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統華看到大哥身邊帶了一個約十七歲的小男孩，戴着眼鏡，一個書生的樣子，就問大哥，這小夥子是誰。
“這是我們譚家的後人，叫譚睿，以後他會把我們家的這一段光輝的歷史記錄下來，留給子孫後代們閱讀。”譚統南對他小弟說道。
譚統華二話不說，騎上馬就跑出去了。
約一小時後，譚統南他們一行三人走到唐才山坳口時，天色已經暗黑，在正前方，他遠遠就看到他家那裏，四周有上百火把在活動着，聲音聽不到，從弄以屯到他家的山坡上，還有幾十把火正往他家移動，從弄塘屯方向還有幾十把火也在向他家移動。
塘才山是這一帶最高的山，站在山頂上，可以俯瞰四周十公裏的範圍，衆多小山小弄盡收眼底。
譚統南臉上微微一笑，在他小弟眼裏是一群惡魔一般的土匪覃立光和地主惡霸覃福滿一夥，在他譚統南眼裏，不過是一撮小混混。他們這幾個惡霸算不了什麼，農民兄弟們覺醒起來以後，他們團結起來，越來越多的農民兄弟加入農會，爲爭取獲得土地自由而團結在一起與地主們鬥爭。有這麼多窮苦百姓在一起，這個團結的力量是無窮大的。你看，他們一接到消息，就自發從四面八方過來保護他們的農會領導人。
譚統南知道，這不是他和覃福滿之間的個人恩怨，這是一場社會革命，他背後站着成千上萬的貧苦農民。他並不害怕眼前就要到來的血雨腥風。
剛回到離家兩百米遠的地方，農會副主任譚先民趕緊迎了上來，握住譚統南的手說：“主任，你終於回到了。你放心好了，我們農會的兄弟們已經組織起來了，覃福滿那幫家夥只要敢過來，我們就叫他們有來無回。”
譚統華走過來說道：“大哥，我剛才從坡峨街上過的時候，偷偷去打聽了一下消息，沒有聽說有覃福滿他們要殺過來的消息。有人說，覃立光那個土匪被覃福滿用槍趕出去了，是覃立光狐假虎威，想利用覃福滿給他自己壯膽。覃福滿哪裏有那個膽來抄我們的家，他們現在怕我們得要死，我們不去惹他們，他們就燒高香了，哪裏還敢把自己的頭送到馬蜂窩前面呢？”
“走，我們回家，見到我爹娘再說。”譚統南說道。
“彩金啊，彩金，娘都叫你小弟去通知你了，叫你先別回家，躲過這一陣風再說，你偏要回來，我這心裏都擔心死了。”譚統南他娘一見到她大兒子露面，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把大兒子的小名都叫出來了。
“娘，你就放心吧，別擔心我，有這麼多的農會兄弟在，我們怕什麼呢？他們才要怕我們呢。”譚統南安慰母親道。
門外圍着一百多號人，幾乎人手一把火把，把四周照得亮如白天。他們有的扛着鋤頭，有的扛着家裏拔糞用的糞叉，有的手裏提着切菜用的砍刀或殺豬用的尖刀，有的腰間別着鐮刀簍，裏面裝着鐮刀。如果不是因爲每人臉上緊張的表情，人們以爲這是一群準備下地幹活的莊稼漢。
沒錯，他們就是一群貧苦的莊稼漢，一股正在覺醒中的革命力量。
譚統南走出大門外，站在大門外的大石板上，面對着大家，舉起雙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他要講話了。
