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長安的春風剛染綠曲江池的柳絲,揚州港已是帆檣如林。三十艘 “長安級” 改良海船再次整裝待發,船身新增的防撞龍骨與可調節尾舵,是葉小舟結合現代造船技術的最新改良;船艙內除了常規的種子、工具與醫藥,還多了《環球文明聯盟章程》的多國語言抄本 —— 這是葉小舟與各國使者共同擬定的準則,核心便是 “平等交流、危難相扶”。

小兕子身着便於行動的短款錦袍,肩上披着美洲土著贈送的羽毛披風,腰間同時掛着大唐絲路金牌與非洲部落預留的象牙信物。她正踮腳往 “長安號” 的貨艙裏張望,身後跟着兩名長安書院的女學子,手裏捧着剛整理好的《非洲風物初探》手稿。

“葉哥哥,波斯使者說,繞過好望角的風浪比大西洋風暴更烈,是真的嗎?” 小兕子轉頭看向走來的葉小舟,眼裏有好奇卻無怯意。如今的她,早已不是需要人護着的小丫頭,而是能獨當一面的大唐環球公主,臉上的稚氣褪去,多了幾分沉穩與果敢。

葉小舟遞給她一個加固過的羅盤,指針在銅殼內穩穩轉動:“好望角被稱爲‘風暴之角’,常年風浪不息,但我們有改良的船舵與氣象觀測法,只要避開台風季,就能安全通過。” 他頓了頓,補充道,“此次隨行的還有三位波斯氣象學者與兩名非洲向導,他們世代生活在紅海沿岸,熟悉南半球的洋流規律。”

李世民親自到碼頭送行,手裏握着一卷羊皮海圖:“這是羅馬使者輾轉送來的非洲西岸航線圖,標注了沿岸的部落分布與淡水補給點。葉先生,兕子,非洲大陸神秘莫測,既有未知的物產,也可能有未開化的部落,切記‘攻心爲上,勿輕用武’。”

“父皇放心!” 小兕子屈膝行禮,聲音清亮,“兒臣定會以友誼爲先,讓非洲的朋友們知道,大唐的船帆帶來的是和平與希望,而非刀劍與掠奪。”

葉小舟也拱手應道:“陛下,臣已下令船隊攜帶三倍的醫藥與種子,若遇部落危難,便施以援手。環球文明聯盟,當從共渡難關開始。”

號角聲起,船隊緩緩駛離港口,沿着熟悉的航線南下。途經南洋諸國時,爪哇國的少年們已長成健壯的船夫,自發駕着小船前來引路;抵達波斯時,伊嗣俟三世不僅送上了最新的風暴預警記錄,還派遣了十名擅長修補船只的工匠隨行 —— 這便是環球文明聯盟的力量,沿途各國不再是孤立的驛站,而是休戚與共的夥伴。

穿越蘇伊士運河(已由聯盟共同加固拓寬),進入大西洋後,船隊轉向西南,朝着好望角進發。正如波斯使者所言,好望角的風浪果然名不虛傳,滔天巨浪不斷拍打船身,甲板上的積水沒過腳踝,不少船員的臉頰被飛濺的浪花打紅,卻依舊穩穩地握着船舵。

“調整尾舵角度,讓船身順着浪勢傾斜!” 葉小舟站在舵樓頂端,手持望遠鏡觀察着雲層變化,“升起前帆三成,利用側風抵消浪涌!” 他身後的羅馬航海家連忙復述指令,船員們各司其職,動作有條不紊。

小兕子沒有躲進船艙,而是跟着太醫在甲板上照料暈船的學子。她將提前準備的姜棗茶分給衆人,又按照葉小舟教的方法,教大家按壓穴位緩解不適:“當年我第一次出海暈船,葉哥哥就是這麼照顧我的,現在該我來照顧大家啦!” 她的笑容像一束光,驅散了船員們心中的焦慮。

就在船隊即將繞過好望角時,瞭望手突然高聲喊道:“葉先生!前方發現三艘小船,像是遇難的商船!”

