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走出律師事務所，清冷的夜風撲面而來。
一道車燈卻由遠及近，緩緩停在我面前。
車窗降下，露出時蒙棱角分明的側臉。
他探身打開副駕的車門，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潤，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小心翼翼：
“上車吧，我送你。”
我頓了頓，沒有拒絕，彎腰坐進車裏。
車內暖氣開得恰到好處，還彌漫着一股淡淡的、令人安心的木質香。
“都處理好了？”他平穩地啓動車子，目光專注地看着前方，狀似隨意地問。
“嗯。”我靠在椅背上，疲憊地閉上眼，“起訴狀已經遞交了。”
車廂內陷入短暫的沉默。
半晌，他才再次開口，聲音低沉了幾分：
“惜惜，你真的想好了？這一步走出去，就真的沒有回頭路了。”
我睜開眼，看向窗外飛速掠過的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想好了？我從來沒像現在這麼清醒過。”
我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帶着淬過冰般的決絕：
“他孔清，還有那個羅琪琪，憑什麼拿着我的東西，踩着我的尊嚴，過得風光無限？沒有人能這樣欺侮我之後，還能全身而退。”
我轉過頭，目光銳利地看向時蒙：
“我要的不是簡單的離婚分割財產，我要的是他身敗名裂，一無所有。要他嚐嚐從雲端跌落，被所有人唾棄的滋味。”
聽到我的話，時蒙握着方向盤的手似乎緊了一下。
然而，他側過頭來看我時，嘴角卻緩緩揚起一個極其好看，卻莫名讓人感到一絲寒意的笑容。那笑容裏沒有了往日的溫和，反而透出一種蟄伏已久的銳利和勢在必得。
“好。”他只答了一個字，卻重若千鈞，“保證讓你滿意。”
車子遇到紅燈停下。
他轉過頭，目光深沉地凝視着我，那眼神復雜得讓我有些看不懂，有憐惜，有壓抑已久的熱切，還有一絲......淡淡的無奈？
“南惜，你的眼光，真是......”
他頓了頓，似乎在想如何措辭，最終化作一聲輕嘆：“......一直都不太好。只會盯着那些不值得的人，卻從來看不到一直站在你身後的人。”
我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識地避開了他過於直白的目光，重新看向窗外：
“時蒙，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等我處理完這些糟心事，等一切都塵埃落定......再說吧。”
他沉默了片刻，沒有再逼我，只是輕輕“嗯”了一聲：“好，我等你。”
車廂內再次安靜下來，直到他把我送到臨時落腳的公寓樓下。
“謝謝。”我解開安全帶，低聲道。
“跟我不用這麼客氣。”
他看着我，眼神恢復了以往的溫和：“早點休息，明天......可能會很熱鬧。”
我點了點頭，推門下車。
第二天上午，孔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孔清正志得意滿地聽着下屬匯報新品發布的卓越戰績，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敲響。
他的特助臉色蒼白地沖進來，手裏拿着一份厚厚的快遞文件：
“孔總！法、法院的傳票！還有......一份起訴狀！”
