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女眨着清澈的眼睛，指尖輕點"捕頭"牌："這位官差，我好像見過......是鎮上那位......"
"沒錯！"
徐賢辰瞥了眼牌面邢捕頭的畫像，滿意地頷首。至少自己畫的還算傳神。
但後面那些宗師、大宗師的形象，全是他照搬記憶裏武俠劇的模樣。兩位姑娘盯着看了許久，卻一個都不認得。
可......天人境啊！
武道一途深不可測，境界越高越是玄奧。
綰綰年方十六便已踏入先天境，可仰望宗師乃至陸地神仙時，仍覺如觀山嶽。光是提及那些名號，就令她心神震顫。
如今......傳說中的天人境強者，竟被畫在紙牌上當作玩物？
綰綰胸口劇烈起伏，這簡直是 ** ！
更驚人的是——天人境之後竟還有兩張牌？
少女的呼吸突然紊亂起來。
難道自己見識短淺，竟不知世上還有超越天人的存在？
可師父明明說過，天人境便是武道盡頭，屆時將破碎虛空......
她再也按捺不住，一把奪過最後兩張牌。
噗——
滿嘴的土豆牛肉全噴在了桌上。
"最後兩張憑什麼是你？！"綰綰氣得渾身發抖，指着牌面上嬉皮笑臉的徐賢辰。
"有問題嗎？"
徐賢辰慢條斯理地亮出兩張自畫像："創世神徐賢辰，略勝天人境一籌......黑白的是小王，彩色的乃大王......"
"不要臉！"
綰綰翻出這輩子最誇張的白眼，徹底不想搭理這個厚顏之徒。
小龍女卻掩嘴輕笑，覺得這位徐公子......當真別致。
"規則明白了嗎？"
見綰綰不肯玩，徐賢辰拉着小龍女開始了第一局。
三下五除二，徐賢辰就連贏數局，小龍女稀裏糊塗便欠下爲他洗十日衣裳的賭約。
"喂！"
綰綰用完膳後並未離去，旁觀數局後實在看不下去，出言點破："你這牌每種花色僅四張，除去你手中的牌，對方持何牌一目了然。小龍女，你怎會糊塗至此？竟輸得這般慘？"
"哎呀！"
小龍女恍然驚醒，面露赧色。
以她的聰慧本不該如此，只是這紙牌玩法實在新奇，她又專心研習，一時不察竟着了徐賢辰的道。
"要不要一起玩？"
徐賢辰笑吟吟望向打抱不平的綰綰："來玩幾局？"
"哼！"
綰綰照例甩了個白眼。誰知這廝又打什麼鬼主意，她才不會上這壞蛋的當！
第
徐賢辰不以爲意地笑笑。
他轉而向小龍女講解起一種全新的三人紙牌玩法。將"飛機帶翅膀"、" ** "、"火箭"等術語，都替換成"御劍飛行帶人"、"暴雨梨花針"、"霹靂雷火彈"等武俠稱謂。
綰綰雖表面不屑，卻豎着耳朵聽得真切。
抱着定要勝過徐賢辰的心思，她已躍躍欲試。這三人玩法因多了一方參與，衍生出諸多變化。特別是二打一的設定，更令每局都充滿新鮮趣味。
"綰綰姐......"
小龍女投來央求的目光。
綰綰當即順水推舟應下。從初見時的戒備，到喜愛上這單純姑娘的性子，不過半日光景。
牌局很快組成。
"這玩法叫甚名堂？"
綰綰不得不承認，這廝雖武功 ** ，琢磨出的玩意兒倒真別致有趣。
"這個嘛......"
徐賢辰險些脫口而出"鬥地主"，轉念一想便改口道："這叫鬥宗師！"
"啊！"
聽聞"宗師"二字，綰綰果然神色一凜——那可是她夢寐以求的境界。
但徐賢辰沒料到，綰綰對"鬥宗師"三字竟執着如斯。
摸清了玩法後，她幾乎每局都要爭"宗師"之位，只要輪到她叫牌。
徐賢辰深諳此道，明白"宗師"並非易事，何況小龍女性情淡泊，不喜爭鬥。
整晚牌局，多是綰綰獨戰二人。
強爭"宗師"又技藝不精，結局自然......