“農會的兄弟們，大家辛苦了。這麼晚來到這裏集會，爲了保護我譚統南的個人安危，也是爲了保護我們農會這個大家庭，保護這個組織的完整。看到大家這麼高漲的熱情，我很感動，感覺我們身上有無窮的力量。我今天剛從我們大同鄉裏面開會回來，收到了一些好消息，現在全國的革命形式一片紅火，我們這裏也不甘示弱。我們的農會，不僅僅是要保護好我們當地的農民利益，我們還有更高的目標要去實現。我們東蘭縣的農會領導韋拔群目前正在努力工作，我們東蘭將會掀起一股紅紅火火的農運革命，影響全省甚至全國。我們一定要團結起來，遇到任何困難都不要害怕，不要退縮。幹革命是要一定要有犧牲的，我們倒下去了，後面的人一定會繼續努力，我們的奮鬥理想，終有一天會實現的。”譚統南說起話來情緒激昂，毫不畏懼，一百多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盯着他看。
他停下來，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地主階級和他們的幫凶，一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們起來反撲我們的革命是必然的，他們的反撲越厲害，越說明我們打到他們的痛處了，我們越不能停下來，不能同情他們，更不要害怕他們。對敵人的同情，就是對我們自己人的無情。他們天天想要我譚統南的人頭，在街上到處寫布告懸賞，我們不要怕，但是我們也要小心謹慎。”
身邊的譚先民帶頭鼓掌起來，四周的人都跟着一起鼓掌。
譚統南轉頭向譚先民問：“先民，你還有什麼話需要補充的嗎？”隨後退到一邊。
譚先民站到大石板中間，清了清嗓門說道：“辛苦大家了，根據我們剛剛得到的消息，覃福滿他們是不敢來的，他們只是虛張聲勢。但是我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除了我剛才私下裏交待的一些人，其它人就先回家吧。如果有什麼事，我們馬上會通知到大家。散會！”
吃過晚飯後，譚統南召集了農會的五個領導骨幹開會，他說，目前每個隊的農會成員發展速度還是有點慢了，很多農民膽小怕事，擔心起來鬧事會遭到地主們的鎮壓，一家老小小命不保，所以很多農民還在觀望，有的人意志不堅定，是牆頭草，這些人都是我們要爭取的對象。我們的領導幹部一定要多幫助他們，做通他們的思想工作。昨天在大同開會，最後閉幕時，韋拔群突然來到我們會場，跟我們講話了，他說縣農會委員會正籌劃在東蘭幹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他要求我們隨時做好思想和行動上的準備。拔哥要求我們下面各個村的農會領導把農會的組織隊伍早日發展壯大起來，爲不久以後的東蘭農會革命貢獻力量。
第二天早上，小弟譚統華找到大哥，悄悄對他大哥說 ：“大哥，我昨天晚上通過我的朋友去了解過了，情報應該是準確的。覃福滿他們說要去九圩請的那兩個殺手，他們已經完蛋了。”
“怎麼完蛋的？是誰出手的？不會是我小弟出手吧？”譚統南一臉的迷惑。
“呵呵！大哥。看你說的，這種小貨色還輪到你小弟出手嗎？據說在河池那邊有高人做了他們，他們就是天天收人家錢幫人家做事的。仇家使了一個連環計，他們就上套了，把自己裁進去了。你以爲做這種事只會用幾兩牛力就可以了嗎？主要靠這個。”譚統華用手指了一下子自己的太陽穴，得意地說道。
“看來，我小弟還是真是一塊璞玉，日後慢慢雕琢，一定會成爲情報戰線上的一塊好料。”譚統南拍着他小弟的後背說道。
