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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直奔出租房,翻出那本一直藏在抽屜裏的宣傳雜志,找到聯系方式鼓起勇氣打過去。
“您好,請問你們還需要殘疾人模特嗎?”
對方很客氣:“需要,不過我們得現場面試,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方便,不管多遠,我都會去。”
晚上九點,我攥着那本雜志,登上了前往京市的高鐵。
腳下一個不大的行李箱,就是我的全部家當。
三年了,我終於有勇氣直面自己殘缺的身體。
不再費盡心思將自己打造成一個毫無缺陷的人。
自從出事以後,我膽小懦弱,以爲離開這裏就無法生存。
可事實證明,離開才是希望。
第二天,我順利通過了那家公司的面試,將在半個月後參加一場以慈善爲主題的走秀活動。
活動前,公司爲我們這些殘疾小夥子找了專門的康復師,確保步態正常。
還有專業的模特老師教授基礎知識。
半個月後,活動順利舉行。
我第一次站在舞台上,大大方方的展示自己。
面對台下的觀衆,我沒有自卑,也沒有膽怯。
那天的陽光都格外的溫暖。
活動結束後,我有了正式入行的打算。
一直指導我的老師鼓勵我:“模特這個行業有門檻,但沒有偏見和歧視,其實做模特更需要的是顏值和氣質,其實你蠻適合的。”
於是,我跟這家公司籤了合同,正式發展自己的職業模特生涯。
一個月後,我在公司門口遇到了這輩子都沒想過還能再見到的人。
紀雲白的媽媽依舊嫺靜端莊,此刻就站在我的對面。
她沖我微微一笑。
“孩子,方便跟你談一談嗎?”
我們去了一家咖啡店,我很奇怪她怎麼會找到這來。
她喝了一口咖啡,語氣輕飄飄的。
“世界說大也不大,想要找一個人很容易。”
她突然將手機遞給我,屏幕上播放起一段三分多鍾的視頻。
鏡頭搖晃的厲害,但還是可以看清裏面發生的事。
一個看起來很像地下車庫的地方,紀雲白帶着幾個人,將一個人踩在地上。
她失去理智地揮舞着巴掌,力道極重。
伴隨着一聲聲清脆的聲音,被圍起來的人大喊:“求求你別打了,別打了!”
可她並沒停止,一邊掄胳膊一邊喘粗氣。
“狗雜種,你不是說想要認識認識我嗎?”
躺在地上的男人帶着哭腔,覺得委屈。
“這位小姐你認錯人了吧,我不認識你啊?”
鏡頭拉近,我看清了那個人的臉。
是徐鵬!
紀雲白用手鉗制住他的下巴,平常溫柔的嗓音帶着幾分病態的癡狂:“現在不就認識了麼,你弄斷了我男朋友一條腿,我今天就廢你兩條!”
徐鵬沉默了片刻,終於想起來了,立刻開口求饒:“你是他的女朋友?你你你,你放了我吧,我也被他扎瞎了一只眼睛呀!”
“啊——”
鏡頭暗了下去,只聽得到男人痛苦的哀嚎。
我猛的抬頭看向紀雲白的媽媽,手心滲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