綰綰輸得一塌糊塗！
"暴雨梨花針！"
小龍女與徐賢辰配合漸入佳境，見他只剩單牌，果斷甩出四張"捕頭"組合，眼中閃着興奮的光——這招式名稱當真妙極，四張同牌恰似唐門絕技，竟有三分神似。
九
"可惡！"
綰綰盯着牌面上挎刀壞笑的捕頭圖案，銀牙緊咬，暗忖待傷勢痊愈，定要宰了這畫中捕快！
④
什麼荒唐規矩！
區區四個捕快也能贏過陸地神仙？
捌
簡直荒謬絕倫！
２
師尊祝玉妍貴爲陰後，正是陸地神仙境！
⑨
若她出手，豈會敗給四個捕快？
〇
滑天下之大稽！
縱使四萬捕快齊上，也休想沾到師尊衣角！
可規矩終究是規矩。
這招暴雨梨花針，綰綰不得不接。
小龍女歡快地打出"凡人"牌，助徐賢辰僅存的"山賊"脫逃。
而綰綰手握數張"天人""宗師"，連同那張最可恨的彩色"徐賢辰"牌，只能眼睜睜再吞敗績......
"綰綰姑娘。"
徐賢辰撫掌大笑："暴雨梨花針觸發賭注翻倍！你又欠我八日浣衣之約，算來已有大半年啦！承情承情......"
"閉嘴！"
綰綰氣得經脈逆流。
"遊戲罷了，何必較真？"
徐賢辰舒展筋骨提議："長夜漫漫，不如我教二位唱曲？如此良辰美景，正當歌舞助興。"
"沒空！繼續鬥宗師！"
綰綰雖連戰連敗，傲氣卻不減分毫。
"那我教新調子！"
徐賢辰變戲法般摸出洞簫："可有人會這個？"
小龍女赧然垂首，自覺除武功外一無所長。如今眼見綰綰姐姐武藝超群，徐大哥亦進步神速，心中愈發悵然。
綰綰卻暗自驚疑：他怎知我通曉音律？
"試試？"
徐賢辰將竹簫遞給綰綰，不等她回應，便自顧自地哼唱起來。
"這次是我真的決定要走，告別那些難解的憂愁。"
"願你放下煩惱拋卻牽掛，在這紅塵中自在遨遊。"
"那次是你無心的遠走，化作我心頭長久的痛。"
"看盡繁華卻再難展顏，獨守孤寂難回從前。"
"啊采擷天邊最後一抹霞光。啊留住瞬間綻放的芬芳！"
清越的歌聲在夜色中緩緩流淌。
徐賢辰的嗓音清澈，帶着若有若無的鄉愁，格外動人心弦。
兩位少女雖未經情事，卻被曲中意境觸動，不約而同輕嘆一聲，思緒萬千。
徐賢辰亦是心潮起伏。
當年《神雕俠侶》熱播時初聞此曲，怎料今日竟能在小龍女身旁吟唱這經典旋律。
第二段響起，綰綰已不自覺執起竹簫，以清越婉轉的簫音相和。
她的技藝已達化境！
簫聲與歌聲水 ** 融，很快形成渾然天成的默契，令小龍女聽得入迷，暗自懊惱自己不通音律。
"可學會了？"
徐賢辰望向小龍女："這次你來唱女聲部分，我們再合奏一遍。"
三人全心投入，小龍女清靈脫俗的嗓音更爲曲子增添幾分空靈。
明月高懸，星河璀璨。
歌聲嫋嫋，簫韻悠悠。
夜深人靜，兩位少女卻愈發沉醉其中。
尤其是身爲魔門聖女的綰綰，生平首次體驗這般光景。
拋卻江湖紛爭，卸下宿命重擔，心神前所未有的安寧。雖內傷未愈，卻覺胸中鬱結漸消。
"這人倒是有趣......"