“大哥，你還真別說，我總感覺我對一些已經發生或將要發生的事情的背後原因的預判相當準確。那天我痛打覃立光的時候，看他那種外強中幹的威脅我就覺得他沒料，要不是我們娘堅持要我馬上去大同找你，我就不會去，我料覃福滿他們也沒膽放馬過來的。大哥，你以後出去哪裏辦大事，你就帶上我吧，我保護你的安全。”譚統華說道。
“小弟啊，你十六歲還沒滿呢，還是一個孩子，雖然腦子靈光，膽量過人，但是爹娘跟我說了，想把你留在家裏，家裏六兄弟，我一個人出去外面拼命就可以了，你們五兄弟就鎮守家裏，讓我們的後方安全了，我在外面做事才安心。我們都跑外面去了，誰來保護我們爹娘和一大家人的安全？”譚統南憂心忡忡地對他小弟說。
“大哥你聽我說吧，我二哥、三哥、四哥他們都可以留在家裏的，我看二哥最適合留在家裏，他爲人忠厚老實，人又勤奮，天天盤算着如何做生意賺錢，所以他是最適合守家的。我和大哥就適合出去闖蕩社會，幹革命，以後我們家就全面發展了，有搞軍事的，有搞情報的，有搞經濟的，你看，這多好呀，一個國家總需要各種各樣的人才，一個家庭也是這樣嘛。”譚統華說起來頭頭是道。
“好小子，你才多大點一個人，就這麼會籌劃這些了。不管怎麼樣，我得先跟爹娘商量好了再決定要不要帶你跟我出去。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代，我們家裏沒有一個得力的男人鎮守，我哪裏放得下心喲。你二哥那個人，是老實，誰他都不去惹，能忍則忍，但是這個社會，你能無限度地忍下去嗎？那些土豪惡霸們都騎到我們頭上拉屎拉尿，我們也一直忍下去嗎？反正我是忍不了。你五哥譚彩華雖然也是個狠人，老土匪覃立光見他跟老鼠見到貓一樣，但是你五哥這人有勇無謀，沒文化，脾氣太鋼了，謀略不夠，難搞啊。”譚統南深懷憂慮。
譚睿在一邊看到兩個太爺爺這樣相執不下，他知道這一段歷史如何走，他對譚統南說：“太爺爺，你就依了小太爺爺吧，他對你以後的事業會有很大的幫助，他以後會是你的得力助手。”
中秋過後，天陰沉沉的，譚統華那天幫爹娘挑了幾只小豬仔到坡峨街上售賣。太陽快落山的時候，他才把最後一只最瘦小的豬仔便宜賣掉了，他懶得背一只小豬仔回家，說不定下個街日子豬仔的價格還會下跌，現在大家都這麼窮，農民家裏誰還有錢買豬仔來養，人都快養不活了。今年又是大旱，頭季玉米基本上都沒有收成，地主的地租還要一分不少要交，農民的日子太苦了。
他走進街上一家米粉店，想吃一碗粉再回家，他站了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
粉店裏的一個角落，坐着兩個三十歲出頭的中年男人，身材魁梧，一臉絡腮胡子，身着黑衣，正在埋頭“嗦嗦”地吃着米粉，一頭的大汗，頭上的黑布帽子都舍不得脫下，背對着譚統華的一個男人背上斜背一條狀物，好像一把劍或長刀，外面包着一層深灰的布。另一個男人已經先吃完了，一腳踩在邊上的長條凳子上，用小手指當牙籤在剔牙。
“老弟，你快點吃吧，一下天黑了，我們迷路了就找不到地方了，你看街上都沒人了，你還在慢吞吞地數着粉條吃嗎？”那個男人埋怨說道。
“大哥，這不是燙嘛，我已經很快了。再給我兩分鍾就吃完了。”背對着譚統華的男人回道。
譚統華的順風耳聽得清清楚楚的。他心裏在犯嘀咕，他們兩人要趕去哪裏呢？他不禁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老板，這裏到可樂隊大概要走多久能到？”先吃完的那個男人問店老板。
