這話有點太自戀了。
在聽溫嫿說溫凝喜歡自己的時候,江聶不抗拒也不反感,心裏還有些得意。
他的表情映在溫凝眼裏,令她有些無語,但同時她又有了新的發現。
江聶是京大的校草,帥氣多金,他本身足以有讓女孩喜歡的資本。
從這一方面來看,被女孩喜歡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但剛才他問溫凝‘不是喜歡是什麼?'時的語氣和表情,居然有期待和害羞。
也就說明,江聶心裏有了溫凝的一席之地,而且算是能影響到他的情緒了,只是他自己還沒意識到。
男人的心一旦有了裂縫,完全占據就指日可待了。
不得不說江聶心也是大,能同時裝下兩個女人,很有渣男的潛質。
“我想江少你誤會了。“溫凝顯然被江聶的話驚了,聲音顫了顫,“我並不喜歡你。”
沒有臉紅,沒有慌亂,更沒有半分的癡迷或羞怯,只有無助和無奈。
溫嫿不是說溫凝喜歡他麼,江聶盯着溫凝的眼睛,試圖找出一丁點兒愛意。
愛意沒找到時,反而聽到溫凝否認,江聶嘴角略爲僵硬。
很尷尬,也很社死。
還沒等江聶開口,溫嫿有些坐不住了。
溫凝完全沒有像自己預料那樣去給江聶表白,更沒有惹他嫌棄。
但是此刻她不能多說,萬一溫凝把自己在家說的話抖出來,溫嫿又得費一番功夫去解釋。
思索片刻,溫嫿故意出聲,“阿聶,這兩條項鏈你幫我選選哪條好看?”
聽到溫嫿的聲音,溫凝想,自己真的猜對了。
剛才就看到江聶手機位置奇怪,眼神也時不時看過去,果然他們兩個在視頻。
幸好她沒有一上來就赤裸裸地勾引江聶。
溫凝假裝震驚的看了眼桌上的手機。
隨後耳尖一紅,貝齒把唇瓣壓出極淺的齒痕,微微偏過頭去。
看到溫凝不知所措的樣子,江聶有點於心不忍。
他敷衍着,“都好看,都買吧。”
“那你給我買一條吧,十萬不貴,轉賬~”
話落,視頻那邊還傳來溫季明和趙茜茹的笑聲。
江聶也很自然的拿起手機給溫嫿轉了錢,並且手指掃到視頻通話的界面掛斷了電話。
溫凝低着頭,聽到視頻掛斷的聲音。
她的沉默讓江聶有些煩躁,溫嫿的視頻通話又打來,江聶沒有接。
“怎麼?被你姐姐聽到就心虛了?”
“我沒有心虛,我只是沒想到爸爸和姐姐一起逛街。”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喝了酒,在溫凝否認喜歡自己的時候,江聶心裏就莫名其妙的在生氣。
現在看到溫凝比起自己又淡定又冷靜,江聶更想說些什麼刺激她。
“在你沒來之前,溫叔叔一直都很寵溫嫿的,希望你有自知之明。”
他身體往後一靠,翹個二郎腿打量着溫凝的失落。
看到溫凝兩只手緊緊揪着裙擺,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溫凝眼裏帶着幾分霧氣,眼角不知何時泛着紅,自嘲的笑了笑。
“我當然知道,如果媽媽沒有去世,可能爸爸都快忘了還有我這個女兒。”
“你媽不可能和趙姨比,你自然也就不能和溫嫿比。”
江聶說出這句話就後悔了。
再怎麼說溫凝的媽媽已經去世,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話。
但他本來就厭惡那些之三當三的女人,話不過腦子直接說出口。
溫凝聽到媽媽被貶低,心裏沒什麼感覺,甚至有些贊同。
畢竟趙茜茹對溫嫿可謂是付出金錢又付出感情,兩個人勝似親母女。
而溫凝的媽媽不是想把自己賣了,就是想把自己掐死。
多麼諷刺。
溫凝不難過,她在思考江聶給予的信息。
江聶把趙茜茹和她媽媽比,把溫嫿和自己比,也就是說江聶認爲溫嫿是趙家的女兒。
溫嫿在江聶心中的地位很大,現在戳破謊言,江聶也不可能相信。
只能先順着話講下去,裝一波。
溫凝無聲地流下眼淚,肩頭隨着抽泣輕顫。
看着溫凝的可憐樣,江聶也覺得剛才自己話說的有點重,他緩和了語氣。
“那個,長輩的事情,和子女無關,你雖然比不上溫嫿,但還是…不錯的。”
溫凝受傷的臉上多了幾分感激 ,“謝謝江少的安慰。”
明明傷人的話就是自己說出來的,這個蠢女人居然還謝自己。
但從溫凝那個小巧的嘴裏說出感謝的話,江聶聽的飄飄然,眼神透露着傲嬌。
轉念想到溫嫿,又強行壓下嘴角的弧度。
“那話又說回來,你今天非要來找我的原因是什麼?就真的只是感謝?”
“是的,當然了,我也是害怕......”
溫凝有些窘迫,江聶不解,“你害怕什麼?”
“你的一件外套就要二十多萬,這些錢在你眼裏不算什麼,但當初如果我有這二十萬,媽媽的病也不可能惡化。
如果媽媽沒有死,現在我們還能在雲州一起生活。
我堅持找姐姐問你的地址,只是想把外套還給你,我真的做不到把那麼貴的衣服說扔就扔。
另外我也想當面跟你說聲謝謝,謝謝你兩次幫助了我。”
二十萬都拿不出來?江聶腦補溫凝過的苦日子,心裏悶悶的。
說到感謝,溫凝用手輕輕把臉上的淚珠擦幹。
像是鼓足了勇氣,從酒櫃上拿了一個新的酒杯,擅自倒了杯酒舉到江聶面前。
“江少,自從我來到京城,除了姐姐,你是第二個幫助我的人。
我知道你照顧我是因爲姐姐,但我真的很高興。
上次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被段文浩給欺負了,你別擔心我動機不純,我是拿你當姐夫看待的。”
說完,溫凝就一口喝完杯裏的酒,她要的就是裝酒醉,所以喝的速度特別快。
江聶沒來得及阻止,眼睜睜看着溫凝喝下杯裏的酒。
江聶點的這瓶洋酒很烈,度數也很高。
烈酒涌入溫凝喉管的瞬間,溫凝被嗆出幾顆淚珠掛在睫毛上。
眼尾洇開一片胭脂色,在吊燈下暈成晚霞。
“咳、咳咳。”溫凝咳嗽幾聲,感受着喉嚨未散的灼痛。
看到溫凝漲紅的小臉,江聶心裏有種滋味開了花,又因爲姐夫二字枯萎。
他抬起自己的酒杯輕輕抿了一小口,回敬溫凝,“不用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