綰綰吹奏間，望着徐賢辰擊節而歌的瀟灑模樣，心湖泛起一絲微瀾......
清晨，小龍女推開房門，發現徐賢辰早已在院中忙碌。
"徐大哥，早安。"她輕聲問候，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自從離開古墓，那份清冷孤傲的心境似乎正在悄然改變。
"來得正好。"徐賢辰遞來一張密密麻麻的清單，"今日采買時，把這些東西一並帶回來。"
"嗯。"小龍女熟練地易容改扮，暗自決心這次定要完美完成任務。
"讓我瞧瞧！"綰綰如一陣風般掠過，奪過清單掃了幾眼，挑眉道："你要釀酒？"紙上列着的酒曲、陶甕等物，分明就是釀酒所需。
"正是。"徐賢辰坦然承認。
"現成的酒不好嗎？你還會這個？"綰綰越發覺得此人深不可測。明明身懷絕世武學，卻整日鑽研這些旁門左道。
"略懂一二。"徐賢辰腦海中閃過上萬種釀酒配方，語氣卻格外謙遜。
"那這些藥材又是做什麼的？"綰綰指着清單末尾密密麻麻的藥名追問。
"昨夜勞累，補補元氣。"徐賢辰對答如流。
綰綰頓時面紅耳赤，輕啐一口。不過唱了首歌而已，說得這般曖昧。她分明看見兩人分房而眠，哪有什麼旖旎之事。
這次采辦異常順利，院中很快堆滿各式材料。雖未齊全，但已足夠徐賢辰着手準備。在兩女協助下，整個上午都在忙碌中度過。
正午時分，小院裏飄起一縷奇異的酒香，令人未飲先醉。
"這...是什麼酒？"綰綰驚嘆不已。僅是釀造過程就能散發如此異香，這等品質的美酒她聞所未聞。
這個男子究竟還藏着多少本事？作爲魔門聖女，她自幼嚐遍天下名釀，可那些所謂珍品與眼前這縷酒香相比，簡直雲泥之別。更奇妙的是，這香氣中竟蘊含着藥香，輕輕一嗅便覺神清氣爽，通體舒暢。
連日來，體內鬱結的氣血竟有了鬆動的跡象，綰綰不禁按住心口，深深吸了幾口氣。
這...是藥酒的味道！
未等徐賢辰開口，綰綰心中已然明了。一個驚人的猜測突然閃過腦海，她怔怔地望着徐賢辰，竟不敢開口詢問。
莫非...他這些日子釀制藥酒，竟是爲了醫治自己的內傷？
這個念頭令她心緒翻涌，剛有些平復的內息再度紊亂，傷勢似乎又加重了幾分...
就在綰綰出神之際，徐賢辰已和小龍女開始準備午膳。這次由小龍女主廚，徐賢辰在一旁嚴陣以待，時刻指點着她的每個動作。
令人欣慰的是，小龍女天資聰穎，習武時便進步神速，如今學起廚藝更是得心應手。不過片刻功夫，她的廚藝竟已青出於藍，隱隱有超越徐賢辰之勢。
快了快了！
徐賢辰暗自鬆了口氣，這個單純的廚娘總算快要培養成功了。
用過午膳，小龍女乖巧地收拾碗筷。綰綰望着她忙碌的身影，不滿地撇了撇嘴。
這位龍姑娘！
好歹是一流高手，怎就對那個武功 ** 的家夥言聽計從？
正想着，徐賢辰忽然湊到跟前，壞笑着開始解衣。
"你做什麼？！"
綰綰又驚又怒，若在往日，這般無禮之徒早該命喪黃泉！
"洗衣啊！"
徐賢辰利落地脫下外袍塞給她，"願賭服輸，欠了大半年的債，想賴賬不成？"
"你怎麼不去死！！"
綰綰氣結，但高傲的性子不容她食言。
自己打牌輸的賭約，咬着牙也要完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