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就是你的家,誰也沒有權利趕你走。”
付遊川護在付朝朝身前,怒目而視。
仿佛要趕走付朝朝的是她。
她冤不冤?
都一個字都沒說呢!
“大哥,你說句話?你就看着她在這兒抖威風嗎?”
付遊川朝付頌川吼道。
“小妹,嫿嫿沒說要讓你走,你別哭。”
付頌川揉揉眉心,這事,最終還是得看爸媽意思。
兩口子從來沒想到要趕走付朝朝,
剛才付嫿說了那家人有多麼可惡,
竟然爲了兒子賣女兒。
這樣的人家,朝朝要是回去,一輩子就毀了。
他們含辛茹苦養了十幾年,當眼珠子一樣疼的女兒,
怎麼能舍得親手將她送進地獄。
這件事最可恨的是那個老女人,
朝朝並沒有錯。
她也是無辜的。
“嫿嫿,”
蘇雨柔看了一眼付朝朝:“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可朝朝從小在這個家長大,她不能去那個狼窩,
從今天開始,你們都是爸媽的好女兒,朝朝是大女兒,你是二女兒,你能和朝朝,好好相處嗎!?”
不能的話,就要把她送回鄉下嗎?
付嫿心裏冷笑不已,還好,她是穿來的。
對這份所謂的親情,沒有任何期待。
要不然,全家專寵假千金,能把她氣吐血。
她是在不樂意陪她們在這裏演戲,
微微一笑:“這事你們說了算,我累了,想休息,我睡哪兒?”
“家裏還有幾間空餘客房……”
“客房?”
付嫿面色平靜地反問一句。
付霄立刻皺眉:“你不願意?”
付朝朝嘴巴一撇,好戲開演:“爸爸,讓姐姐住我的房間吧,是我占了姐姐的位置,我才是應該住客房的那個。”
“憑什麼讓她住朝朝的房間?我不同意!”
付遊川指着付嫿:“你是客人,不住客房,還想住哪兒?”
付頌川忍不住提醒弟弟:“你說話小點兒聲,別嚇到她。”
“切,她要是會被嚇到,怎麼敢一個人扒煤車來京市?”
蘇雨柔蹙眉,冷冷瞥了一眼二兒子,示意他住嘴,
隨後走到付嫿身邊,小聲商量:“嫿嫿,那個房間朝朝從小住到大,你能不能先住客房?
放心,你喜歡什麼東西,媽媽明天就陪你去百貨商場買回來,咱們好好布置一下,行嗎?”
“我聽你們安排。”
付嫿乖巧地點頭答應。
仿佛剛才的質問根本沒有過。
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住付朝朝的屋子,
之所以表現的不滿意,就是存心要惡心一下她。
偶爾看看別人表演,還挺有趣。
付家人被付嫿的舉動弄得一頭霧水。
還是付霄這個一家之主放話:“行了,嫿嫿第一天回家,都收斂點兒,讓她早些休息。”
嫿嫿,爸爸媽媽才第一天見面,
就叫這麼親熱了嗎?
一旁站着的付朝朝眼底閃過一抹記恨,手掌死死捏着裙角。
但她卻不敢再像之前一般哭鬧,只乖巧地站在蘇雨柔身邊,
生怕會惹父母的厭煩。
付嫿是由付頌川領着上了二樓。
路過敞着門的臥室,付嫿停下來,目光掃視一圈裏面裝修,
西式木制公主床,粉色的四件套,白色的紗簾,木地板上還鋪着地毯,
有留聲機,有書桌,帶着鏡子的衣櫃,一眼望不到全景的臥室,
足足有三四十個平方大小。
這年代,這裝修,說一句豪奢,不過分吧!
“嫿嫿,”
付頌川語氣輕柔,眼底閃過疼惜:客房就在前面。”
“嗯。”
付嫿跟着付頌川來到客房。
一張單人床,窗戶邊放着一張書桌,
打開窗戶,屋外是一棵高大的銀杏樹。
深秋的銀杏是金黃的小精靈,
掛在樹梢,鋪滿地上,仿佛黃金地毯。
空氣中有一絲清涼的夜風吹過。
付嫿深吸一口氣,瞬間喜歡上這個房間。
她決定以後都住這裏。
“嫿嫿,被單枕套都是新換的,你看看還有沒有缺的,大哥給你拿過來!”
付嫿環視一眼,搖搖頭:“我沒有需要的,謝謝大哥。”
“謝什麼,你是我妹妹,不需要同我這麼客氣。”
也許是血緣吧,付頌川是打心底裏覺得這個女孩兒很親近。
尤其看到她落淚,忍不住就是會憐惜。
望着付頌川離開的背影,付嫿不由想到書裏的內容,
他看起來是這個家唯一正常的人,
也是唯一認可她的人。
不該是那麼慘的結局!
第二天,吃過早飯,在征得付嫿的同意後,
付霄就父子兩人血液樣本送去港城。
因爲他身份特殊,哪怕知道付嫿就是他親生女兒,
這些東西也省略不得!
還有部隊上頭,關於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也得有個交代。
他先是親自去了一趟董家莊,和當年蘇雨柔下鄉住的那家人核實情況。
又和村裏人打聽到了換親的真相。
這才真正相信他的親生女兒真是被人惡意掉包的。
對付嫿的那抹愧疚達到峰頂。
對於這家人的惡行,身爲軍人的付霄也沒姑息。
把這事捅到當地派出所。
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派出所對這種事也只能口頭教育,嚇唬嚇唬。
但那家人卻經不住公安盤問,
把這些年在村裏小偷小摸,偷盜公糧,投機倒把的事,一股腦交代個一清二楚。
得,這下想不住幾年都不行了。
付霄得知結果,心裏很是痛快。
正好部隊已經得知他的家事,同意將付嫿的戶口遷回京市。
辦完戶口的事,付霄這才和付頌川馬不停蹄地趕回京市。
得知前因後果的付朝朝,在家裏越發低眉順眼,乖巧安靜。
眼看蘇雨柔爲了彌補付嫿,天天帶她出入商場。
付朝朝不敢明着不滿意,只能另想辦法。
那就是裝病!
還是爲了給蘇雨柔買最喜歡吃的滷豬蹄,才被雨淋。
這下,蘇雨柔的心立刻回到了付朝朝身上。
再也沒有帶付嫿出門。
每天上班走時進付朝朝臥室叮囑幾句,
下班回家,第一時間,也是去看付朝朝有沒有好一些,有沒有多喝水。
還有付遊川,看見她,仿佛看見空氣一般,
招呼都不打一個,直接冷暴力。
在這個家裏,她仿佛真是一位客人。
被人遺忘的客人。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她只需要付家這個腳踏板,
至於以後,她的人生當然不會困柚在這方寸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