“你說的是哪個可樂隊？我們這附近有兩個可樂隊，東邊有一個，南邊有一個。你問的是哪一個？ ”店老板回道。
“我也不知道是東邊還是南邊的，就是那個隊聽說有一個很牛逼的年輕仔，經常組織農民起來鬧事造反的，他家有六兄弟，他是老大。牛逼得很呢，這附近誰都怕他們。你知道嗎？”那個男人問道。
“哦，那我知道了，那是南邊的可樂隊。往那邊走，我們這裏都可以看到他們的後山。走四五裏路就到了。”店家老板回道。
“這裏到可樂隊有幾條路走？最近的路是哪一條？”那個男人接着問店老板。
“我只知道一條路，從街上這裏下到弄塘隊，然後爬上坡滾山，再往上走兩裏多路就到了。如果你不懂，到路上你再問人吧”店老板回道。
譚統華一聽，頓時嚇着差點驚叫起來。他裝着很鎮定，正好店老板不認識他，他問店老板，你有玉米稀飯賣嗎？給我來一大碗。他心裏已經確定這兩個來路不明的黑衣人是要去找他大哥的。來者不善啊，他要想辦法比這兩人先回家給他大哥報信，否則就大事不妙了。他趕緊用十幾秒鍾把一大碗玉米稀飯匆匆地掃清，給了店家兩塊小銅錢，提着扁擔急匆匆走出粉店。
譚統華急着飛奔，心裏一直在想，這兩個人是哪裏來的？聽口音不像本地人。本地的壯話他一聽就知道，這個壯話口音好像是九圩那邊的。
他一邊小跑着，一邊不斷地回頭看，看那兩個人是否跟上來了。他一個人，才十六歲，如果跟這兩個三十歲的壯漢硬拼，他肯定是沒有勝算的。只能智取了。
從街上出來，馬上就要下一個兩裏多長的坡，譚統華走到坡底的時候，蹲在路邊回頭一看，那兩個男人果然出來了。他們走得並不是特別快，也沒發現兩裏開外的這個少年。
走到弄塘隊的一條三岔路口時，譚統華到路邊找了一個地方躲起來，他先不走，要讓那兩個黑衣人先走，因爲這裏有一條路是往弄結隊的，一條路往弄以隊，一條路往可樂隊，不懂的人很容易走錯路。他要先看這兩個男人走哪條路，然後他再選路。讓別人先出牌，別人在明處，他在暗處，先不要動，讓別人先動。這種以靜制動的策略好像沒有誰教過他。不得不佩服這個孩子天生有一種機敏。
他一邊在等，一邊在想，他那個朋友不是跟他說九圩那兩個殺手兄弟被人幹掉了嗎？怎麼突然又冒出這兩個家夥，難道朋友給的情報是錯的？不行，以後這樣的重要情報，他必須要親自出馬獲得一手信息才穩妥。他大哥今天剛好在家裏跟永安村農會三四個骨幹商談重要事情，他們都不知道呢，如果這兩個家夥突然殺到，那後果不堪設想啊。
不行，我必須趕在他們兩人之前十分鍾以上回到家給大哥報信，才能保證大哥他們的安全。譚統華心想。
正常來說，一般人從弄塘隊去可樂隊，都是從弄塘隊爬上高高的坡滾山，這座山又高又陡，沒有半小時他們是爬不到山頂的，過了山頂，還要再走二裏路才到他家裏。如果這兩人走這條路，那他就要走另外一條路，從弄塘隊先往弄以隊方向走，到了可紋山再斜插上去，這一段路看似比較彎，很少有人走，但是路好走，沒有那麼陡，馬馱東西的時候都走這條路，他可以跑着走，速度肯定可以比他們兩人快。
過了一會兒，兩個黑衣人到了十字路口，果然停了下來。他們在等過路人過來問路。天快黑了，路上很少有人路過。來了一個八九歲的小鬼，見到兩個陌生黑衣人，一溜煙就跑開了。一會兒一個老農牽着牛路過，黑衣人一問，老農就往坡滾山方向指。黑衣人馬上就往那個方向走了。
等黑衣人走出二百多米遠後，譚統華才從路邊走出來，他往弄以隊方向走，一邊走，一邊目光斜視着那兩個黑衣人，轉過一個小山頭，黑衣人看不到他了，他馬上腳下生風，使出全身的力氣加速跑回家。