葉小舟立刻調整望遠鏡,只見遠處的海面上,三艘殘破的木船在浪中飄搖,船上的人揮舞着布條求救,看服飾竟是非洲部落的商人。“全速靠近,實施救援!” 葉小舟當機立斷。

船隊靠近後,才發現這些商人來自非洲內陸的桑海部落,他們搭載阿拉伯商船前往波斯貿易,途中遭遇風暴,船只受損擱淺。“我們的首領病重,部落裏爆發了怪病,死傷慘重,本想去波斯求藥,卻險些葬身大海……” 桑海商人首領虛弱地說道,眼中滿是絕望。

小兕子聞言,立刻讓太醫拿出急救箱:“我們有最好的大夫與藥材,或許能幫到你們的部落!” 葉小舟也當即決定:“改變航線,先前往桑海部落的聚居地,救治病患,再繼續南下探索。”

三天後,船隊沿着非洲西海岸駛入一條大河(後世尼日爾河),抵達桑海部落的都城。遠遠望去,這座城市由泥土築成的房屋錯落有致,圍繞着一座巨大的議事廣場,但此刻的都城卻一片死寂,偶爾能聽到幾聲咳嗽與啼哭,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藥草味與腐臭味。

桑海部落的新首領曼丁哥早已在城外等候,他身着繡着蛇紋的獸皮長袍,臉上畫着祈福的圖騰,看到船隊駛來,眼中滿是復雜的情緒 —— 既有對陌生人的警惕,也有對救命的期盼。

“遠方的客人,感謝你們救了我的族人。” 曼丁哥的漢語生澀卻真誠,是之前來訪的波斯商人教給他的,“但部落裏的怪病傳染性極強,若你們不願冒險,我願獻上部落的黃金與象牙,只求你們留下藥材。”

“首領此言差矣。” 小兕子走上前,摘下腰間的絲路金牌,“大唐與環球文明聯盟的準則,便是‘危難相扶’。你們的族人正遭受病痛,我們沒有理由袖手旁觀。” 她轉頭對身後的太醫與學子們說,“大家做好防護,按之前演練的方法,分區域救治病患、消毒環境。”

葉小舟則與曼丁哥一同查看病情。部落裏的患者大多發熱、咳嗽、皮膚潰爛,不少人因脫水而昏迷。太醫們初步判斷是烈性傳染病,當即拿出帶來的抗生素與消毒水,爲重症患者注射藥物,同時教部落的巫醫用煮沸的草藥水清洗傷口。

小兕子帶着女學子們負責照顧輕症患者與孤兒,她們用大唐的蒸餾法淨化飲用水,將隨身攜帶的壓縮餅幹分給飢餓的孩子,還教部落的婦女們用艾草、薄荷制作防疫香囊。有個失去母親的小女孩一直哭鬧不止,小兕子便拿出皮影戲,用剛學的桑海語,笨拙地講述着大唐的神話故事,漸漸讓孩子破涕爲笑。

葉小舟在勘察部落環境時發現,桑海部落的飲用水源混雜着牲畜糞便與生活垃圾,這正是疫病傳播的根源。他立刻讓工匠們搭建簡易的過濾水池,用砂石、木炭與棉布制作過濾層,又教部落族人挖設排水溝,將生活污水與飲用水源分開。

“疾病並非神明的懲罰,而是環境不潔與病菌作祟。” 葉小舟通過翻譯向曼丁哥解釋,“只要保持水源幹淨、勤洗手、焚燒腐壞的食物,就能阻止疫病傳播。” 他讓學子們繪制簡易的防疫圖譜,用圖畫的形式教族人認識病菌與防護方法 —— 畢竟語言不通,圖畫是最直觀的交流方式。

曼丁哥看着病患在太醫的治療下逐漸好轉,看着渾濁的河水變成清澈的飲用水,心中的疑慮徹底消散。他召集部落的長老們,宣布加入環球文明聯盟:“大唐的使者用智慧與善良拯救了我們的部落,這樣的朋友,值得我們用生命去信任。從今日起,桑海部落願遵守聯盟章程,與各國互通有無,共抗危難。”

在桑海部落停留的半個月裏,葉小舟與學子們不僅幫助部落控制了疫病,還教會了他們種植高產稻種與玉米。小兕子則與部落的巫醫交流草藥知識,發現非洲的金雞納樹樹皮能治療瘧疾,當即采集樣本與種子,準備帶回大唐研究。

