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後,玉惜徹底在賀家住下了,她在這裏過得極其愜意。
沒有心懷鬼胎的傭人和管家。
不用被亂七八糟的人打擾。
更不會被無關人士覬覦自己的資產。
而且,她也不需要等一個不會來的人。
她的畫室比以前更大,不會再有人踐踏她的作品了。
玉惜看不到的地方,賀氏一整個巨大的收藏陳列室,她以前售出的畫作很多都和那些價值連城的藏品放在一起被好好珍藏着。
賀越淮陪她去看了最好的醫生。
醫生說她的失明並不是永久性的,雖然幾率很小,但還是有慢慢恢復的可能。
玉惜來到這個世界完全復制了白玉惜的身體,所以這也意味着原來的她其實也有可能恢復。
只是還沒來得及,就已經被困在別墅當中抑鬱而死。
玉惜現在還是看不到東西,不過一切都在循序漸進變好。
只不過,沈煜風的處境截然相反。
他最近爲項目焦頭爛額,賀氏旗下的分公司官網,招標公告已經出來了。
團隊研讀了許久,幾個晝夜的分析評估下來,他們的公司相比於那些在商界屹立許久的大公司來說,競爭力實在是不足。
屋漏偏逢連夜雨,他們公司的其他項目也陸陸續續出了大小問題。
他不信這不是賀越淮的手筆。
對方讓他不好過只是一句話的事,但他絕不會就此認輸。
沈煜風創業以來什麼困難都經歷過,他每次都能遇到貴人,所有事都可以逢凶化吉。
他暫時無法打敗賀越淮,所以他只能找機會和他和解。
爲了項目把玉惜拱手讓人也就算了,他居然還得找他和解,這簡直是莫大的侮辱。
但沒有辦法,他只能低頭。
玉惜、反正玉惜不可能會喜歡賀越淮。
不管沈煜風怎麼想的,他最近天天都得來賀氏總部蹲守賀越淮。
然而想見賀越淮的人如過江之鯽,他別說是見面了,連他的車尾氣都聞不到。
“沈先生,我們賀總真的已經不在公司了。”
前台對這個清俊貴氣的沈大少爺頗有好感,但她還是記得自己的職責,不會放任何可疑人士上去。
但這次的確是她好心提醒。
即使他坐到晚上也沒用,賀總真的早就回去了。
“李小姐,我知道賀總一般都會工作到很晚,你不用找這種理由的。”
沈煜風苦笑,施起美男計來殺傷力不是一般的大,但前台真沒說謊。
賀總最近一反常態,不僅不再像以前一樣總是在公司加班到深夜了,而且非必要都居家辦公。
說實話,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賀總履歷那麼優秀,能力又出衆,每天還那麼卷,實在是讓下面的員工壓力很大。
總有一種不工作就會被蒸蒸日上的賀氏集團落下的感覺。
現在這樣才剛剛好。
大家當然免不了八卦,知道他的反常肯定是因爲他的未來妻子。
他們都知道玉惜小姐,她的美貌和她的畫技一樣出名。
她雖然失明,但還是好多人的女神。
賀總栽在這樣的大美人身上,似乎也情有可原。
前台想了很多,但職業素養讓她不會向無關人士泄露自己上司的隱私。
所以她只是微笑面對沈煜風,無論他如何說都不放行。
沈煜風再一次無功而返,玉惜又不接他電話,他現在只能寄希望於之後的拍賣會了。
他坐在酒吧的吧台,喝得半醉,按住了疼痛的太陽穴。
什麼時候,他不僅不再被玉惜依賴和全心全意愛着,反而連她的面都見不到了。
又是幾個日夜。
對玉惜來說,離開沈煜風的日子平靜安逸。
賀越淮當初說的培養感情不是假話,他是真的在爲這場聯姻認真,甚至認真到讓自認爲對他有所了解的人都出乎意料。
他陪她的時間格外多。
兩人沒有睡一間房間,但賀越淮每晚都會陪她到她睡着。
而且,就像是有特異功能一樣,無論她什麼時候做噩夢,他都能立刻趕到她身邊。
這是因爲,不僅是手機,她的房間、整個莊園裏她有可能踏足的地方,賀越淮都裝了監控。
他讓玉惜越來越依賴他,對她的所有都不假手於他人。
吃飯、散心、畫畫、換衣、看展等等等等。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洗浴。
浴室裏水汽浮動,給裏面的兩人蒙上了朦朧又美麗的濾鏡。
因爲他們的容貌都極其出色,只要有兩人在的地方,就如同漫畫分鏡或者偶像劇一般。
“我、我真的可以的……”
“你看不見,我是你未來的丈夫,照顧你理所當然。”
“可是……”
“嗯?”
賀越淮一邊試着水溫一邊耐心傾聽妻子要說些什麼。
他半坐着,有些寬鬆的襯衫挽到手臂處。
不穿西裝的時候,他的好身材更加明顯。
尤其是他剛剛因爲給浴缸放水而弄溼了一點衣服,同時光線也透過來,讓他整個人帶着一股不同於往常的、克制的欲氣。
賀越淮另一只手依舊扶着玉惜,只用手腕接觸,手掌沒碰到她的肩膀。
動作克制,眼神卻並不清白。
裹着浴巾的少女看不見他看自己的視線隱藏着多少欲望,半個身體靠在他身上。
玉惜正低着頭,賀越淮只能看見她微紅的耳尖。
在他看來,他的妻子沒有一處不可愛漂亮。
羞赧的模樣也是,非常、非常可愛。
他克制住不該有的想法,爲了讓玉惜克服羞澀,將燈完全關上。
“水溫剛好,你可以進去了,放心,我看不到。”
“不是那個原因……”
“那是什麼?”
“哼。”
玉惜輕哼了一聲,這樣也可愛。
黑暗中浴巾掉落的聲音微不可察。
接着是輕輕的入水的聲音。
黑暗只會讓人更加充滿想象力,也更難熬。
“我好了。”
“嗯。”
燈重新亮起,扎着漂亮丸子頭的少女已經泡在了浴缸裏。
白皙的小臉仿佛只有巴掌大,氤氳在升起的水汽裏,愈發顯得嬌弱可人。
她鎖骨以下的身體都浸在水中,玫瑰色的泡泡粘到了她精巧的下巴。
賀越淮伸手爲她擦去,手的溫度對她來說有點冰涼,讓她被刺激得下意識縮了縮。
但因爲知道是他,所以又把臉湊近了他,依賴蹭蹭。
賀越淮的心又塌陷了一塊。
“賀先生,快、快一點洗。”
她說快一點的時候,睫毛都羞得在顫抖,這說明……不只有一個人在想歪。
男人喉結滾動,點了點頭。
室內安靜到只有擰毛巾的聲音。
賀越淮先爲她擦臉和耳朵。
玉惜默默撩着水玩,突然低聲問賀越淮:
“賀先生,你不喜歡我嗎?”
“沒有。”
玉惜抬起溼漉漉的眼,眼底泛着碎鑽似的淚光。
盈盈含淚的模樣可憐又可愛,幾乎可以摧毀任何人的理智。
尤其是接下來,她粉嫩的唇一張一合,說出了與邀請無異的話:
“那……你爲什麼一直都不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