大概十五分鍾後，當譚統華氣喘籲籲滿頭大汗地出現在他大哥面前的時候，他大哥以爲這小子今天又出去鍛煉身體了，這小子經常在山路上跑來跑去，像山裏的野貓一樣，迅速又靈巧。
“小弟，今天趕街回來也要這樣拼命跑嗎？怕我們吃飯不留你的份嗎？”譚統南對他小弟說道。
譚統華兩手撐在立柱上，腰彎着，喘得說話不連貫了：“大哥。有......人......人......來......來來了。快.......快......快躲起來。”
“什麼人來了？我見不得人嗎？別急，你先休息一下，有話慢慢說。”譚統南平靜地說。
旁邊幾個人見了，馬上就緊張起來。有人給譚統華遞過去一碗冷水，他一口就喝光了。短短兩分鍾，他馬上就不喘了，恢復了平靜。
“大哥，我在街上遇到了兩個黑衣人，我估計是地主覃福滿他們請來想收你人頭的殺手，我聽他們口音不是本地人，很像九圩那邊的口音，很可能是九圩那兩個殺手。我從可紋山繞道先跑回來給你報信了。馬上行動，躲起來。”譚統華急切地說道。
譚統南一聽，馬上也緊張了起來。他馬上作出安排。“爹，娘，你們馬上到後山的洞裏去。我們幾個兄弟，都過來，我交待一下你們。”
譚統南的大弟、二弟、三弟今天都不在家，外出打短工去了。家裏只有他和小弟譚統華，還有幾個農會的兄弟。
譚統南帶着農會幾個兄弟，趕緊跑到離他家二百多米遠的一堆石林裏躲起來，一邊觀察從坡滾山過來的黑衣人。家裏的大門敞開着，沒有點燈，裏面也沒人。譚統華像一只猴子一樣，身手敏捷地爬到路邊的一棵高大的板栗樹上，樹葉茂密，晚上黑麻麻一片，看不到人。
兩個黑衣人在暮色中慢慢向譚統南家靠近，他們沒有任何照明工具，憑着一點星光，聶手躡腳地走着。這是一片布滿鐵礦石的山坡，地裏、路邊、路中間，到處都是拳頭大小的赤色石頭，他們再怎麼聶手聶腳，也難免踩到那些小石頭翻滾碰撞發出聲音。
兩個黑衣人很謹慎地貓着腰向前慢慢移動，走到石林附近的時候，他們好像嗅到了什麼氣味，停了下來。躲在石林裏的幾個人，在暗中觀察他們，看他們下一步要做什麼。
四周安靜得能聽到衣針落地的聲音。一個黑衣人，好像從手裏拿出什麼東西，湊到嘴邊。他打了一個刺耳的響哨，旁邊的另一個人馬上做出了一個“咕咕，咕咕”的布谷鳥叫聲，隨即兩人同時鼓掌三下。
“兄弟，我等你們好久了，你們終於來了。”譚統南突然從石林中走出來說道，手裏打着手電筒。
“大家都出來吧。自己人”譚統南大聲說道。譚統華從樹下跳下來，跑到他大哥身邊，譚統南正和兩個黑衣人握手。
“譚主任，我們可找到你了，信我們送到了。這是拔哥要我們帶過來的信，交給你了。我們馬上要去另外兩個大隊送信，我們就不久留了。我們走了。”其中一個黑人說完馬上轉身就走了。
譚統華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問他大哥：“怎麼這兩個黑衣人一下子就成自己人了，我跟了一路，跟他們比賽速度回來報信的，我居然白忙活了。”他有點不高興了。
“小弟，這是拔哥的信使。他們是給我送信來了。有好事要發生了。你慢慢看吧，好戲就要上演了。”譚統南拍了拍譚統華的肩膀說道，“不過，你的警覺性是非常有價值的，凡事都要多保持一份警覺，畢竟我們幹的事業是很大的，小心駛得萬年船。你身上的特質是大哥身上所沒有的，你對大哥很重要。我決定帶着你，我們兄弟倆一起出去幹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