離開那天,桑海部落的族人夾道相送,孩子們捧着剛成熟的非洲芒果,塞進船員們的手裏;曼丁哥則送上一柄鑲嵌着紅寶石的象牙權杖,作爲部落與大唐友誼的見證:“葉先生,公主殿下,若你們南下遇到其他部落的阻攔,只需出示這柄權杖,他們便會知曉你們是桑海的朋友。”

船隊繼續南下,沿着非洲西海岸航行。有了桑海部落的權杖與非洲向導的指引,沿途的部落紛紛放下戒備,熱情接待船隊。在剛果河流域,他們遇到了擅長雕刻的班圖部落,部落的工匠們用黑檀木雕刻的人像栩栩如生,小兕子當即提出 “技藝交換”—— 大唐的絲綢刺繡換班圖的木雕技藝,雙方皆大歡喜。

抵達好望角時,風浪果然比預想中平緩。葉小舟站在甲板上,看着海面上東西兩股洋流在此交匯,遠處的陸地終年被雲霧籠罩,感慨道:“這裏不僅是地理的分界線,更是文明的交匯點。從今往後,歐亞非美的船只,都能通過這裏互通有無了。”

小兕子捧着剛繪制好的好望角海圖,上面詳細標注了安全航道與避風港:“葉哥哥,我們把海圖送給沿途的部落與商人吧,讓更多人能安全繞過好望角,不再有人因風暴喪生。”

繞過好望角後,船隊駛入印度洋南部,抵達非洲東海岸的馬林迪部落。這裏是海上絲綢之路的潛在補給點,卻正遭遇一場嚴重的旱災,土地龜裂,莊稼枯死,部落族人只能靠野果與少量存糧度日。

看到部落孩子們幹裂的嘴唇與期盼的眼神,小兕子的心揪了起來。她立刻與葉小舟商議,打開船艙的糧庫,向部落捐贈了兩千斤玉米種子與一千斤糧食:“這些種子耐旱性強,只要種下,兩個月就能收獲,或許能解燃眉之急。”

葉小舟則教部落族人挖掘坎兒井 —— 這是他結合新疆坎兒井技術與非洲地理環境改良的灌溉系統,能將地下水源引到農田。“幹旱並不可怕,只要找到水源,學會儲存與利用,就能戰勝天災。” 葉小舟親自示範挖掘方法,學子們與部落族人一同勞作,汗水浸溼了衣衫,卻沒人叫苦。

馬林迪部落的首領感動不已,他將部落珍藏的香料與寶石送給船隊,還主動提出與環球文明聯盟合作,在馬林迪建立永久補給站:“大唐的朋友不僅給我們糧食與種子,還教我們生存的智慧。從今往後,馬林迪就是聯盟在非洲東海岸的門戶,所有聯盟船只都能在這裏免費補給淡水與食物。”

在馬林迪停留期間,葉小舟意外發現,這裏的港口條件極佳,適合作爲歐亞非美四大洲的貿易中轉樞紐。他當即與首領商議,由聯盟出資修建碼頭與倉庫,馬林迪提供勞動力,雙方共享貿易收益 —— 這一提議既讓部落獲得了發展機遇,也讓環球貿易網絡更加完善。

小兕子則忙着記錄非洲的動植物與文化。她在部落裏看到了從未見過的長頸鹿與大象,學會了用非洲鼓傳遞信號,還將大唐的造紙術教給部落的巫醫,讓他們能將草藥知識記錄下來,不再依賴口耳相傳。

啓航返回時,馬林迪部落的族人在碼頭搭建了巨大的遮陽棚,擺滿了新鮮的水果與草藥,爲船隊送行。首領握着葉小舟的手,眼中滿是不舍:“請告訴大唐皇帝,馬林迪的大門永遠爲聯盟敞開,我們會等着你們帶來更多的知識與友誼。”

船隊沿着非洲東海岸北上,途經波斯時,將非洲的金雞納樹種子與木雕技藝帶給波斯國王;抵達羅馬時,與羅馬使者分享了好望角的航道圖與非洲的貿易商機。沿途的聯盟國家紛紛響應,派遣商船與使者前往非洲,一場跨越四大洲的文明交流熱潮,就此拉開序幕。

半年後,船隊返回長安。此時的長安,早已因非洲傳來的消息而沸騰 —— 玉米、番薯在關中試驗田豐收,金雞納樹皮制成的抗瘧藥治愈了南方的病患,馬林迪補給站的建立讓絲路貿易成本大幅降低。李世民率文武百官與各國使者在城門口迎接,看到船隊帶回的非洲物產與聯盟新增的三個非洲成員國文書,龍顏大悅。

慶功宴上,小兕子展示了她繪制的《非洲全圖》,上面詳細標注了部落分布、航道、物產與疫病防治點;葉小舟則獻上《環球文明聯盟發展規劃》,提議在長安建立 “國際醫學院” 與 “跨洲貿易署”,整合各國的醫術與資源,促進共同發展。

“葉先生,兕子,你們此次非洲之行,不僅開辟了新的航線,更讓環球文明聯盟真正成爲了命運共同體!” 李世民舉起酒杯,高聲道,“朕宣布,即日起,長安爲環球文明聯盟永久會址,每年舉辦一次聯盟大會,讓各國使者共商發展大計!”

宴會上,來自歐亞非美的使者們紛紛舉杯,不同的語言交織在一起,卻都表達着同樣的喜悅與期盼。桑海部落的使者用剛學會的漢語說道:“大唐的和平之光,照亮了非洲的土地。我們會永遠銘記這份友誼,與聯盟各國攜手同行!”

此後的幾年裏,非洲大陸徹底融入環球文明體系。長安的學子前往非洲教授知識,非洲的巫醫與工匠來到大唐交流學習;馬林迪補給站發展成繁華的貿易城市,來自四大洲的商品在此集散;玉米、番薯、金雞納等非洲物產在全球推廣,無數百姓因此擺脫了飢餓與疾病。

這天,葉小舟與小兕子再次來到長安的環球文明館。館內新增了非洲展區,陳列着班圖部落的木雕、桑海部落的象牙權杖、馬林迪部落的香料,還有小兕子繪制的《非洲風物圖》與學子們整理的《非洲疫病防治手冊》。

一群來自非洲的少年學子正在展區參觀,他們身着大唐的校服,用流利的漢語討論着展品。看到小兕子與葉小舟,少年們紛紛圍上來行禮:“公主殿下,葉先生,我們是來長安書院求學的,將來要回到非洲,建立像長安一樣的城市,讓更多人能讀書識字,擺脫貧困。”

小兕子笑着點頭,眼中滿是欣慰:“這就是文明交流的意義 —— 不是一方改變另一方,而是彼此成就,共同進步。”

葉小舟望着館內來自四大洲的展品,心中感慨萬千。他當初穿越而來,只是想在這個時代活下去,卻沒想到,自己帶來的不僅是現代知識,更是一種跨越國界的和平理念。如今,這個理念已在世界各地生根發芽,長成了枝繁葉茂的大樹。

夕陽透過文明館的琉璃窗,灑在展品上,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小兕子靠在欄杆上,看着遠處的朱雀大街,那裏有來自波斯的商人、羅馬的學者、美洲的土著、非洲的使者,大家友好相處,互通有無,一派繁榮景象。

“葉哥哥,下次我們去探索澳洲吧?” 小兕子轉頭看向葉小舟,眼中閃爍着探索的光芒,“羅馬的航海日志裏提到,南半球還有一片未知的大陸,或許那裏也有等待交流的朋友。”

葉小舟笑着點頭,抬手揉了揉她的頭 —— 這個動作,他做了十幾年,從她還是個扎着雙丫髻的小丫頭,到如今亭亭玉立的環球公主。“好,等明年春天,我們就出發。” 他望着窗外的天空,語氣堅定,“世界那麼大,還有很多未知的角落,很多等待傳遞的友誼。我們的航行,永遠不會結束。”

環球文明館的鍾聲響起,悠遠而洪亮,傳遍了長安的大街小巷,也仿佛傳遍了四大洲的每一個角落。葉小舟知道,這段跨越千年的穿越之旅,早已超越了個人的命運,成爲了一段連接世界的傳奇。而他與小兕子的航程,還在繼續,向着更廣闊的海洋,向着更遙遠的大陸,向着人類文明更璀璨的未來。

新的地平線,正在遠方等待着他們去探索;新的友誼,正在未知的土地上等待着他們去締結。而大唐的光芒,將隨着他們的船帆,永遠照亮人類文明的長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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